從表麵上來看,李寬的確不像是派操屍族來刺殺他們的幕後主使。
這種事情的幕後主使應該是什麼模樣的?林騰雲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臉上笑眯眯,心裡媽賣批。
嘴上說著客氣話,心裡卻是恨不得兩刀捅死你。
按照洪定山所說,這李寬其實是有些心機的,正常來說情緒不會外露的如此明顯。
前朝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當初李元恭留李寬一命原因應該很多。
可能有立牌坊的嫌疑,也有可能是因為愧疚。
前期他輔佐太子,借助太子的名聲網羅勢力,最後反殺太子,奪得了原本屬於他的皇位。
或許是因為愧疚不忍,他沒有把太子一脈趕儘殺絕,還留了一個李寬。
但李元恭的狠辣可是人儘皆知的,縱然有那麼一絲愧疚會讓他留李寬一命,但李寬若是不識趣的話,他這個西陵王恐怕都會當到頭的。
這李寬看著沒什麼嫌疑,但顧誠卻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鬆警惕。
他笑著道:“黎大人有所不知,其實我們應該早就到了,不過路上卻是出了一些麻煩。”
“麻煩?顧大人你們出了什麼麻煩?”
顧誠一揮手,寇安都立刻帶著人拖來了一個個大麻袋,解開一看,那竟然是一百多顆操屍族的人頭!
在場的眾人麵色頓時一變,操屍族那特有猩紅色的眼睛還是很顯眼的。
顧誠淡淡道:“諸位,操屍族你們應該不陌生吧?我和洪將軍剛剛來到這裡便被上百操屍族刺殺,西疆雖然亂,但卻也不會亂到讓這上百操屍族進入內部隨意刺殺朝廷大員的地步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顧誠也是緊緊盯著在場眾人的神色,不過除了震驚,似乎沒有什麼發現。
黎元慶的麵色變了變,他立刻道:“顧大人放心,本官定然會嚴查此事的,不論是誰把操屍族的人放進來,本官都會追查到底的!”
他是西疆中部鎮撫使,出了這種事情,他肯定是要付第一責任的。
讓人把人頭都收起來後,黎元慶便邀請眾人赴宴。
不過李寬卻是冷哼道:“大乾派顧大人你這位監察使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讓你來西疆吃吃喝喝的。”
顧誠似笑非笑道:“王爺似乎對顧某很有意見?我貌似是第一次見到王爺你吧?
我跟王爺你又沒有奪妻之恨和殺子之仇,你這般針對我又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洪定山和李寬的麵色都有些不好看。
隻不過洪定山是怒視著李寬,李寬則是用要殺人的目光瞪著顧誠。
原本洪定山對李寬也還是有些忌憚的,畢竟李寬怎麼說都是大乾的王爺,他還要追求仕途,所以被綠了也隻得忍著。
但現在他因為站隊的問題已經不存在仕途如何了,能夠保留大將軍的職位便已經算是不錯了,所以此時他也是毫無顧忌的怒視著李寬。
而李寬也隻能瞪一瞪顧誠了,洪督軍的事情畢竟是不能見光的。
這時黎元慶連忙當做和事佬,插到兩人中間勸道:“顧大人和王爺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好說嘛,大家這都是為了大乾不是?
做事情也是不耽誤吃飯的,咱們邊說邊吃怎樣?”
聽到黎元慶都這般說了,李寬隻得冷哼一聲作罷。
雲中城的靖夜司也是傳統靖夜司的模樣,漆黑一片的建築,不過內裡卻是異常的華麗,鎏金帶玉,各種裝飾華麗的甚至有些不像是靖夜司,簡直像是皇宮。
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黎元慶見狀連忙道:“這其實不是在下一個人弄的,而是曆代鎮撫使積累下來的。
西疆之地盛產各種金銀玉礦,這些黃白之物在中原價值連城,但實際上在西疆並不算缺。”
顧誠笑了笑道:“黎大人,我可沒說什麼啊。”
黎元慶愣了愣,隨後訕笑了兩聲,立刻帶著顧誠他們進入內堂赴宴。
宴會極其的豐盛,充斥著西疆之地的特色,甚至有些菜式顧誠連聽都沒聽說過。
酒足飯飽之後,顧誠道:“黎大人,現在該說說了吧,葉武昭大都督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忽然失蹤的?
跟朝廷上報求援的也應該是你吧?還有現在的西疆究竟是什麼情況?”
