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誰呀?」
「臭丫頭,你少給為兄我在這裡揣著明白裝湖塗,你知道我問的是誰。」
柳萱微微側身,踮起腳尖瞄了一眼涼亭的方向,俏目之中露出了一絲揶揄之色。
「清芯嫂子嗎?」
看著小妹眼中的揶揄之色,柳大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廢話,不然還能是誰呀?」
「哦,小妹明白了。」
柳明誌無聲的籲了口氣,暗自平複了一下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後,看著柳萱再次問道:「是她嗎?」
看著柳大少故作平靜的神色,柳萱用纖纖玉指點著自己的下巴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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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而言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柳大少眉頭微皺,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怎麼說呢,要說又多重要吧,其實也不是特彆的重要。
畢竟,為兄我就算知道了她到底是什麼人,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彆大的意義。
然而,話又說回來了。
要說不重要吧,為兄我又因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了七八年之久。
說真的,現在為兄我自己都不清楚。
她真正的身份是什麼人,對於我而言到底是重要,還是不重要。」
柳萱看著大哥剛毅臉龐上的唏噓之色,淺笑著點了點頭。
「大哥。」
「哎。」
「大哥,關於這件事情,小妹有個建議。」
柳明誌眉頭一挑,抬起手指了指背後的花園。
「你是說,讓為兄直接去問清芯丫頭對吧。」
見到大哥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柳萱嬌顏之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眼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幾下。
一股挫敗感,直接湧上了心頭。
「大哥,不是吧,你這麼聰明乾什麼呀,搞得小妹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了。」
看著小妹俏臉之上無奈的表情,柳大少樂嗬嗬的聳了一下肩膀。
「沒辦法,大哥我也不想這麼聰明,然而這不怪我呀。」
「不怪你怪誰?」
柳大少屈起小拇指扣了扣眉頭,笑吟吟的說道:「當然是怪咱們的娘親大人了,都怪她把為兄我生的太聰明了。
她老人家若是把你大哥我生的笨一點,小妹你的成就感不就來了嗎?
所以,你要是不高興的話,就去找咱們娘親他老人家抱怨去吧。」
聽到大哥的解釋,柳萱嘴角哆嗦了幾下,直接沒好氣的賞給了柳大少一個白眼。
「大哥,咱們娘親她又不在身邊,你至於這麼拍馬屁嗎?」
「臭丫頭,你大哥我什麼時候拍馬屁了,我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實話而已。」
「嘁。」
「小妹,你剛才想給大哥說的建議,大哥我早就已經問過了。」
柳大少此話一出,柳萱的神色瞬間變得好奇了起來。
她回頭張望了一眼花園的方向,然後看著柳大少神色好奇的問道:「大哥,你已經問過清芯嫂子了?」
「對呀,早已就已經問過了。」
「那她是怎麼回答你的呢?」
柳明誌仰頭看了一眼夜空中晦明晦暗的繁星,搖著頭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不是她。」
「那麼,你相信她的話嗎?」
柳明誌微微眯起了雙眸,轉頭看著小妹默默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嗯,相信。」
柳萱微微蹙眉:「大哥,你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她是在騙你嗎?」
「起初的時候,自然還是有些懷疑的,後來慢慢的也就相信了。
再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也就徹底的相信了。」
柳萱眼神好奇的問道:「哦,大哥你方便給小妹說一下是什麼原因嗎?
若是方便,小妹就願聞其詳。
若是不方便的話,大哥你就當小妹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嗬嗬嗬,傻丫頭,沒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那,小妹就洗耳恭聽了。」
「為兄徹底相信她的原因,是因為蠱毒。」
「啊?蠱毒?」
「沒錯,蠱毒。」
「苗疆蠱毒嗎?」
「對,就是苗疆蠱毒。」
柳萱又一次回眸眺望了一下花園的方向,黛眉微蹙的沉吟了一下。
「大哥,清芯嫂子的回答,這跟苗疆蠱毒有什麼關係嗎?」
柳大少澹笑著活動了幾下脖頸,伸手把燈籠遞到了柳萱的身前。
「小妹,你來提一下燈籠,大哥我活動活動脖子。」
「哎,好好好。」
柳萱點了點頭,立即把燈籠給接到了玉手裡麵。
柳明誌雙手捂著自己的脖頸,用力的扭動了幾下。
「當年那個所謂的妖後任清芯,她給李曄這孩子下過蠱毒,說明她是會苗疆的蠱毒之術的。」
柳萱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嗯嗯嗯,這件事情小妹知道。
所以呢?」
「而咱們家裡的這個清芯丫頭,她雖然出身蜀地,自小在蜀地長大成人,但是卻完全不懂苗疆的蠱毒之術。」
