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定情信物(1 / 1)

“是啊,隻要兩情相悅就好,其它的事情還重要嗎?”

柳夫人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柳大少放在花壇上的檀木盒子,蓮步輕移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傻小子,該說的為娘我都已經說完了。

至於是否打開這個盒子,取出裡麵的東西,就全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吧,為娘我就先回房間了。”

看著朝著房中走去的娘親,柳大少抬起左手按在身邊的檀木盒上麵,仰頭望著空中的暖陽,舉起酒囊默默地獨飲了起來。

院中清風徐徐,吹的柳大少散落在耳邊的頭發輕輕的飄動著。

不遠處的樹杈之上,時不時的傳來幾聲鳥鳴。

小半天之後。

柳大少直接站了起來,彎腰拿起小花壇上麵的檀木盒子,徑直朝著柳夫人的房間中走去。

正堂中,柳夫人此時正俯身在桌案前,手裡拿著一把剪刀裁剪著鋪在桌子之上的絲綢布料。

她看到長子捧著檀木盒重新走進了房中,輕笑著放下了手裡的剪刀。

“誌兒,想好了?”

柳大少樂嗬嗬的點了點頭,直接把手裡的檀木盒子放在了桌案上麵。

“嗯,回娘親,已經想好了。

孩兒與清蕊丫頭我們之間的這段緣分,前前後後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這邊的確是該給那個傻丫頭一個交代了。

再耽擱下去,孩兒真怕會傷到了那個傻丫頭的心了。”

柳夫人眉頭一挑,笑盈盈的對著柳大少點了點頭。

“嗬嗬嗬,傻孩子,你呀,總算是走出這一步了。

想好了就行,想好就行。

既然如此,那你就打開盒子,取出裡麵的東西吧。”

“哎,孩兒知道了,我這就取出來。”

柳大少隨手把酒囊掛在了腰間,彎腰打開了檀木盒子的盒蓋。

檀木盒子裡麵,一個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的翡翠玉鐲,直接呈現在了柳夫人,柳大少母子二人的眼中。

柳大少拿起了盒子裡麵的翡翠手鐲,舉在眼前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好玉,當真是好玉啊,娘親,你老人家費心了。”

“臭小子,跟為娘我客氣什麼呀,這本來就是為娘我應該做的事情。”

柳大少轉身看向了柳夫人,神色好奇的問道:“娘親,這個翡翠玉鐲,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呀?”

柳夫人稍加沉吟了一下,目光慈祥的看著柳大少柔聲說道:“為娘算了一下,大概已經三年多的時間了。”

柳大少聞言,神色一愣,一臉詫異的問道:“什麼,已經三年多的時間了,這麼久了嗎?”

見到長子臉上那詫異不已的表情,柳夫人輕笑了幾聲,不置可否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嗬嗬嗬,對呀,已經準備好三年多的時間了,再過上幾個月,就該四年的時間了。”

柳明誌從袖口裡掏出自己的手絹,仔細的包裹好手裡翡翠手鐲後,直接把手絹給放到了自己的懷裡。

“娘親,從三年多之前,你就把這個手鐲給準備好了。

你就不怕,不怕孩兒我會用不到嗎?”

柳夫人聽到兒子的問題,淡笑著從竹筐裡拿起一把木尺,微微彎下腰肢在精美的布料之上測量了起來。

“傻小子,先前為娘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你可是為娘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彆人不清楚,為娘我還能不清楚嗎?

誌兒你是什麼樣的性格,為娘我心裡清楚的很。

自從清蕊丫頭消失了一段時間以後,重新回到了京城裡麵之時。

當她再一次的住進咱們家裡的那一天起,為娘我就知道,清蕊丫頭這個兒媳婦是沒有跑了。

也許,她真正的成為為娘的兒媳婦,還需要一段的時間,還有一段很長路的要走。

但是,為娘的心裡卻十分的肯定。

臭小子你肯定不會辜負了人家姑娘的一番情意,遲早會走出今天這一步的。

事實證明,為娘我猜的沒錯。

時隔多年,你小子,終究還是走出這一步了。

為娘我提前準備了許多年的翡翠玉鐲,終歸是要屬於她真正的主人了。”

柳大少樂嗬嗬的點了點頭,伸手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朝著嘴中送去。

“哈哈……哈哈哈,娘親英明,娘親英明啊。”

