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轟隆之聲中,鐵騎奔騰,馬蹄敲打著冰冷地麵,發出沉重的聲音,猶如催命的鼓點,讓人不寒而栗。
安武軍的騎兵大軍發起了進攻,他們要以強悍的姿態讓這些叛軍恐懼,膽寒,讓叛軍們明白,什麼才是軍隊!
正在罵罵咧咧列陣等待的叛軍,突然聽到前方傳來悶雷般的洪流之音,他們驚訝的看去,隻見三股紅潮般的鐵騎洪流,正向他們的陣列衝來!
那種整齊劃一的騎兵陣列讓人看得膽寒,叛軍各部目瞪口呆,有人吞著唾液,緊張的握著自己手中的武器。
數萬叛軍擠在一起,陣列龐大,然而此時他們麵對數千騎兵,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有任何的安全感。
在越來越大的蹄聲中,人人心中越發的恐懼。
安武軍的騎兵大隊從起步到加速,在接近叛軍百餘步時,已然進入了最盛的騎兵衝鋒狀態,速度提到了極致。
麵對聲勢浩大的安武軍鐵騎,叛軍之中有人再也忍不住恐懼,還未等到中軍號令,就急急的開銃了。
“哪個混球開銃的?”
“前軍不要開銃!等他們進入射程再打!”
在許定國怒罵聲中,隻聽火器聲大作,前軍的火銃手,一古腦兒將自己銃彈全打出去了。
因為打完之後就可以退到後麵裝彈了,可以稍微減輕下直麵朝廷騎兵的巨大心理壓力。
誰都不是傻子,憑什麼讓老子站前麵麵對壓力?
叛軍稀稀拉拉的火銃陣打的很快,還沒等領導喊開始就慌慌張張的打完了幾輪,完事後亂糟糟的擠在一起,都想往後躲。
白煙大作中,還有箭矢的嗖嗖聲響,弓箭手們也忍不住射出他們的箭矢。
所有射手都是拚命的放銃射箭,許定國喊等將官破了嗓子都無力製止。
終於,一切都消停了,消散緩緩散去,對麵衝鋒的騎兵大軍依舊行進整齊,越來越近,被擊中的騎兵寥寥,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叛軍前陣都急著放槍,連火銃起碼的射擊姿態都沒端好,且稀稀拉拉的,加上近百步的距離,鳥銃的殺傷力和精準度極低,談何造成大規模的殺傷力?
三股騎兵鐵流奔騰不息,猶如翻江倒海的巨龍,殺伐之氣直衝雲霄。
叛軍被這股駭然的氣勢嚇呆了,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忽然有人發出一道尖叫:“快跑!”
轟然一聲,早已頂著巨大壓力的叛軍們集體潰敗,本就亂糟糟的隊形立時一片混亂,如作鳥獸散,個個沒命似地向四麵八方亂跑,恨不得多長幾條腿。
“不許跑!都回來,迎戰!”
人群中,平南侯許定國大聲喝止。
然而此時叛軍們誰還聽得進去,隻顧逃命,連一些叛將也調轉馬頭悄悄溜走了。
對麵的威勢太他媽嚇人了!
許定國絕望了,本想靠著此戰大勝,一改自己“常敗將軍”的名聲,哪能想到還沒開打就一觸即潰了,全成了笑話!
許定國沒有辦法,隻好也跟著逃跑,大明是呆不下去了,最好能出國避難......
安武軍的騎兵像趕鴨子一樣,在後麵策馬追殺,他們主要追擊一些盔甲完整、有點氣質的叛軍。
能在叛軍中混的有模有樣的,肯定不是花錢雇來的百姓,基本是投靠靖江王的將校和他們的家丁,這部分人必須斬草除根了!
要讓他們知道,敢背叛朝廷,造天武帝的反,唯有死路一條!
潰敗之下的叛軍毫無戰心,隻知道拚命的逃跑,一路上留下了眾多的屍體。
一些慌不擇路的叛軍逃到靈渠邊,想要踏冰過河,逃到對麵躲避騎兵追擊。
然而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人多導致冰塊塌陷,不少人成了落湯雞,在冰冷的河水裡撲騰。
“降者不殺!跪地抱頭!”
聽到這句暖心的話,投降的叛軍一片片的跪倒,很多人不願再跑。
場中的形勢漸漸鮮明,殺氣騰騰的安武軍還在策馬狂奔,追殺那些不願投降之人。
一陣子後,叛軍的鮮血彙成一條小河,在寒風中快速凝結,形成一道道血色的冰河。
靖江王封的平南侯許定國同樣跪在人群中,興業伯楊國威趴伏在他的身後左右。
不打不知道,一打嚇一跳,安武軍太可怕了!
管中窺豹,連少經戰事安武軍都如此厲害,可想身經百戰的天武軍是何等的可怕!
可笑自己還跟著靖江王造反,高呼靖難口號,想打入南京城。
若是遇到天武軍,隻怕自己連灰的不剩了!
投降的叛軍抱著頭跪在地上,一群人緊挨著一起,有的神情慌張,有的麵色煞白,還有的身上打顫哭了起來。
一名拿著弓箭的射手低著頭,哭得稀裡嘩啦,邊哭邊道:“我剛娶了媳婦,還不確定射沒射中呢,我真不想死啊!”
他的話引起了周圍一些叛軍的共鳴,上麵說好的去海外發財,結果帶大家來造反了,這逆賊的帽子扣在頭上,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身旁的戰友安慰射手,道:“兄弟,相信自己,你是個神射手!”
“我怕失手了,回不去我媳婦就要改嫁了!”
年輕的射手依舊哭得涕淚交流,看著讓人心酸。
有人不忍心,想要開導他,於是道:“這位兄弟,為兄年輕時學過指迷算命,你將名字和生辰八字相告,我結合你手上的紋路,給你算上一卦!”
年輕的射手哭著道:“我叫吳厚岱。”
“吳後代......那你不用算了......”
又有一位見多識廣的老兵道:“要我說啊,天武帝仁慈,他隻殺投降將官,若無意外,隻要我等老實本分,誠心認罪,他老人家會給我們一條活路的......”
“閉嘴!”
一隊負責監視叛軍的安武軍騎兵策馬走了過來,指著這邊厲聲喝道。
一群人嗡嗡議論的叛軍,立時縮了縮脖子,跪的整整齊齊的,一個個閉口不言。
這時忽然幾騎闖騎奔來,個個大聲喝道:“傳大都督將令,除將官外的所有降卒,進軍桂林城,破城免死,三日不下,皆斬!”
聞言,叛軍人人欣喜,萬幸可以活命了!
一座桂林城算個屁啊,隻要能活命,老子就是用手,也能把城牆給扒開!
然而許定國等依附新朝的叛將們,則是心生恐懼,他們神情呆滯,甚至崩潰痛哭。
黑壓壓的叛軍往桂林城進發,周邊儘是奔騰的安武軍騎兵,他們持著火槍,目光嚴厲,隻要哪裡有異動,就會毫不客氣的開槍射殺鎮壓。
對於逃跑著,也儘皆追砍射殺。
五千人押著數萬人,著實是一大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