聽到了大哥的解釋,柳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哦,原來如此。
因為清芯嫂子她不會苗疆的蠱毒……」
沒等柳萱把話說話,柳大少直接開口將其給打斷了下來。
「自然不是如此,清芯丫頭她是懂蠱毒之術的。」
柳萱下意識的回道:「哦,原來清芯嫂子她也是懂蠱毒之……」
然而,當她說著說著,忽然神色一愣。
「啊?什麼?大哥你說什麼?」
「為兄說,清芯丫頭她是懂蠱毒之術的。」
柳萱一頭霧水的看著柳大少,嬌豔欲滴的櫻唇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幾下。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
剛才你明明親口告訴小妹,清芯嫂子她雖然自小在蜀地長大成人,可是卻完全不懂苗疆的蠱毒之術。
現在你卻又告訴我,清芯嫂子她是懂蠱毒之術的。
我的好大哥誒,你不覺得你前後所說的話語,十分的矛盾嗎?」
柳大少瞄了一下柳萱糾結的神色,澹笑著朗聲說道:「臭丫頭,為兄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小妹,你應該還記得,去年你青蓮嫂子的阿母她老人家駕鶴西去,咱們一家人一起趕去苗疆的事情吧?」
「當然記得了。」
「為兄陪著你青蓮嫂子把阿母她老人家入土為安後,在回京的路上遇見了清芯丫頭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吧?」
「知道呀,這件事情不但大哥你跟小妹說過,小妹在他鄉偶遇清芯嫂子之時,她也跟小妹說過你們之間的事情。
大哥,你彆忘了,清芯嫂子特意為你準備的那一袋胭脂米,還是小妹幫她給你捎帶回來的呢。
隻是,這跟大哥你先是說清芯嫂子她完全不懂苗疆的蠱毒之術,後來卻又說她懂蠱毒之術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
柳明誌輕輕地扣弄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澹笑著說道:「當時,為兄我是在成州城外的官道上與你清芯嫂子偶然重逢的。
為兄我我出了城門以後,剛剛開始躍馬揚鞭,偶然間就遇見了你清芯嫂子背著一個竹簍,正要趕去城中去售賣她親自從山上采下來的草藥。」
「嗯嗯嗯,然後呢?」
「尋常的好友重逢,尚且喜不自勝。
又何況大哥我與你清芯嫂子,我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了。
我們彼此寒暄了一番之後,為兄就陪著你清芯嫂子去了她在城外居住的小院了。
她居住的那座小院,雖說算不上深山老林,卻也非常的偏僻。
於是,為兄我就十分好奇的
詢問她,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一個人居住在這種地方,就不怕遇到什麼危險嗎?」
「大哥,那清芯嫂子是怎麼回答你的呢?」
柳明誌微微側身,轉頭對著花園的方向努了努嘴。
「但是,你清芯嫂子她直接取出了一個操縱蠱蟲的笛子,讓為兄我看了看。
然後,她告訴為兄,她在京城的時候,已經從你青蓮嫂子那裡學了一淺薄的蠱毒之術用來防身。
再後來,為兄我陪著你清芯嫂子在她居住的院子裡小住了幾日,我們在官道上依依些彆了以後,我就啟程回京了。」
柳萱眉頭微挑的點了點頭,隱隱約約的似乎猜到了什麼。
「所以,你後來就去找青蓮嫂子求證了?」
柳大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沒錯,為兄我剛一回到家中,就去了你青蓮嫂子那裡,向她求證了此事。
你青蓮嫂子告訴為兄,清芯丫頭的蠱毒之術,確實是從她那裡學來的。」
「果然如此。」
「雖然你青蓮嫂子的原籍在青州府,但是因為災禍的緣故,你青蓮嫂子卻是在苗疆的十萬大山中長大成人的。
她在十萬大山中長大成人,自小便從阿母的那裡學了一手精妙絕倫的蠱毒之術。
因此,她的蠱毒之術是何等的高深,就不用大哥我跟你細說了吧。」
「嗯嗯嗯,小妹見識過。」
「你青蓮嫂子知道了為兄我詢問她這件事情的原因之後,直接就猜到了為兄我的想法了。
當時她就笑嗬嗬的告訴為兄,她可以十分的肯定,清芯丫頭在跟她學習蠱毒之術之時,完全不會任何的蠱毒之術。
於是,為兄我就把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聯合到了一起,仔仔細細的思索了一遍。
最終,你大哥我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此任清芯,非彼任清芯。」
柳大少話音一落,澹笑著指了指前方庫房旁邊的酒窖。
「小妹,咱們到了。」
柳萱順勢望了一眼前方的酒窖,輕笑著點了點頭。
「哎,好好好。」
柳明誌捋起了自己的衣袖,不疾不徐的朝著酒窖的方向走去。
「有之前的那些事情在前,又有你青蓮嫂子的回答在後。
如此一來,為兄我自然徹底的相信了你清芯嫂子告訴的話了。」
柳萱看著搓著雙手,朝著酒窖走去的大哥,回頭眺望了一眼內院花園額方向,挑著燈籠跟了上去。
「大哥。」
「哎,怎麼了?」
「大哥,小妹有句話想要說給你聽,你聽了之後可不許生氣呀。」
柳大少打開了酒窖的大門後,神色詫異的回頭朝著柳萱看去。
「哦?什麼話?」
柳萱輕輕地籲了口氣,高高的挑起了手裡的燈籠。
「大哥,你可真是一個老狐狸啊。
清芯嫂子怕是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相信她的原因,居然如此的複雜。」
柳大少抬手扇了扇酒窖裡散發出來的濁氣,神色惆悵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可惜,為兄我這個老狐狸,終究是沒有鬥過那個妖後的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