柳夫人放下了手裡的木尺,拿起一旁的剪刀,動作流暢的剪開了手裡的布料。

“臭小子。”

“哎,娘親。”

“咱們柳家,真正的傳家寶,唯有韻兒手腕上所戴著的那一個翡翠玉鐲。

不過呢,雅兒丫頭,嫣兒丫頭,婉言丫頭,蓉蓉丫頭……她們姐妹們手上的玉鐲,以及你放到了懷裡的這一個翡翠玉鐲。

這些個翡翠玉鐲,雖說並不是咱們柳家的傳家寶,但是每一塊製作玉鐲的玉石,都是你娘我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

玉鐲如何,都是為娘我這個當婆婆的一番心意。

這些話,為娘早已經告訴過雅兒丫頭,清詩丫頭,小溪丫頭,靈依丫頭她們姐妹們了。

你把玉鐲給清蕊丫頭之時,彆忘了我的這番話轉告給清蕊丫頭一下。

有些話,說開了就好。”

“嗯嗯嗯,孩兒知道了,孩兒一定把娘親你的話給清蕊丫頭帶到。”

柳夫人把裁剪好的布料疊放在了一起,重新拿起一塊蜀錦布料鋪在了桌子上麵。

“臭小子,既然你都已經決定要走出這一步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實現你對清蕊這丫頭的承諾,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把她給迎娶進咱們家裡麵呀?”

聽到娘親的詢問,柳大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揣著翡翠手鐲的胸口,端茶手裡的茶杯輕輕地徘徊了起來。

“先把定心丸給她吃了,至於什麼時候真正將她迎娶進門的事情,我覺得還是暫時再擱置一段時間吧。”

柳夫人鋪著布料的動作微微一頓,眉頭輕蹙的抬頭朝著來回踱步的長子看了過去。

“什麼?還要再擱置一段時間?”

“是呀,關於這件事情,孩兒打算再擱置一段時間。”

柳夫人沉默了片刻,鋪好了手裡的絲綢布料,側身端起了桌案邊沿上的茶杯。

“臭小子,你都已經走出這一步了,為何還要再繼續擱置下去呢?

一段時間,一段時間。

你所說的這一段時間,猴年馬月才是個頭啊。”

柳明誌喝了一口茶水,笑吟吟的看向了柳夫人。

“娘親,用不了多久了。

等孩兒我把儲君的位置正式決定下來,再昭告了天下之後,就是孩兒正式迎娶清蕊丫頭進門的時間了。”

見到兒子提到了儲君的話題,柳夫人嘴唇嚅喏了片刻,低頭喝了一口茶水之後,重新拿起了一旁的尺子。

“誌兒,既然你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那為娘我也就不再浪費口舌了。

隻要清蕊丫頭她自己願意,不感覺委屈的話,關於你們倆的終身大事,你們兩個商量著來就是了。”

柳大少輕輕地咀嚼著唇齒間的茶葉,轉身走到了桌案旁,放下了茶杯,隨手拿起一塊柳夫人裁剪好的布料翻看了幾下。

柳夫人沒好氣的搖了搖頭,拿著木尺直接在柳大少的手臂上敲打了一下。

“臭小子,乾什麼呢?

為娘我剛把布料給整理好,你再給我弄亂了。”

柳大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把手裡的布料放回了原處。

“嘶嘶嘶,娘親,你還真打呀。”

看到長子揉著手腕呲牙咧嘴的模樣,柳大少沒好氣的嗤笑了幾聲。

“嗬嗬嗬,打你怎麼了?

真把老娘我的布料給弄散亂了,老娘我打不死你。

臭小子,離遠一點。”

柳大少苦笑著點了點頭,側身後退了幾步。

“好好好,孩兒離遠一點還不行嗎?”

“臭小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玉鐲教給清蕊丫頭呀?”

“娘親。”

“嗯,怎麼了?”

“相比孩兒什麼時候把玉鐲交給清蕊丫頭,你不覺得,孩兒剛才所說的要冊立儲君的事情,更有的聊嗎?”

柳夫人神色無奈的瞪了柳大少一眼,張口籲了一口長氣。

“聊什麼?有什麼好聊的?

關於這種事情,為娘我才懶得去理會了。

你小子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行事不就行了嗎?”