黎元慶苦笑道:“上報朝廷求援的的確是我,其實我也不確定大都督是否是失蹤,事情其實還要從一年多前說起。
那時候大都督剛剛來到西疆平定叛亂,其實我也很詫異,因為我並沒有跟大都督求援,隻是上報了西疆的情況而已,以當時我們西疆的靖夜司和軍方的能力完全能夠壓製住的。
就算是需要援手,來一位指揮使帶著一些其他總部的精銳也夠了,大都督親自出手卻是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黎元慶說的這個顧誠倒是知道因為什麼。
那時候李元恭準備煉製不死神藥,他擔心葉武昭和樊四海的立場,所以將他們一個派去了北地,一個支去了西疆。
黎元慶接著道:“有大都督出手,叛亂實際上很快就解決了,後來大都督留在西疆隻是想要看看現在西疆之地的防務有沒有問題,但誰知道這時候卻是出現了一些意外,西疆之地有邪教死灰複燃了。
這西疆之地的邪教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我大乾還沒有一統天下的時候。
那時候西疆之地誕生了一個邪神,當地人稱呼其為霍迪爾伊祗祁,意味掌管死亡和永恒的神靈,其信徒也稱之為永恒真神。
那勞什子永恒真神的教義十分奇葩,竟然信奉死亡才是唯一的永恒,隻有用自身極致的死亡進行獻祭,在生死之間才能夠獲得神眷。
西疆之地邪教頻出,有些小族所供奉的東西本身就是一些鬼物邪神,所以他們也不是白癡,這種極端的教義雖然在西疆流傳的廣,但卻沒人真去信奉,誰會傻乎乎的上趕著自殺去獻祭什麼真神?
但五百年前還真有腦子拎不起的家夥這麼去做了。
一個家夥把自己剝皮放血,用自己的鮮血獻祭永恒真神,直到把自己放乾了鮮血終於在生死之間得到了神眷。
從此他擁有無數的鮮血,可身化血海淹沒一座城池,這家夥創建血靈教,自封血靈聖子。
還有一個瘋子更是殺了自己的全族,最後躺在所有家族成員的屍體上,用自己至親的手骨插入自己的胸膛自儘,也獲得了神眷,可演化千手,各有神通。
那瘋子自稱千手神子,創建千手聖堂,威勢甚至大過血靈教。
那個永恒真神並沒有直接創立教派,但通過他降下神眷所創立的教派怕是有十幾個,鬨得整個西疆都不得安寧。
但不知道為何,五百年前這些教派卻是突兀的消失了,就算是有一些漏網之魚也無法再次用出教派內的神通秘法了。
他們之前作惡多端,沒了神通秘法後也都被清算,永恒真神一脈崛起的時間快,覆滅的卻是更快,幾年的時間便徹底在西疆消聲滅跡。
後來有人也曾經模仿過那血靈聖子和千手神子那種瘋子一樣的獻祭手段,結果除了把自己給搞死外並沒有任何效果,逐漸也就沒人提這種東西了。”
顧誠揉了揉腦袋,他忽然感覺這永恒真神一脈跟鬼羅教有些像。
他們都是突然出現,然後快速的滅絕,也同樣能夠跨過修練階段給予自身教眾極強的力量。
黎元慶並沒有察覺到顧誠的思索,他繼續道:“就在大都督剛準備離開西疆的時候,消聲滅跡五百年前的血靈教與千手聖堂等邪教竟然又卷土重來,在西疆之地造成了極大的聲勢。
大都督察覺到有問題便親自出手鎮壓,在鎮壓住了這幫邪教氣勢的同時大都督還帶著人前往西疆深處調查這邪教為何突然出現,並且還告訴我們不要一口氣把這些邪教都剿滅了,否則打草驚蛇不好找源頭。
大都督走的時候信心十足,好像輕易就能夠解決這些事情。
結果誰成想去了一個多月竟然都沒有消息,靖夜司身上各種聯絡秘法也都聯係不上大都督,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求援京城的。”
顧誠摸著下巴道:“關於葉武昭大都督的下落你可曾調查過了?”
黎元慶搖搖頭道:“沒有,我不是我等不想調查,而是不敢有異動。
大都督之前便警告過我們,嚴守雲中城防線,現在雖然大都督失聯,我們也不確定大都督是真出了事情還是在忙彆的,所以怎麼敢違背大都督的命令?
況且這段時間被大都督鎮壓下來的那些邪教竟然又開始冒頭了,我們也不敢分兵前往西疆外圍,這才求助朝廷的。
所幸現在顧大人你們來了,我也算是解脫了。”
顧誠想了想道:“大都督離去時帶了很多人?”
黎元慶點頭道:“指揮使之一的‘碧血飛龍’林長淵也跟著他一起去了,還有京城靖夜司來的數百精銳。”
“將大都督失蹤之前所去的最後地方告訴我。”
這是黎元慶卻是把目光轉向了那些江湖宗門那邊,道:“當時帶路的便是火煉神刀宗的劉宗主,顧大人你有什麼疑惑直接問他便好了,劉宗主跟我靖夜司的關係可是十分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