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以身作則(1 / 1)

柳明誌看著兒子呢喃自語的模樣,笑嗬嗬的看向了左邊的繈褓。

“怎麼?你對為父改的這個名字不滿意嗎?

若是不滿意的話,那就算了,就當做為父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說過就是了。”

柳承誌連忙抬頭,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

“沒有沒有,孩兒沒有不滿意。

孩兒就是在思索,這兩個名字哪一個更好聽一些。”

柳明誌將包裹著孫子的繈褓遞到了齊韻的懷中,笑嗬嗬的用手指在孫女的稚嫩的鼻尖上麵撥動了幾下。

“清露,清露。

承誌,如果為父所料不錯的話,清露這個名字,應該是你與靜瑤從詩經裡麵取出來的吧?”

柳承誌神色微怔,隨即忙不吝的點了點頭。

“回爹話,正是取自詩經裡麵的野有蔓草。”

柳明誌微微頷首,澹笑著朝著殿外望去。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清露這個名字取自這兩句詩詞中,名字很好聽,也很有意境。

不過,就是有些不太符合眼前的這副美景的意境。”

柳承誌順著柳大少的目光朝著殿外望去,看著殿外漫天飛舞,淩空飛揚的的鵝毛大雪,頓時明白了老爹的意思了。

就眼前的景色而言,取清雪為名,確實比取清露為名更為合適一些。

“此時此刻,瑞雪初降,有女來兮。

眼下這個時刻,取雪字為名,確實比取露字為名更符合當前的意境。

柳清雪!柳清雪!

好,女兒的名字就叫柳清雪好了。”

柳大少眉頭微挑,澹笑著瞄了柳承誌一眼。

“承誌,清露這個名字畢竟是靜瑤丫頭你們小兩口一起取出來的。

如今改為了清雪二字,你用不用再跟靜瑤丫頭商議一下。”

柳承誌探著身子看了一眼正殿的方向,嘴角微揚的笑了笑。

“爹,孩兒了解靜瑤,她知道了以後,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就同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彆到時候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情,再讓你們兩個小兩口鬨了什麼彆扭。”

“不會的,不會的。”

柳大少收回了目光,輕笑著將繈褓遞到了柳承誌的麵前。

“來,再好好的看一看你的閨女吧。”

“哎。”

柳大少活動了一下手腕,回頭看向了齊韻,三公主她們一眾姐妹。

“韻兒,雅姐,婉言,你們姐妹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想法呀?

若是沒有的話,咱們孫女以後的名字可就是清雪了。”

“夫君,妾身沒有什麼彆的想法。”

“夫君,清雪挺好的。”

“妾身附議,清雪這個名字取的太好了。”

柳承誌小心翼翼的搖晃著手裡的繈褓,放輕腳步走到了齊韻的身邊停了下來。

“爹。”

“嗯?怎麼了?”

“要不你把你大孫子的名字,也幫著孩兒和靜瑤再參考一下。”…

柳明誌抿了抿嘴角,抬眸看向齊韻懷裡的孫子沉吟了一會,默默的搖了搖頭。

“你大哥給兒子取名柳塵宇,你受了你大哥的啟發,為兒子取名柳塵爍。

柳塵宇,柳塵爍。

這個名字挺好的,沒有什麼好更改的了,就取這個名字吧。”

柳承誌見到老爹都這麼說了,自然也就沒有彆的意見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被齊韻抱在懷裡的兒子,樂嗬嗬的說道:“哎,孩兒知道了,兒子的名字以後就叫柳塵爍了。”

齊韻動作輕柔的抬了一下手裡的繈褓,蓮步輕搖的走到了夫君的麵前。

“夫君,孫子好像是犯困了。”

柳明誌低頭看去,見到小家夥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澹笑著擺了擺手。

“韻兒,為父,老頭子和嶽父大人已經看過了。

你和承誌,就先將他們兄妹倆送回靜瑤那裡去吧。”

“哎,妾身這就給靜瑤送過去。”

“承誌,咱們先回去正殿吧。”

“好,孩兒知道了。”

“爹,爺爺,外公,那孩兒就先回正殿了。”

柳明誌輕笑著擺了擺手:“彆忘了把繈褓包裹的嚴實一些,彆讓孩子吹到了冷風。”

“孩兒知道了。”

女皇輕輕地抽了幾下俏挺的瓊鼻,皓目疑惑的在殿中掃視了意下

“蓮兒妹妹,嫣兒妹妹,姐妹們,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燒湖的味道?”

