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聽到柳明誌溫和的語氣,陳婕哭的更厲害了。
“柳明誌,我真的不想你誤會我。”
柳明誌從袖口裡掏出手絹,輕輕地為佳人擦拭著眼角的淚光。
“為夫明白,為夫明白,好了好了,不哭了。
再哭下去,就該不漂亮了。”
陳婕坐直了身體,眼眶泛紅的抽泣了幾聲。
“吭哧,吭哧,夫君,妾身真的很在意你的感受。”
柳明誌把手絹放到了陳婕的手裡,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遞了過去。
“為夫知道,為夫知道,不難過了,先喝杯茶水順順氣。”
陳婕微微頷首,拿起手絹用力的擦拭了幾下眼見殘存的淚光後,這才伸手接過了柳明誌遞來的茶水。
她小口輕飲了半杯茶水後,抬頭朝著柳大少望去。
“夫君,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提起了曄兒這孩子了?”
柳明誌起身走到了佳人的身後,雙手搭在了她的香肩上輕輕地揉捏了起來。
“為夫就是想問一問你是不是想念曄兒這孩子了,哪想到你居然會想這麼多呀。”
“現在你知道妾身想不想他了?”
柳明誌澹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既然婕兒你想念曄兒這孩子了,那就去東海走一遭吧。”
聽到柳明誌的話語,陳婕嬌軀輕輕地顫栗了一下,連忙轉過身來,俏臉驚愕的抬頭朝著柳大少望去。
“夫君,你是說?”
看著佳人有些驚愕的表情,柳大少伸手捏著佳人的鼻尖輕輕地晃動了幾下。
“婕兒,你想的沒錯,為夫就是這個意思。
就是不知道,婕兒你想不想去呀?”
陳婕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柳大少神色激動點了點頭。
“夫君,妾身想去,妾身想去。”
“想去就好,想去就好。”
柳明誌牽著陳婕向前走動了兩步,抬手用力的拍了拍放在桌子上麵的一摞書,輕笑著說道:“這些書,乃是為夫買來給曄兒這孩子解悶用的。
等到婕兒你啟程趕去東海之時,就幫著為夫把這些書給曄兒這孩子帶過去吧。”
陳婕低眸看了一眼桌桉上的書籍,俏臉激動的用力地點了幾下臻首。
“哎,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幫你……”
陳婕說著說著,頓時感覺到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旋即,她連忙抬頭朝著柳大少看去,俏目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夫君,什麼叫做等妾身啟程趕去東海之時,幫著你把這些書給曄兒帶過去?
難道你不陪著妾身一起,一起趕去東海看望曄兒嗎?”
柳明誌端起茶杯輕飲了一口茶水,看著陳婕疑惑的眼神,神色唏噓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婕兒呀,如今新年剛過,朝中正值政務繁忙之際。
你覺得,為夫能走得開嗎?”
陳婕聞言,俏臉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這!妾身明白了。”
柳明誌默默的咀嚼著嘴裡的茶葉,牽著佳人的皓腕在旁邊的椅子上麵坐了下來。
“婕兒。”
陳婕神色複雜的看著柳明誌,嬌聲回道:“哎,夫君你說。”
“婕兒,東海那邊為夫就不陪著你一起去了,你帶著憐娘這個臭丫頭一起去就行了。”
“什麼?夫君你讓妾身帶著憐娘這個臭丫頭一起去東海?”
柳明誌眉頭一挑,澹笑著疑問道:“怎麼了,婕兒你不想帶著憐娘這丫頭嗎?”
陳婕連忙搖了搖頭,輕聲回道:“不是不是,妾身不是不想帶著憐娘一起去東海。
隻是,夫君你也知道曄兒那孩子的住處,這方便嗎?”
柳明誌輕輕地拍了拍佳人的手臂,澹笑著說道:“婕兒,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畢竟,憐娘這個臭丫頭早就知道了有曄兒這麼一位哥哥存在了。
若是讓她知道了,你去東海看望她的哥哥,卻不帶著她,這丫頭的心裡不知道該怎麼想呢。
帶著一起去吧,路上你們娘倆也好有個伴,省的途中無聊。”
“哎,妾身明白了,隻要夫君你不介意,妾身這邊什麼都好說。”
柳明誌起身走到了一旁,背著雙手在正堂中來回的踱步了起來。
“婕兒,在你們娘倆趕去東海之前,為夫有件事情可得跟你說好了。”
見到柳大少鄭重其事的模樣,陳婕連忙站了起來,神色有些緊張的朝著他看了過去。
“夫君,什麼事情?”
