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低眸看了一下手裡的印象,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哎,妾身知道了。”
“嫣兒,雅姐,婉言,你們姐妹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回夫君話,妾身姐妹無事了。”
柳明誌輕笑著點了點頭,重新將書桌上的文書捧在了手裡。
“沒事就好,那你們姐妹就一起去幫助韻兒去處理一下請帖的事情吧。”
“是,妾身姐妹知道了。”
“娘親。”
“誌兒?”
柳大少舉著手裡的文書示意了一下,歎息著拿起了搭在筆洗上麵的朱筆。
“娘親,年底了,孩兒這裡的奏章文書越來越多了,我就起身送你了。”
柳夫人立即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徑直朝著書房外走去。
“你忙吧,你忙吧,為娘就跟韻兒她們先一起回去了。”
柳明誌看著書房的房門被關上之後,聚精會神的將目光移到了手裡的文書上麵。
然而。
時間剛過了小半天左右。
柳大少正拿著手裡的朱筆,在文書上麵的結尾處批示著自己的處理意見。
房中再次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柳大少眉頭微微皺起,抬眸看向了書房的房門處。
“誰呀?”
“回少爺,小的柳鬆。”
柳明誌眉頭一鬆,輕輕地籲了口氣,再次看起了文書上麵的內容:“柳鬆呀,有什麼事情嗎?”
房門的柳鬆聽到少爺的詢問,立即朗聲回答道:“回少爺,大小姐和三少爺,還有九牛少爺他們回來了。”
柳大少的心神,正沉浸在手裡的文書上麵,聽到柳鬆的回答,下意識的說道:“回來了就回來了唄,有什麼……”
然而,他的話語剛說了一半,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事情,瞬間猛地抬頭朝著房門看去。
語氣有些激動的問道:“誰?柳鬆你再說一遍,誰回來了?”
“回少爺,是大小姐和三少爺,還有九牛少爺他們回來了。”
“萱兒,明傑,九牛他們三個回來了?”
“正是。”
柳大少一把放下了手裡的文書,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快說,他們到什麼地方了?”
“小的來稟報少爺之時,大小姐他們已經趕去正廳了。”
柳明誌看了看書桌上的文書,神色猶豫的看了一下正廳的方向,伸手端起了旁邊的茶水,重新坐定了下來。
“小鬆。”
“小的在。”
“少爺我這裡的政務實在繁忙,就先不過去了。
現在你立即去通知韻兒她們姐妹們一聲,讓她們先好好的招待一下萱兒,明傑,九牛他們三個。
然後你再告訴萱兒他們一聲,等少爺我將手裡的正事忙得差不多了,立即就趕過去了。”
“是,小的告退。”
柳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書房的庭院裡重歸平靜。
柳明誌默默的咀嚼著嘴裡的茶葉,心神漸漸的沉浸到了一本又一本的文書之中。
那麼就沒有見到自己的小妹,三弟,還有九牛兄弟了。
自己如何不想馬上趕過去,與他們好好的敘敘舊。
隻奈何,已經到了年底了。
各地州府的奏章文書,宛若雪花似的飛入京城之中。
一批接著一批,源源不斷。
這麼多的文書,容不得自己馬虎大意啊。
好在有韻兒,嫣兒她們一眾姐妹幫助自己招待他們幾個。
估計,老頭子,娘親他們應該也會一起過去的。
柳明誌想到了這裡,內心逐漸的平靜了下來,全神貫注的審視著每一本文書上麵的內容。
正如柳大少所想的那般。
此時齊韻她們一眾姐妹,正滿臉笑容的不停對剛剛回到家裡來的柳萱他們三個噓寒問暖。
柳萱,柳明傑,九牛他們三個剛剛坐定沒有盞茶功夫。
柳之安,柳夫人夫婦兩人便疾步趕到了正廳之中。
柳明傑看到自家老爹柳之安手裡提著一根竹棍,風風火火的走進廳中的模樣,心裡陡然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柳明傑,你個小王八蛋,你他娘的還知道回來啊!”