“娘親,你多少給孩兒一點建議唄。”

“給你什麼建議?老娘我什麼建議都沒有。

老娘我還是剛才的那句話,你的心裡麵實是怎麼想的,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行事。”

柳夫人說著說著,一把舉起了手裡的尺子,直接衝著柳大少的手臂揮舞了幾下。

“臭小子,再敢跟老娘聊這種事情,休怪老娘我翻臉不認人。”

看到柳夫人揮著手裡的尺子,柳大少的神色驟然一緊,一個箭步朝著桌子的對麵躲閃了過去。

“彆彆彆,孩兒不說了,孩兒不說了還不行嗎?”

“滾滾滾,翡翠玉鐲你已經拿到了。

現在,你該乾什麼去就乾什麼去,少在這裡耽擱老娘給孩子們製作衣裳。”

“娘親。”

啪的一聲脆響,柳夫人直接把手裡的尺子拍在了桌子上,神色無奈的瞪了柳大少一眼。

“祖宗啊,又怎麼了呀?”

“娘親,孩兒還有一件其它的小事情,想要問一問你老人家。”

“有屁快放。”

柳大少探著頭朝著房門外張望了幾下後,撐著雙臂趴在了桌子上麵。

“娘親,孩兒就是想問一問,關於當年那位妖後‘任清蕊’的情況,你了解嗎?”

聽到兒子的問題,柳夫人眉頭一凝,默默地坐在了身後的圓凳上麵。

“臭小子,好端端的,你怎麼想起來詢問這件事情了?”

“娘親,這不重要,你隻要告訴孩兒,關於她的事情你了解與否就行了。”

柳大少話音一落,目不轉睛的觀察著柳夫人的神色變化。

柳夫人頷首輕飲了一口茶水,淡笑著對著柳大少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了解。”

“一點都不了解嗎?”

“要說是一點都不了解,那倒不至於,為娘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哦?不知娘親你都知道什麼事情?”

“嗬嗬嗬,為娘我知道的事情,自然是跟你知道的事情大同小異了。

畢竟,當年的那件往事鬨得那麼大,為娘我既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想要不知道都難呀。”

“除此之外,還有嗎?”

柳夫人默默的搖了搖頭,淺笑著重新拿起了一旁的尺子。

“除此之外,那為娘我就不了解了。”

柳大少屈指撓了撓頭眉頭,神色失望的暗自默然了一會兒。

“娘親,老頭子他了解嗎?”

柳夫人捋起了自己的衣袖,一輛輕笑的舉起手裡的木尺指了指隔壁的院落。

“你爹他了解與否,那你就要去問他了。

現在他應該還在書房裡麵待著,你此時過去,應該能見到他。”

柳大少神色無奈站直了身體,隨手蓋上了一旁的檀盒蓋。

“好吧,孩兒知道了。”

“行了行了,沒有其它的事情,你就先滾吧,彆耽擱老娘忙活手裡的事情了。”

“得嘞,那孩兒就先告辭了。”

“去吧,去吧。”

柳大少微微頷首,轉身朝著房間外走去。

等到柳大少快要走出房門之時,柳夫人忽然開口了。

“誌兒,先等一等。”

柳大少腳步一停,立即回頭看向了自家娘親。

“娘親,怎麼了?”

“傻孩子,這翡翠玉鐲意味著什麼,你的心裡最清楚了。

當清蕊丫頭收下了玉鐲之後,也就相當於收下了你給她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這四個字,可不僅僅隻是四個字那麼簡單啊。

既然把定情信物給了人家姑娘了,那就要好好的待人家姑娘,千萬莫要辜負了人家姑娘的一番情意。”

聽著娘親鄭重其事的交代,柳大少伸手拍了拍懷裡的翡翠手鐲,用力的點了點頭。

“哎,孩兒明白,娘親你就放心好了。”

“好的,去吧。”

“是,孩兒先行告退。”

柳大少回應了一聲,大步昂揚的朝著房間外走去。

目送著長子的柳大少的背影遠去之後,柳夫人輕輕地轉動著手裡的尺子,神色唏噓的歎息了一聲。

“唉,這些瑣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柳夫人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一言,隨手拿起了一旁的剪刀,仔細的裁剪起了桌子上麵的絲綢布料。

時間悄然而逝。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日落西山。

是夜。

月上柳梢頭。

夜空之下,月色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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