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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說著說著,微微轉頭朝著柳明誌看去。
“一下子分封三個王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其中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稍微出現了一點差池,可能就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因此,關於封王之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呼延筠瑤等到女皇話音一落,立即伸手輕推了一下柳明誌的手臂。
柳明誌轉過身來,眉頭微挑的看向了呼延筠瑤。
“瑤兒,你有什麼想說的?”
“夫君,正如婉言姐姐剛才所說的那般,一下子分封三個王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其中所要牽連到的東西太多了,你必須慎重的考慮一番才行。
而且,若是僅僅隻需要考慮,怎麼樣才可以順順利利的把乘風他們兄弟幾人的王位封下去的問題。
這些問題,倒還不算太難。
妾身以為,夫君你想要封王的想法。
最關鍵的一點,也是最難的一點還是……還是……”
柳明誌看到呼延筠瑤神色猶豫,欲言又止的模樣,隨意扯起一根雜草咬在了嘴裡。
“還是什麼?瑤兒,你無須顧慮什麼,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出來就行了。”
呼延筠瑤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平靜的與柳大少對視了一起。
“夫君,妾身以為最難的一點,還是他們兄弟幾人之間。
誰……誰……誰去誰留的問題。
乘風,承誌,成乾,正浩他們兄弟四個人,你總不能讓他們兄弟四個全部都去封王就藩吧?
故而,他們兄弟幾人之間,肯定是要有一個人繼續留在京城裡麵的。
三個兄弟去封地就藩,一個兄弟留在京城之中。
而可以繼續留在京城裡的那個人,也就意味著……
具體的話,妾身就不多說了,夫君你明白妾身想要表達的意思。”
柳明誌輕輕地吐出了齒間的雜草,神色唏噓的歎了口氣。
“太子儲君!”
呼延筠瑤側目看了一下皇宮的方向,俏臉平靜的點了幾下臻首。
“嗯!夫君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妾身不清楚。
但是妾身可以十分的肯定,彆人肯定會是這麼認為的。
尤其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他們心裡的想法,那就更不用說了。”
女皇徑直轉過身來,單手托著自己的香腮朝著柳大少看去。
“沒良心的,瑤兒妹妹說的沒錯。
不出意外的話,幾個孩子的心裡大概也會如此作想。”
柳明誌先後看了女皇,呼延筠瑤姐妹兩人一眼,神色平靜的扣了幾下自己的額頭。
“婉言,瑤兒,你們姐妹兩人說的這些情況,為夫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就已經仔細的想過了。”
女皇捏著雜草的纖纖玉指用力一撮,微微眯起了一雙皓目。
“所以,你想好了讓他們兄弟幾人,誰去誰留了嗎?”
柳明誌聽到女皇的詢問,緩緩地盤膝坐了起來。
他神色複雜的看了女皇姐妹兩人一眼,眉頭微皺的搖了搖頭。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時間,難以抉擇啊!”
“既然你現在還沒有決定好,他們兄弟幾人誰去誰留的問題,那你喊老娘與瑤兒妹妹過來的意思是?”
柳明誌舉起雙手環抱在胸前,神色略顯猶豫的呼了一口氣。
“為夫讓你們姐妹兩個人過來,有兩個問題想要看一看你們姐妹兩人的想法?”
“哦?老娘願聞其詳。”
“夫君,你說吧,妾身聽著呢!”
“第一個問題,為夫是想要問一下你們姐妹兩人,你們覺得乘風他們兄弟幾人之間,誰更適合留在京城之中。”
女皇,呼延筠瑤姐妹兩人聽到柳大少的話語,紛紛臉色一變,童孔不由自主的緊縮了一下。
呼延筠瑤輕輕地抿了幾下櫻唇,眼神複雜的看向了女皇。
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女皇同樣眼神複雜的看向了呼延筠瑤。
姐妹二人兩兩相望的看著對方,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時間,三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
花園裡迎麵而來的和煦微風,似乎也變得不再如之前那樣的和煦了。
柳明誌看到姐妹兩人的反應,心裡無聲歎了口氣。
自己的心裡何嘗不清楚,自己的這個問題。
屬實有些為難婉言,瑤兒她們姐妹兩人。
然而,自己卻並非是在故意為難她們姐妹兩人。
自己是真心的希望她們姐妹兩人,能夠給說一些合理的建議。
女皇姐妹兩人相視無言的默然了許久之後,默默的移開了自己的女皇。
女皇轉頭看向了柳明誌,娥眉微微蹙起,隨手將指間的雜草砸到了柳大少的身上。
“沒良心的,你這是問老娘姐妹兩人問題呢?還是在有意的想要為難我們呢?”