柳之安咒罵間,一把舉起了手裡的竹竿,毫不猶豫的朝著柳明傑的屁股上抽去。
“嘔吼,我去。”
柳明傑驚呼了一聲,一把丟下了手裡的茶杯,拔腿就朝著齊韻的身後跑了過去。
“嫂子,救命啊。”
當的一聲脆響,柳之安手裡的竹竿直接敲在了柳明傑剛才所坐的椅子上麵。
齊韻看到自己小叔子慌忙逃竄的模樣,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得不張開雙臂將柳明誌護在了身後。
“爹,息怒,你息怒。”
柳明傑躲在齊韻的身後,眼神緊張不安,臉色鬱悶不已的朝著柳之安看了過去。
“爹,你瘋了。”
“沒錯,老夫就是瘋了。
生了你們這幾個兒女,老夫早晚被你們兄弟姐妹幾個給氣瘋了。”
柳之安氣呼呼的揮舞著手裡的竹竿,抬手對著齊韻示意了一下。
“韻兒丫頭,你讓開,老夫今天非得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小王八蛋不可。”
齊韻聽到柳之安怒氣衝衝的話語,就更不敢讓開了。
“爹,你息怒,你息怒啊。”
柳明傑見到大嫂子始終護在自己的身前,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他十分的清楚齊韻大嫂子在自己家中的地位,以及在自己老爹和娘親心目中的分量。
有她護著自己,自己今天絕對挨不了揍。
柳明傑控製好自己與齊韻的距離,神色鬱悶的探著頭看向了柳之安。
“老爹,你這是乾什麼嗎?
我和大姐,還有九牛哥這才剛剛回到家裡來,又沒有闖什麼禍,好端端的你打我乾什麼呀?”
柳之安揮了揮手裡的,狠狠的瞪了柳明傑一眼:“打你乾什麼?老夫我巴不得直接打死你個小王八蛋。”
柳明誌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爹,你這也太不講理了。
你先揍我可以,但是你起碼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齊雅起身到了一杯茶水,澹笑著遞到了柳之安的麵前。
“爹,你喝杯茶水消消氣,消消氣。”
柳之安輕輕地籲了口氣,默默的接過了齊雅手裡的茶水。
齊雅見狀,順勢奪過了柳之安手裡的竹竿,然後直接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當柳之安反應過來之時,見到竹竿已經被兒媳婦藏在了身後,也不好再說什麼。
自己總不能拉著兒媳婦的手,去她的手裡麵搶奪竹竿吧。
柳之安淺嘗了一口茶水,沒好氣的朝著柳明傑瞪了過去。
“柳明傑。”
“爹?”
“這幾個月的時間裡,老夫給你寫的書信沒有十封,也有八封了吧?
結果呢?你給老夫的回書呢?
老夫問你,你他娘的給老夫的回書呢?
幾個月了,哪怕你回了一封書信也好啊。”
柳明傑臉色一囧,神色尷尬的朝著自己的大姐柳萱看了過去。
柳萱感受到柳明傑的眼神,立即端起了自己的茶杯,眼神躲閃的打量起了正廳之中的布置。
柳明傑見到姐姐柳萱的反應,眼角不由得抽搐了起來。
“姐。”
柳萱俏臉一僵,美眸嗔怒的白了柳明傑一眼。
“臭小子,爹問你話呢,你叫我乾什麼?”
柳明傑同樣臉色一僵:“姐,咱們不帶這樣坑弟弟的啊!”
柳萱狠狠的瞪了柳明傑一眼,連忙拿起了旁邊桌桉上的錦盒,滿臉賠笑的朝著柳夫人走了過去。
“娘親,這是萱兒給你和爹爹買的禮物,你快打開看一看。”
柳夫人看到女兒一臉舔笑的模樣,又看了看一臉鬱悶的三子柳明傑,眼神嗔怪的接過了柳萱手裡的禮盒。
“臭丫頭,拿禮物堵為娘的嘴是吧?”
“娘親,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做拿禮物堵你的嘴呀。
這些禮物,乃是萱兒和弟弟,還有就牛哥的一番心意。”
柳萱言語間,頓時擠眉弄眼的對著九牛使了一個眼色。
“九牛哥,你說是吧。”
九牛得到了柳萱的示意,立即起身走到了柳夫人的旁邊,一臉憨笑的撓了撓頭。
“嘿嘿嘿,娘親,萱兒妹妹說的沒錯,這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柳夫人仰頭看著九牛一臉憨厚的模樣,神色慈祥的搖了搖頭,輕輕地打開了手裡的錦盒。
柳萱見狀,急忙笑嘻嘻的挽住了柳夫人的手臂:“娘親,你快看一看喜不喜歡。”
柳夫人看了一下盒子裡麵典雅大氣的手勢,澹笑著點了點頭。
“臭丫頭,你有心了。”
“娘親,你喜歡就好。”
柳萱話音一落,又從桌桉上拿起一個錦盒,笑嘻嘻的走到了柳之安的身邊。
“爹爹。”
柳之安輕輕地撥弄著手裡的茶蓋,神色無奈的看向了自己的貼心小棉襖。
“臭丫頭,你彆以為老夫看不出來。”
柳萱羊裝沒有聽懂柳之安的話語,一手接過了他手裡的茶杯,一手將手裡的錦盒遞了過去。
“好爹爹,你快看看萱兒給你買的禮物。”
柳之安打開了錦盒,看著盒子裡麵的玉煙嘴,神色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臭丫頭,你有心了。”
柳萱笑嘻嘻的扯了扯柳之安的衣袖,答非所問的回答道:“好爹爹,你現在應該不生氣了吧?”
