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戰流寇(1 / 1)

在剛剛離開宿州城,朱慈烺就收到了一份錦衣衛加急情報。

賊首一字王拓先齡率領數萬流寇直奔宿州,想要偷襲截殺自己。

收到情報後,朱慈烺頗為淡定,隱隱還有些興奮,南下這麼久了,終於碰到一支像樣規模的流寇了。

朱慈烺對流寇一點好感都沒有,流寇本是苛於重稅和失去土地的流民百姓組成的逃荒隊伍,一開始反抗官府並沒有錯,也值得同情。

然而自從崇禎二年的己巳之變後,大量逃散的山西、宣大、陝西官兵落草為寇或是加入流寇,自那以後,流寇開始大規模的破壞生產,每過一地必收割糧草,劫掠地方,女子、青壯被裹挾入賊,兒童一般都會被殺。

流寇每攻下一城,必定拆毀城牆、焚燒屋舍,挖地三尺,朝廷撫恤流寇要錢,出兵圍剿流寇要錢,重建地方還是要錢。

慢慢的,朝廷的財政被拖垮了,士大夫們是不可能挺身而出捐錢的,朝廷的稅收隻能繼續攤派給沒逃荒的農民,造成了死循環,所以流寇生生不息,從崇禎元年的陝西萬餘人到現在的幾十萬人。

流寇隻乾劫掠破壞的事情,而不做生產發展,因此大明的國力越發的衰弱,天災隻是起因,人禍才是最主要的。

朝廷將他們稱為流寇和流賊,並不是貶低他們的意思,而是對方是實打實的流亡強盜賊子,根本不配稱為農民軍,更不配稱為義軍。

崇禎八年正月十五日,流寇攻陷中都鳳陽,殺死城中數萬百姓,焚毀房屋二萬多間,甚至有人剖開孕婦,取出嬰兒挑在槍槊上嬉笑玩樂。

崇禎八年正月二十四日,流寇攻打舒城,掠來霍山、廬州(合肥)數千婦女,強迫這些女子在城下赤身裸體,稍有不從反抗,流寇就將她們淩遲分屍。

流寇在攻打滁州失利後,擄掠來附近村落數百婦人,將她們集體侮辱後,又將她們的頭全部砍下.......

這些流寇動不動的殺人屠城,簡直駭人聽聞,其殘忍程度絲毫不下於關外的韃子。

曆史上李自成在崇禎十三年才喊出“均田免賦”和“殺一人如殺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的口號拉攏人心,不再屠城。

崇禎十五年,李自成在襄陽建立大順政權,又以“三年不征,一民不殺”口號安民,即便如此,李自成最終還是不得人心。

平時喊不納糧喊的嗨了,到最後自己占了北方之地後,帶給百姓的隻是更大的兵災,烤餉,是真的烤,烤的人滋滋冒油。

在各路流寇中,最優秀的李自成尚且如此,其他貨色更不必說,明末的這屆義軍,比元末的那屆義軍真是差的太遠了。

鳳陽府,蒙城縣境內。

在坑坑窪窪的驛道上,正風塵仆仆的走著一直軍隊,這支軍隊士兵大多包著頭巾,穿著布甲,有的甚至連布甲都沒有。

在他們隊伍中,有幾麵已經破了好幾個洞的大旗,上書著“拓”字,在大旗下麵很多士兵將手縮在破棉衣了,哈著氣扛著武器慢慢的走著。

自從朱慈烺領軍南下後,張獻忠也派出了不少探子,打探明軍的動向,他很快知道了勇衛營要路經宿州的消息。

張獻忠心情激動,如果能殺了大明的皇太子,那自己在義軍中的聲望將如日中天,懷著這樣的心情,他立刻派出手下大將拓先齡率三萬人馬奔襲宿州,自己則領大軍佯裝進攻廬州,給拓先齡攻打宿州創造機會。

拓先齡,外號一字王,崇禎八年時參加過滎陽大會,位列十三家之一,後來自身發展不怎麼樣,就歸入了張獻忠。

在張獻忠的掩護下,拓先齡領了三萬人馬後便迫不及待的趕往了宿州,他感覺這次自己要名聲大燥了。

出了霍山,整個皖北之地一馬平川,讓拓先齡有些很不適應,自從闖王高迎祥被朝廷剮了之後,義軍就消沉了,加上被官府圍追堵截,很多人都躲進了山裡,偶爾才組團出來浪一下,給官府以沉重的打擊。

好在手下的精神還挺好,隊伍中不時傳來一些互相笑罵之聲。

拓先齡泛著凶光的眼睛眯著,自語道:“真期待殺了皇太子後天下是何等的反應!”

大軍在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小鎮中的人聽說流賊到來,早就收拾家軟一哄而散,遠遠的逃走了。

流寇們在小鎮上挨家挨戶的洗劫了一番,然後才儘興而走,半道上,前麵的幾個哨兵抓到了幾個拖家帶口的大戶,將他們帶到了拓先齡麵前。

幾名白白胖胖的大戶嚇得當場就尿了,一直磕頭在那求饒。

“將他們的老婆閨女留下,帶把的都砍了!”拓先齡揮了揮手,淡淡道。

他話音剛落,立即有幾個老營兵走出,拔刀將他們砍了,其他一個老營兵連砍了四刀,分彆將一個胖大戶的四肢截斷,冒著熱氣的鮮血四溢,疼的那人不斷翻滾,最終暈死在地。

周圍的流寇們邊看變笑,直呼刺激,拓先齡也是笑了笑,又下令在附近紮營休息。

流賊們一陣歡呼,十幾人或幾十人一群,隨意的分散在周圍這片區域,或者聊天打屁,或者劃拳喝酒,一片鬨騰。

拓先齡則是在親兵的安排下,進入了新搭建的營帳中,緊隨而去的還有剛抓來的幾個姿色不錯的女人。

幾個帶著氈帽的將領則是升起炭火,圍成一圈,拿出酒肉吃喝,時不時的看向營帳.......

在這些流賊正聚在一起互相鬨騰時,忽然聽到遠處轟隆隆的響聲不絕。

“那是什麼?”一個流寇指著遠處一片快速移動而來的“烏雲”。

“是........是官兵!”一個眼力好的流寇驚呼道:“那是官兵的騎兵!”

五千鐵騎奔騰在一望無邊的平原之上,每個騎兵皆是頭戴帽兒鐵盔,盔上紅纓高高飄起,他們內襯火紅棉甲,還有內鑲鐵葉的暗甲,外穿散發著寒意的黑色盔甲,一眼望去,立時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意襲來。

這是哪來的騎兵?怎麼會這麼可怕!

當流賊們出現在勇衛營騎兵的視線中時,他們從戰馬槍套出取出冰冷的騎槍指向了驚恐的流賊們,並加速著如潮水般的衝擊過來。

“快迎敵!”一個流寇將領發出顫抖的吼叫聲。

大片沉重的馬蹄踏在乾涸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轟鳴聲,讓流寇們心中更慌,亂做了一團,哪裡還敢應戰,都忍不住的往後縮了縮。

一字王拓先齡提著褲子從營帳中走出,呆呆的看著遠處,冷汗直冒,還沒等他想出如何應對,那些騎兵己是毫不留情的橫衝直撞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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