呼延筠瑤見到女皇的舉動,忙不吝的點著頭附和了起來。
“對對對,夫君呀,你的這個問題,確實有些為難婉言姐姐我們兩個了。
不是妾身不想幫你,而是妾身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幫你。
若是韻姐姐,蓮兒姐姐她們都在咱們身邊的話,妾身當著她們的麵說一些合理的建議,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現在隻有妾身和婉言姐姐兩個人在這裡。
妾身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女皇緩緩地舉起自己白嫩的藕臂,輕吟著舒展了一下自己凹凸有致,曼妙玲瓏的身姿。
“嗯~瑤兒妹妹說的沒錯,我們姐妹二人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破壞了我們一大群姐妹們之間的感情。
所以,沒良心的,這個問題你還是自己考慮吧。
老娘和瑤兒妹妹,實在是幫不了你。”
“夫君。”
“嗯?瑤兒?”
“夫君,如今蓮兒姐姐和雲舒姐姐他們兩人,一個在苗疆為阿母她老人家守孝,一個在成州與佳人團聚。
妾身覺得,還等到她們兩個全都回來了以後,咱們夫婦等人再聚在一起,好好的商議一下這件事情更為妥當一些。
夫君呀,你的娘子可不僅僅隻有我和婉言姐姐我們兩個呀。”
柳明誌聽完姐妹兩人的言辭,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婉言,瑤兒,你們姐妹兩人的意思為夫全都明白。
隻是,你們姐妹兩個就真的一點建議都沒有嗎?”
女皇落下了自己的修長的一雙藕臂,看著柳大少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不是沒有建議,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錯,妾身附議。”
“老娘可不希望,我們姐妹兩個人的想法,影響到了你最初的判斷與決定。”
“嗯,妾身也是這麼想的。”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的情況,並不一定會適用。”
“就是,婉言姐姐言之有理。”
柳明誌見到姐妹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的模樣,連忙擺了一下雙手。
“得得得,你們姐妹不用再說了。
不知道該怎麼說,就不知道該怎麼說吧!”
女皇與呼延筠瑤彼此對視了一眼,皆是輕笑著聳了一下自己的香肩。
“沒良心的,說說你的第二個事情吧。”
柳明誌輕笑著點了點頭,直接從草地上站了起來。
“坐久了屁股疼,咱們邊走邊說吧。”
“好!”
“哎!”
呼延筠瑤,女皇姐妹兩人齊聲回應了一聲,隨後起身跟了上去。
女皇神色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抬起自己的右臂搭在了柳大少的肩膀上麵。
“說說吧,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第二件事情,你們姐妹幫為夫分析一下。
關於封王之事,是利?還是弊?”
女皇娥眉一挑,若有所思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你說的是,封王之後的利弊關係?”
“對!”