“婕兒,你帶著憐娘一起去東海,沒有任何的問題。
但是,三月份之前,必須回到京城之中。”
“三月,三月之前必須回到京城來?”
“對,你們娘倆必須在三月之前回來。”
“夫君,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婕兒,是依依和成乾他們姐弟倆的終身大事。”
陳婕俏臉微怔,反應過來後連忙追問道:“夫君,依依和成乾的終身大事,已經定下來了?”
“是啊,已經定下來了,一個在三月十六日出閣,一個在三月十八日娶親。”
聽到柳大少回答,陳婕本能地輕呼了一聲。
“啊?什麼?”
“婕兒,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依依和成乾他們姐弟倆已經這般年紀了。
一個出閣嫁人,一個娶妻進門,你至於如此的詫異嗎?”
“夫君呀,妾身我不是驚訝菲菲和成乾他們姐弟倆一個要出閣嫁人,一個要娶親進門的事情。
妾身是在詫異,他們姐弟倆終身大事的時間。
一個三月十六日出閣嫁人,一個在三月十八日娶妻進門。
他們姐弟倆終身大事的時間,前後隻相差了一天的時間,忙得過來嗎?”
“婕兒,一天的時間,可以辦理很多事情的好不好,怎麼就忙不過來呢?”
看著夫君一臉認真的神色,陳婕櫻唇嚅喏了片刻,苦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
“好吧,既然夫君你認為能忙得過來,那妾身我還能說什麼呀。
你是一家之主,你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唄。”
柳明誌緩緩地走到了佳人的身前,伸手拍了拍佳人的香肩。
“正是因為如此,你和憐娘丫頭去了東海之後,必須在三月份之前趕回京城之中。
當然了,為夫這麼要求你們娘倆,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為夫也知道,有些時候,很多的事情是很難預料到的。
最遲,不能超過三月初十。”
陳婕伸出一雙玉手,緊緊地握著柳大少大手,用力的點了幾下臻首。
“嗯嗯嗯,夫君你放心吧。
無論遇到了什麼樣的狀況,妾身都一定會在三月份之前,帶著憐娘這個臭丫頭從東海趕回京城之中。”
“嗬嗬嗬,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婕兒你要是回來晚了,為夫自然不會責怪你什麼。
可是,依依和成乾他們姐弟倆那邊,為夫可就不好說了。
他們姐弟倆一個出閣嫁人,一個娶妻進門,你這位姨娘要是不能在身邊相陪。
到時候,他們姐弟倆的心裡,指不定會怎麼埋怨你呢。”
“哎呀,妾身知道了,妾身知道了。
妾身一定會及時趕回京城,陪著姐妹們一起,高高興興的送依依這丫頭出閣的。”
柳明誌笑吟吟的點了點頭,頷首在佳人白嫩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婕兒,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陳婕輕輕地把柳大少的手臂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黛眉輕蹙的朝著房間外望去。
“看天氣吧,如果這幾天的天氣不錯,妾身打算這兩天就啟程。
畢竟,早去一些日子,也可以早一點回來。”
柳明誌微微頷首,澹笑著從桌桉上的托盤裡捏起了一塊糕點。
“好,動身之前派人去通知為夫一聲,為夫也好放心。”
“嗯嗯嗯,妾身知道了。”
“婕兒,沒有其它的事情了,為夫就先回去了。”
“啊?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不在妾身這裡多待一會嗎?”
柳明誌咽下了嘴裡糕點,伸手握住了佳人的皓腕,轉身望著城外的方向,神色愁悶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十二日那天,乃是陶櫻這個傻女人的忌日。
為夫因為其它的事情,沒能及時去皇陵祭拜她。
現在為夫不忙了,我打算去看一看她,陪她說說話。”
聽到柳大少的回答,陳婕黛眉微微蹙起,神色有些傷感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那妾身就不留你。
陶櫻妹妹也是個可憐人呀,遙記得當年,她剛剛嫁給三弟……
嗨,算了算了,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夫君,你若是方便的話,就代替妾身給她問聲好。”
“好,為夫知道了,為夫會的。”
陳婕笑眼盈盈的點了點頭,蓮步輕移的走到了衣架前,取下大氅重新折返了回來。
“夫君,那妾身就不留你了。”
柳明誌澹笑著點了點頭,接過大氅披在了身上。
“好的,婕兒你先忙自己的事情,為夫就先回去了。”
陳婕蓮步輕搖的跟著柳明誌走出了房間,舉止優雅的福了一禮。
“妾身恭送夫君。”
“外麵冷,回房間吧。”
“嗯嗯,夫君慢走,妾身不送你了。”
柳大少笑吟吟的擺了擺手,腳步沉穩有力的朝著府門外趕去。
等到柳大少趕到府門下之時,老高,柳鬆二人的腳下,已經擺放著四五個酒壺了。
柳大少看著正在有說有笑的推杯換盞的二人,樂嗬嗬的走了過去。
“老高,柳鬆,你們倆雅興不錯嘛。”
老高,柳鬆二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神色悻悻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陛下。”
“少爺。”
柳大少低頭看了一眼火爐上的烤地瓜,從袖口裡掏出雙手,拿起火鉗夾起了一個烤地瓜用衣袖扇動了幾下。
“老高,本少爺我就不客氣了。”
“嗬嗬嗬,陛下請,陛下請。”
柳大少隨手把火鉗放回了原處,樂嗬嗬的看向了老高,柳鬆二人。
“老高,柳鬆,你們後進行了嗎?”
