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詔獄新客(1 / 1)

叛軍到了涿州境內,距離北京城隻有一百裡,忽見前方殺出一彪人馬,儘打龍旗,當頭來到,截住去路。

“來了,晉王?”

天武軍副旅帥李定國派人前去問安。

晉王朱審烜詢問左右:“此將是誰?”

黑衣宰相姚知天道:“守北京城的無名小將,隻有兩三千人馬,不足為懼,大王一鼓可破!”

天雄軍駐守北軍都督府,但作為兩京之一的北京城,卻是由天武軍直接管理,守將便是褚元芳和李定國。

朱審烜微微點頭,要是連這兩三千人都無法料理,那寡人還造哪門子反?

“全軍出擊!”

在朱審烜的命令中,旗手揮著旗子,叛軍鼓聲擂動,紛紛發動進攻。

李定國沒有廢話,直接下令天武軍列陣進攻。

雖然兵力數量遠遠不如叛軍,但在李定國眼裡,麵對朱審烜這樣的軍事蠢材,加上這群所謂的“軍隊”,不過是一隻外硬內軟的雞蛋,動用兩三千天武軍足夠了,完全可以將之捏碎!

戰鬥持續了兩刻鐘,其中真正交手的時間隻有四輪齊射,其他時間都用在了追擊晉王朱審烜那。

沒有想象中的一股而破,也沒有想象中的拚命廝殺,血流成河,天武軍火槍陣,三聲“殺!殺!殺!”喊過,叛軍氣勢陡然降下一半。

和鼎步槍的四輪齊射,更是凶殘的沒邊,叛軍直接崩陣了,這場戰鬥毫無懸念,也沒有任何激情,唯一刺激的是,叛軍就像是賽跑一樣。

紙上談兵的朱審烜免費接受了一堂軍事實戰課,接著就被追著收學費,不幸被俘。

當得知自己最信賴的“黑衣宰相”是名錦衣衛之時,智商受到踐踏的的晉王朱審烜一度想要自殺。

好在那位黑衣宰相及時告訴他,自己真是和尚,是被迫給錦衣衛當外圍。

原來這姚知天本是河南一座寺院的真和尚,讀過幾年佛經,敲過十來年的木魚,因數年前寺院被闖軍拆了,一群和尚各奔前程。

姚知天塵心太重,連佛祖感化不動他,自從下山後一直騙吃騙喝,經常念假經幫人超度做法什麼的,天知道把人超度哪裡去了。

因平時業務的原因,姚知天接觸到不少社會“精英人士”,他們時常互相暢談國事,分析時政,所談之事被渴望人間知識的姚知天聽入耳中,藏在心中。

姚知天開始嘗試著哄騙當官的大賺一場,因運氣不好,他轉型乾的第一單就遇到了錦衣衛的高官,因口才好、會忽悠被留用。

絕望之中的晉王朱審烜,同樣被押往南京了,餘者叛軍由當地官府收容安撫,城防軍協助搜捕。

......

南京詔獄。

陰暗的地下牢房中,傳來陣陣慘叫聲。

“快說,你受指使,撰書造謠當今天子篡位?”

一名錦衣衛用皮鞭蘸著鹽水用力抽打著犯人,每一鞭下去,像是有千鈞之力。

這名犯人就是山東濟南府的孫之獬,筆名孫老猿,著書造謠數十條,汙蔑朱慈烺。

錦衣衛根據夏建仁提供的消息,終於將他揪了出來,秘密帶回南京詔獄,變著花樣的折磨他,挖掘他背後的主謀。

孫之獬披頭散發的垂首哼哼著,很快再次暈過去了。

錦衣衛熟練的端起一桶辣椒水,往他身上潑,辣椒水很快滲入皮開肉綻的血肉中。

不一會兒,孫之獬再度發出一道淒厲的鬼叫聲。

“說不說!”

“啪”的一聲,錦衣衛手中的皮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想抽哪裡就抽哪裡,精準打擊,在孫之獬身上雕刻花紋。

這些掌刑的錦衣衛,個個都是熟練工,乾起活來就像是在搞藝術。

待到孫之獬身上布滿花紋,滲完鮮血開始滲出黃水時,這些錦衣衛又換了一套玩法。

他們拿著烤紅的通條,一邊喝著屠蘇酒,一邊繼續藝術雕刻,按照花紋進行烙描.......

殘存著意識的孫之獬咬緊牙關,堅決不承認造謠之事,更不敢承認背後有人勾結造反。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鬆開,小命就不保了!

如果不張嘴,說不定還能扛過去......

然而他如何能扛得住詔獄的套餐,就這樣,孫之獬疼昏了數次,被錦衣衛潑醒了再烙昏,無休無止地重複......

半夜之時,在燔灼似的疼痛中,孫之獬再一次地醒了過來。

他看著自己的身上,全身上下無處不是傷痕,多處焦熟,內臟似乎也乾枯裂開了。

外麵的鬼叫聲依舊不減,孫之獬清楚,周圍的那些犯人,大多和自己一樣,是著書詆毀天武帝的同道中人。

這些人不光是造謠,有的是自己寫了野史,記載著天武惡政,言說天武帝殘暴不堪,其行邁遠夏桀、商紂......

詔獄中禁止生火,即便冬天也是,在漆黑的暗夜中,不時有老鼠成群出沒,啃咬著戴著枷鎖的犯人們。

孫之獬的身上被咬的血肉一片,他驚叫連連,渾身抽搐的亂動,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經曆著活受罪。

他想起了一名官員曾說過的話:被抓進詔獄的後果乃是魂飛湯火,慘毒難言!同樣是獲罪,倘若沒有被抓進詔獄,而是進了刑部監獄,那就是不吝天堂之樂矣.....

孫之獬慘笑,當初自己投奔魏閹,不就是怕被當成東林抓進詔獄受罪嗎?

現在好了,北京詔獄是躲過去了,卻沒躲得過南京詔獄的收容.......

終於挨到了天亮,迷迷糊糊的孫之獬聽到監牢前幾聲細碎的腳步聲。

兩名錦衣衛走了進來,交談道:“先弄醒他,喂他喝輪回酒,今天再給他換兩道菜,口味重一點.....”

所謂的“輪回酒”,原料其實就是人尿。

輪回酒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在詔獄中可是很有效的,比如南京吏部侍郎陸公綸,就靠著喝這玩意,在六七年的“詔獄生涯”裡,多次從病魔裡逃脫出來。

孫之獬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麼,以為“輪回酒”的性質和“孟婆湯”一樣,是上路之前喝的。

他嚇得忍痛爬起來,叫道:“我招了,我什麼都招了!”

詔獄大堂中,幾名錦衣衛官員坐在桌案後,靜靜的看著孫之獬,聽他爆料大消息。

麵對著周圍如狼群捕食般的眼神,孫之獬顫了一下,老實道:“天啟和崇禎二帝在位時,對我們讀書人禮敬有加,當今聖上繼位,推行什麼新政,我們讀書人都沒有了好處,這才萌發了造反的心思......”

“數月前,從南京來了幾個人,說與我共商大業,他們請我把當今天子寫成古往今來第一暴君,還許諾說給我留個內閣大臣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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