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聽到柳大少有些感慨的言辭,頓時娥眉緊蹙直起了身子。
“臭老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嘛?男兒身如何?女兒家又當如何?
難道月兒身為女兒家就不是你與娘親的骨血了嗎?難道月兒是女兒家,爹爹你就不疼愛我了嗎?”
柳大少看到小可愛臉上幽怨苦悶的表情,忙不吝的搖了搖頭,神色稍顯惆悵轉身朝著自己的椅子走了過去。
“沒有沒有,月兒你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爹爹我剛才說的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無論臭丫頭你是男是女,你都是為父所疼愛的乖女兒,不止是你自己,你所有的兄弟姐妹們都是如此。
你們都是為父的兒女,為父豈會不疼愛你們呢?”
小可愛看著再次坐到了椅子上的老爹,嘟著自己的紅唇也折返到了老爹對麵的椅子上斜坐了下來。
“老爹,女兒家怎麼了,月兒的娘親當年不也是一個女兒家嗎?筠瑤姨娘她昔日不也是一個女兒家嗎?
她們姐妹二人,一個身為金國的皇帝,一個身為突厥的大汗,當初不也一樣將自己治下的江山社稷治理的井井有條,國泰民安嗎?
雖說後來敗在了爹……唉……過去的事情月兒就不提了。
月兒說這些就是想讓爹爹你明白,她們也是女兒家,可是比起天下九成九的男子來說,她們又差到那裡了嗎?
而且在當年尚未天下一統的時候,老爹你自己也曾當著大龍滿朝文武的麵,親口誇讚過娘親和筠瑤姨娘她們姐妹兩人的。
老爹你自己說得過話,做過的事情你總不會全都忘記了吧?”
柳明誌聽著小可愛有些忿忿不平的語氣,神色頗為唏噓的輕笑了起來。
“當然不會忘記了,為父確實當著滿朝文武官員的麵毫不吝嗇的稱讚過你的娘親,姨娘她們姐妹二人。
而且為父不但稱讚過她們姐妹兩人,還從來沒有小瞧過她們姐妹兩人一絲一毫。”
小可愛雙手輕輕一攤,大大咧咧的倚靠在了椅子上麵。
“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老爹你還有什麼好感歎的呢?”
小可愛微微用力變換了一個舒適的坐姿,隨手從袖口裡取出了一本文書放到了桌麵上。
“呐,老爹你讓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呈交給你的文書,這是本姑娘昨天晚上挑燈趕出來的內容,你快看看吧。”
柳明誌淡淡的點點頭,放下茶杯正要拿起小可愛放在書桌上的文書,書房外忽然傳來了有些雜亂的腳步聲。
“孩兒柳菲菲。”
“柳乘風。”
“柳承誌。”
“柳夭夭。”
“柳成乾。”
“求見爹爹。”
柳明誌抬起頭朝著房門掃了一眼,隨手將小可愛的文書抄在了手裡。
“你們幾個都進來吧。”
“是。”
話音一落,柳菲菲兄弟姐妹幾人先後走進了書房之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老爹紛紛行了一禮。
“孩兒拜見爹爹。”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
“謝爹爹。”
柳承誌他們兄弟姐妹幾人相繼入座之後,柳明誌淡笑著舉起了手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裡的文書。
“月兒的已經交給為父了,你們幾個的呢?也都準備好了嗎?”
兄弟姐妹五個立即從各自的袖口裡取出了一本文書,微微起身將手裡的文書放到了柳大少麵前的書桌上麵。
“回爹話,我們也已經準備好了,請爹爹過目。”
柳明誌伸手將五本文書拿到了自己的麵前,淡笑著對著桌麵上的茶壺努了努嘴。
“為父先看看你們各自書寫的內容,你們誰要口渴了的話就自己倒茶。”
“哎,我們知道了。”
柳明誌聽到兒女們的回應聲也不再說什麼,倚靠在椅子上麵隨手翻開了小可愛的文書垂眸觀看了起來。
看著文書上麵看似娟秀卻筆走龍蛇,蒼勁有力的字跡,柳明誌眼底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靜下心來開始默讀著上麵的內容。
柳明誌靜靜地看著文書上麵的內容時而目露驚異之色,時而眉頭微皺的靜思一二。
柳乘風他們兄弟姐妹幾人看著老爹不時變化的表情,全部都放輕了自己喝茶的動作,生怕打擾到了老爹的思緒。
經久之後,柳明誌輕輕地合起了手裡的文書,目光幽邃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正在無所事事的扣弄著自己指甲縫的小可愛,又拿起了一本文書靜心翻看了起來。
柳明誌第一眼看到文書上的字體之後,同樣是麵露欣慰之色,然後沉下心開始審視上麵的內容。
一本,兩本,三本……
時間約莫過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左右,柳明誌先後將六本文書上的內容一一翻閱完畢。
輕輕地將手裡柳夭夭的文書放在了桌麵上,柳明誌屈指輕輕地叩擊著桌麵,目光似有所思的看向了對麵還在扣弄著指甲的小可愛。
“月兒。”
“啊?老爹你看完了?”
柳明誌看著小可愛詫異的表情隨意的頷首示意了一下,端起茶水潤了潤喉嚨。
“嗯,你把咱們之間先前所說的那些話,大致的給你的姐姐,哥哥,成乾他們幾個敘述一番吧。”
“哦,知道了。”
小可愛放下了自己的雙手,笑盈盈的看向了柳菲菲他們幾個。
“菲菲姐,大哥,二哥……”
小半天後,小可愛對著柳大少聳了聳自己的香肩。
“老爹,月兒說完了。”
柳明誌微微頷首,撥弄著手裡的茶蓋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一眾兒女。
“承誌。”
“孩兒在。”
“文書上的內容為父已經看完了,你們幾個對段定邦此子的評價挺高的啊!”
“回爹話,孩兒書寫的內容皆是如實陳述。
孩兒說實話,初見到段定邦之時,孩兒見其如此年輕,心裡下意識的以為他會因為一時得誌多少會有些心高氣傲之態。
可是與其打了交道之後,孩兒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此人非但不是那種少年得誌就變得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之輩,反而是謙遜有禮,虛心好學的德才兼備之人。
親眼見到了段定邦的秉性如何之後,孩兒很難不對他做出如此評價。”
“爹,孩兒附議,孩兒沒有見過段定邦之前,心裡對他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奪下三軍帥印的事情多少還是有所懷疑的。
可是當與其接觸了之後,孩兒就知道此人確有真才實學,能夠勇奪三軍帥印乃是實至名歸。
假以時日,他若是不出什麼意外,段定邦必將成為我大龍的棟梁之才。”
“孩兒也附議,對於他孩兒實在是挑不出來什麼毛病,非要強行挑毛病的話,那就是在雞蛋裡挑骨頭了。”
“孩兒也附議。”
“孩兒也附議。”
柳明誌聽完了五個兒女大同小異的評價之後,轉頭看向了對麵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的小可愛。
“月兒?”
“月兒跟菲菲姐他們的評價沒什麼區彆,具體內容不都已經書寫在了文書上麵了嗎?
段定邦這家夥雖然尚且年少,可是無論是自身的德行,還是領軍的本領全都沒的說。
說是棟梁之才,並不為過。”
柳明誌聞言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隨手拿起了小可愛的文書。
“那你再跟為父我說說,你在文書裡麵的宣紙之上,寫下了為父我純粹是在杞人憂天這句話是何用意?”
小可愛猛地坐直了身體,目光飄忽的朝著柳大少手裡的文書看了過去。
“啊?有……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