“回陛下,差不多了。”
“少爺,小的也喝差不多了。”
“嗯,喝的差不多了,那就是還沒有儘興呢!
得嘞,你們倆繼續喝酒吧,本少爺就先回去了。”
柳鬆聞言,神色一急,立即把手裡的酒杯放到了矮桌上麵。
“少爺,小的儘興了,小的已經儘興了。”
看著柳鬆緊張的神色,柳大少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熊樣,少爺我可沒有跟你說反話,讓你陪著老高繼續喝酒,你就陪著他繼續喝酒。
老高平日裡很少與故人一起喝酒許久,你陪著他敘敘舊不行嗎?”
柳鬆臉色一囧,訕笑著撓了撓頭。
“嘿嘿嘿,既然少爺你這麼說了,那小的就明白了。”
柳大少低頭咬了一口剛出爐的烤地瓜,咧著嘴嘶嘶哈哈的拉開了大門,不疾不徐的朝著府門外走去。
“呼呼呼,呼呼呼,老高,柳鬆,你們倆喝儘興了就好,彆喝的太多了。
不然的話,難受的還是你們兩個。”
“老奴知道了,老奴恭送陛下。”
“少爺,那小的就不陪著一起回去了。”
柳大少丟到了手裡的焦黃色的地瓜皮,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得類,得類,你們繼續喝酒吧。”
老高看著柳大少遠去的背影,樂嗬嗬的再次坐在了凳子上麵。
“老弟,咱們繼續?”
“得嘞,繼續。”
“琪兒,琪兒。”
“孩兒在,乾爹?”
“丫頭,你現在馬上趕去廚房一趟,吩咐廚師儘快準備幾個下酒菜送過來。”
“哎,孩兒知道了。”
“老哥,這就不必了吧。”
老高神色唏噓的歎了口氣,提壺為柳鬆倒上了一杯酒水。
“老弟,陛下剛才說的沒錯,老哥哥我這邊已經很久沒有與外人打過交道了。
今日,陛下特意讓你留下來陪老哥哥我喝酒,咱們兄弟二人豈能不喝個儘興?”
“這!好吧,那老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乾杯。”
“乾杯!”
柳鬆,老高二人這邊的事情,柳大少離開了之後,自然也不得而知了。
柳大少離開了太子舊府之後,一邊吃著香噴噴的烤地瓜,一邊樂嗬嗬的欣賞著街道上的風景。
漸漸地,柳大少一路心情愉悅的回到了柳府之中。
柳府內院的長廊下,一群丫鬟看著迎麵而來的柳大少,連忙迎上來行了一禮。
“奴婢姐妹參見少爺。”
“免禮吧。”
“多謝少爺。”
柳明誌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澹笑著看向了齊雅的貼身丫鬟之一。
“怡兒,你知道韻兒她在什麼地方嗎?”
怡兒眼神古怪的看著柳大少,側身指了指正廳的方向。
“回少爺,少夫人現在正在正廳呢。
不止韻少夫人,雅少夫人,還有其餘諸位少夫人也都在正廳呢。”
“什麼,她們姐妹都在正廳呢?”
“嗯嗯,都在。”
“好,少爺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忙吧。”
“是,奴婢姐妹恭送少爺。”
柳大少看著怡兒帶著一群丫鬟遠去,神色古怪的搖了搖頭。
“這丫頭,表情看起來怎麼怪怪的。”
柳大少輕聲滴咕著,默默的朝著內院正廳的方向趕去。
然而,當他剛一來到廳門外的院子裡,隱隱約約的就聽到柳之安父母二人的聲音從廳中傳來。
“哎呀,夫人呀,老夫我真得冤枉啊!”
“夫人什麼夫人,冤枉什麼冤枉。
你個老東西,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啊!”
“夫人,天地良心,老夫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