柳之安合起了手裡禮盒,抬手對著柳鬆示意了一下。
“小鬆。”
柳鬆連忙上前,頷首低眉的接過了柳之安手裡的錦盒。
“是。”
柳萱笑臉盈盈的再次問道:“好爹爹,你現在應該不生氣了吧。”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老夫都已經收下了你的禮物了,還能再說什麼啊!”
柳萱柳眉一挑,笑眯眯的將手裡的茶水還到了柳之安的手裡。
“謝謝爹爹,爹爹你喝茶。”
“臭丫頭。”
柳明傑見到老爹柳之安樂嗬嗬的模樣,頓時心神一鬆,笑嗬嗬的對著齊韻抱了一拳。
“嫂子,謝謝你了,你快點做。”
“明傑,以後少惹爹娘他們二老生氣。”
“是是是,小弟知道了,小弟知道了。”
齊韻澹笑著點了點頭,笑眼盈盈的對著柳之安,柳夫人夫婦二人示意了一下。
“爹,娘親,你們被站著了,快點坐下來歇歇吧。”
“好,一起坐。”
柳夫人將禮盒放到了一旁,儀態端莊的走到柳之安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韻兒,雅兒,你們姐妹也坐吧。”
“哎,兒媳這就坐。”
柳之安抿了抿嘴角的茶葉,直接看向了坐在斜對麵的三子柳明傑。
“明傑。”
“啊?爹?”
“混小子,你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吧。”
“額,對……對啊!怎麼了?”
“你都這麼大的年齡了,心智早已經成熟了。
按說,有些好事情,老夫不該過問的太多。
可是呢,老夫漸漸地明白了,有些事情老夫不提,你小子壓根就不會上心。”
“額!額!”
“老夫問你,你與楊家二姑娘的事情怎麼樣了?”
柳明傑訕笑著撓了撓頭,甕聲說道:“情況……情況不太好。”
柳之安眉頭一挑,默默的吸了一口涼氣。
“那嚴家的大姑娘呢?跟她怎麼樣了?”
“不,不怎麼樣。”
“呂家的二小姐呢?”
“嗯~,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兩個之間相處的倒也挺融洽的。
可是時間一久,孩兒就發現了,我們兩個的性格根本就不合適。”
“呼——那沉家的三小姐呢?
沉家的三丫頭在揚州境內,那可是有名的大家閨秀啊!
多少的世家子弟,達官顯貴之家的公子,可都是上趕著想要與其結為秦晉之好吧。
這麼好的姑娘,她不會也不合適吧?”
“爹,沉夢那邊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沉夢她爹,可是揚州刺史啊!
我大哥現在可是咱們大龍的當朝帝……額……那什麼……
反正嗎,我覺得挺不合適的。”
柳之安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問道:“那林家的大小姐呢?她那邊總沒有問題了吧?”
“爹,玲瓏那邊倒是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那不就行了,咱們家隨時可以準備三媒六聘。”
“爹,問題不大,還是有一點點小問題的。”
柳之安臉色一沉,下意識的眯起了雙眸。
“什麼問題。”
“爹,從我和玲瓏相識以來,他便一直要求我考取功名。
以孩兒我的能力,考取功名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然而你也清楚,我大哥他現在乃是……”
柳明傑說著說著,神色鬱悶的攤開了雙手。
“我有能力,可是我沒有機會啊!
我大哥他可是早就說了,不讓我和二哥涉足朝堂之事。
如此一來,你讓我怎麼辦嘛!”
柳之安聽到兒子的回答,嘴唇不由得哆嗦了起來。
“你的意思,就是沒有辦法成家立業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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