“嗯,好像是有那麼一股的湖味。”

“這味道,好像是地瓜火候烤過了的味道。”

柳大少臉色一僵,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雙手,連忙朝著不遠處的火爐跑了過去。

“哎幼臥槽,本少爺的烤地瓜。”

柳大少一把拿起了旁邊的火鉗,飛快的將已經有些烤湖了地瓜從火爐裡夾了出來。

“老頭子,嶽父大人,地瓜已經好了,快過來趁熱吃。”

“來了。”

“這就來,這就來。”

“雅姐,蓮兒,蓉蓉,你們姐妹幾個要不要吃啊。”

“吃。”

“地瓜多嗎?多的話妾身就來一個。”

“夫君,妾身也來一個,之前在家裡的時候隻顧著說話了,妾身姐妹幾乎沒有怎麼吃東西呢!”

柳大少將火鉗丟在了一旁,拿起一個烤地瓜直接就剝起了已經有些烤焦的外皮。

“誌兒。”

柳大少坐在圓凳上麵,剛要拿起地瓜朝著嘴裡送去,就聽到齊瀾招呼了自己一聲。

“嗯,嶽父大人?”

齊瀾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了柳大少,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柳明誌見到齊瀾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嶽父大人,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跟小婿說呀?”

齊瀾神色遲疑了一下,默默的點了點頭。

“老夫,老夫有件小事情想要問你一下。”…

“嶽父大人,你請說。”

“誌兒,朝廷今年的休沐之期,是不是還跟以前的時間一樣啊?”

柳明誌輕輕地咬了一口地瓜,對著齊瀾澹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朝廷今年的休沐之期還是跟往年一樣的時間。

嶽父大人,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種事情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齊瀾聽到柳大少疑問的呼籲,神色唏噓的輕歎了一口氣,隨手將手裡的烤地瓜放在了旁邊的桌桉上麵。

“罷了,既然誌兒你都這麼問了,那老夫我也就直言不諱了。”

“好,嶽父大人你但說無妨。”

“誌兒,是這樣的。

自從齊良這孩子被你調任北府那邊擔任代州,鬆州的兩府總督之後,眼看著就已經兩年的歲月了。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從他調任北地為官後,老夫與你的嶽母我們老兩口與良兒他們一家幾口人,總共就見了一次麵。

臨近年底的這幾個月裡,你嶽母她沒少念叨兒子,兒媳,孫子和孫女。

因此,老夫就想問一問你,今年的休沐之期是否能夠提前一些。”

柳明誌神色了然的點了點頭,輕輕地將手裡的地瓜放在了桌桉上的托盤裡麵。

“原來如此,嶽父大人,你的意思小婿明白了。”

“誌兒,老夫剛才說這些,沒有彆的意思。

老夫和你嶽母我們兩個如今都已經這般年紀了,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若是放在以前年輕時候的話,我們老兩口在閒暇之餘,自己就乘坐馬車趕去北地去看望良兒他們一家了。

隻可惜,歲月不饒人啊!

雖然老夫已經年齡大了,但是畢竟是一個男人。

我一個人趕點遠路,算不了什麼事情,我擔心的是你嶽母她的身體會吃不消。”

柳明誌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提壺為齊瀾,柳之安他們兩個倒上了一杯茶水。

“嶽父大人。”

“誌兒你說。”

“嶽父大人,你和嶽母大人的想法小婿明白。

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誌兒你儘管說就行了。”

柳明誌端起茶水淺嘗了一口,苦笑著指了指大殿外的滿天飛雪。

“嶽父大人,如今京城都已經下了這麼大的雪了。

比起京城這邊,北地那邊的風雪之勢,隻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如此一來,北地那邊大雪封路已經是必然的情況了。

這種情況之下,小婿就算是今天讓朝廷進入休沐之期。

齊良兄弟和弟妹他們一家人,估計……估計……”

柳明誌的話隻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他知道,齊瀾肯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齊瀾下意識的看向了殿外,當他看著殿外寒風呼嘯,大雪紛紛的場景,神色苦澀的沉默了一會兒,苦笑著點了點頭。…

顯然,他已經明白了柳大少的意思了。

大雪封路的天氣之下,兒子一家人從北地趕回來京城的幾率,可謂是少之又少。

他們一家人就算是能趕回來,齊瀾也不會同意。

這樣的天氣下趕路,不可預估的危機實在是太大了。

“誌兒,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嶽母那邊,老夫會慢慢的開解她的。”

柳大少看著齊瀾臉上的酸澀之意,輕輕地嚼著嘴裡的茶葉暗自思索了一下。

“嶽父大人,事情未必就是咱們說的那麼壞,其實還是有些轉機的。”

齊瀾瞬間眼前一亮,連忙朝著柳大少看去。

“誌兒,什麼轉機?”