柳明誌微微頷首,毫不猶豫的回複道。
女皇屈指點著自己額櫻唇,皓目微眯的沉吟了起來。
許久之後。
女皇側目看向柳明誌,嬌聲說道:“彆人的心裡如何作想,老娘不清楚。
但是在老娘看來,封王之事總體來說還是弊大於利。
短時間之內來看,或許是利大於弊。
然而隻要時間一久,逐漸的也就變得弊大於利了。”
聽完女皇平靜的話語,柳明誌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好奇之色。
“為什麼?說說你的想法。”
“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純粹就是因為老娘親身經曆過。
你也知道,當年老娘我還是金國的皇帝之時,就發生了一次藩王舉兵造反的事情。
當時你出使我們金國,也被困在了都城之中,我的那幾位王叔,舉兵攻到都城之時的檄文你也看到了。
什麼我完顏婉言身為女兒身,什麼因為我的緣故致使金國的百姓民不聊生。
檄文上這些所謂的名頭,一切的一切,通通都隻是老娘的那幾位王叔謀權篡位,舉兵造反的借口罷了。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這些藩王擁兵自重,生出了不臣之心。
從而意圖舉兵造反,奪走屬於老娘的那把椅子而已。
當時若非有你相助的話,我大金的江山社稷,恐怕早就已經易主了。
而我完顏婉言,完顏顏玉,完顏飛熊我們姐弟三人。
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老娘不用說,沒良心的你心裡也清楚。
要知道,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沒良心的你這麼仁慈的。”
女皇的這句話,說的明顯柳大少舉兵造反之後,對待李曄這個侄兒的行為。
柳明誌聽到女皇後麵的話語,神色唏噓的歎了口氣。
“是啊,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像我一樣仁慈的。”
“那麼,藩王敢造反的底氣是什麼呢?
就是因為他們到封地就藩了以後,不但手握封地之內的一切大權。
同時,還可以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王府親兵。
偏偏他們這些藩王可以自行招募親兵的權利,還是朝廷親自賦予給他們的權利。
雖說朝廷在王府可以招募親兵的人數之上,做出了一定的限製。
但是藩王就藩了之後,真正遵守這些規矩的人,又有幾人呢?
明麵上說的是五千親兵,一萬親兵。
然而實際的兵馬數目,哪一個不是超過了幾倍有餘。
不敢明著來,那就私下裡來。
你也知道,這種情況似乎已經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柳明誌砸吧了幾下嘴唇,眉頭微凝的點了點頭。
“是啊,確實已經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定了。
百姓們無法接觸到藩王,自然不清楚這些事情。
能接觸到藩王的州府官員,礙於他們皇室宗親,當朝親王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說什麼。
甚至,那些州府官員非但不會說什麼,反而會上趕著攀附上去。”
“當初,老娘親身經曆過藩王舉兵造反,謀權篡位的事情,所以我才說如此言說。
當然了,倘若僅僅隻是我親身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就做出了如此的平叛。
那是我完顏婉言的想法有失偏頗,太過草率了。
然而,事實證明,並非是老娘的想法太過草率了。
要知道,除了我那幾位王叔造反的事情之外,大龍這邊同樣也有著鮮明的例子。
不僅有鮮明的例子,而且還發生了兩次。
慶王李柏鴻,蜀王李雲龍他們兄弟幾人舉兵造反過。
趙王李濤這孩子,同樣也舉兵造反過。
至於他們舉兵造反之時,檄文之上的那些借口寫了什麼樣的內容,你應該比我更加的清楚。
這一點,就不用老娘我多說了吧?”
柳明誌看著女皇皓目之中的澹澹的玩味之意,屈指扣了幾下自己的眉頭,看著女皇苦笑著點了點頭。
“不用說,不用說,為夫的心裡記得很清楚。”
“嗬嗬嗬,那就好。
沒良心的,俗話說的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換而言之,任何人都會有私心。
而當一個人手握了大權之後,他的私心也就會越來越大。
逐漸的,私心也就會變成野心了。
人一旦有了野心之後,自然也就不甘於屈於人下了。
那麼,一個執掌著生殺大權,且手握重兵的人,當他誕生了野心之後。
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就不用老娘我明說了吧?”
女皇舔了一下有些發乾的紅唇,神色感慨不已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自古以來,因為野心,為了權利,為了那把椅子。
同室操戈相向的事情,發生的還少嗎?
前人之事咱們就不說了,僅僅就咱們夫婦等人親眼目睹的場麵。
就已經是屢見不鮮了。
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眼下你頻頻出兵征討諸多化外蠻夷的局勢而言。
你若是此時封王,無異於自斷臂膀。”
柳明誌聽到了女皇語重心長的話語,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