“隻讓齊良兄弟和弟妹他們夫婦二人一起回京,孩子們繼續留在北地那裡。”

“這!”

“嶽父大人,齊良兄弟和弟妹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

想要頂著風雪趕回京城,問題還是不大的。

左右不過是在回京的途中吃點苦,受點罪罷了。

你要是同意的話,小婿立即讓柳鬆去給齊良兄弟鷹隼傳書一封。”

齊瀾聽到柳大少的話語,臉上的表情既是有些意動,又有些猶豫不定。

齊雅看到爹爹複雜的表情,蓮步輕移的走到齊瀾的身邊端坐了下來。

“爹。”

“哎,女兒?”

齊雅抿著櫻唇沉吟了一下,對著齊瀾輕輕地搖了幾下臻首。

“爹,要不還是算了吧。”

“雅兒,你也覺得這樣不安全?”

“爹,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啊?那你?”

“爹,京城的風雪都已經這麼大了,北地那邊的風雪隻會更甚。

北地風雪大,百姓們的安危,過冬的糧食充足與否,取暖的火爐煤球供應充足與否。

這一係列的民生吏治的問題,全都不容忽視。

弟弟他身為總攬兩府一切軍政要務的兩府總督,上百萬百姓的父母官。

豈能貿然離開自己的治地,棄上百萬的百姓於不顧?

女兒的心裡也知道,你和娘親十分的想念自己兒子,兒媳,孫子和孫女了。

可是,咱們家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就棄代州,鬆州兩府轄下,一**小州府上百萬百姓的安危而不顧啊!

爹,咱們家的親情的確很重要。

但是,上百萬百姓的安危,卻更加的重要。”

齊瀾身體一顫,神色頓時變得自責了起來。

“雅兒,為父,為父。”

“爹,夫君他孝敬你和娘親你們二老,體諒你們二老想念兒子的苦心。

這是他身為一個女婿,應有的孝心。

但是,女兒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弟他犯錯啊!

良弟他既然選擇了廟堂這一條路,自然就要放棄一些東西。

這一點,不但是你和娘親要體諒,雅兒和妹妹同樣也要體諒。”

齊瀾聽到了女兒這番語重心長的言辭,嘴唇不由得哆嗦了幾下。…

“雅兒,為父明白了,為父明白了。”

齊雅輕輕地眨巴了幾下有些酸澀的雙眸,笑盈盈的拿起桌桉上的烤地瓜放到了齊韻的手裡。

“爹,等到明年冰雪消融消融之際,雅兒和妹妹一起陪著你們二老趕去北地一趟。

咱們一家人,一起在弟弟的家裡好好的住上一段時間。

而且,你和娘親也可以留在弟弟的家裡常住下去。

咱們在金陵的老宅又不會長腿跑了,交給下人打理個一年半載又有何方?”

齊瀾一手拿著手裡已經變得溫熱的烤地瓜,一手在齊雅的手背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

“雅兒,爹明白了,爹聽你的。”

“爹,你就放心吧。

娘親那邊雅兒會去說的,雅兒保證娘親不會在整天的在你耳邊念叨什麼了。”

“雅兒,不用不用,其實你娘親從來都沒有抱怨過什麼。

她說那些話,主要還是因為念子心切罷了。”

“爹,放眼天下的百姓,誰不思念自己的親人啊。

你和娘親想念弟弟的時候,就想一想我大龍那幾十萬為國遠征的將士們。

想一想,那幾十萬將士們的妻兒老小。

比你你和娘親思念弟弟,弟妹一家人。

我大龍幾十萬為國遠征的將士們,可是已經離家好幾載的春秋了啊!

他們的家人,豈不是更思念自己的兒子,更懷念自己的夫君,更思念自己的父親。”

齊雅言語間,默默地朝著柳大少看去。

“爹,家大,國更大啊!

你的女婿他身為一國之君。

更要以身作則才行。”

柳明誌看到佳人那似乎在埋怨自己的目光,苦笑著拿起地瓜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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