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默默的地站了起來,淡笑著望向停在涼亭外的五人,持著鏤玉扇朝著涼亭中兩側的長凳指了指。
“大哥,嫂夫人,今日的宴席乃是小宴,沒有什麼外人在場,你們全都無須客氣,到涼亭內坐下說吧。”
以宋清為首的五人看著站在涼亭內一臉笑意的柳大少,再次齊齊的行了一禮。
“我等多謝陛下賜座,萬歲萬萬歲。”
“行了行了,直接進來入座就是了。”
宋清五人直身以後,依照各自身份的次序相繼走進了清風亭裡,柳明誌淡笑著看著大哥宋清隨手一指。
“大哥,彆客套,你先坐下歇歇腳吧。”
宋清微微側目瞄了一眼身後的許玲四人,神色稍顯遲疑了片息,最終淡笑著點了點頭。
“哎,那為兄就不客氣了。”
宋清大大方方的入座以後,柳明誌看著站在身前的許玲笑嗬嗬的行了一禮。
“嫂夫人,你我二人多年不見了,今安好否。”
許玲看到眼前毫無架子的給自己行禮的柳明誌,成熟雅韻的嬌顏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出於本能的急忙福了一禮。
“臣妾萬萬不敢受陛下這一禮。”
柳明誌輕輕地虛托起了雙手,神色平和的看著眼前有些局促不安的許玲。
“嫂夫人,你這是乾什麼?什麼陛下不陛下的,在你這裡我柳明誌永遠都是不忍的兄弟,你永遠都是我柳明誌的嫂夫人。
你是小弟的嫂夫人,小弟我給你行一禮又有何不可?
你無須緊張,快請坐下吧。”
許玲看著柳明誌真誠的神色,原本有些緊張的心弦也逐漸的舒緩了下來。
“是,臣妾段氏許玲再謝陛下賜座。”
許玲舉步輕搖的走到宋清對麵的長凳端坐下來後,柳明誌淺笑著看向了齊韻她們姐妹三人。
“韻兒,嫣兒,雅姐,為夫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便是為夫方才給你們所說的嫂夫人。
你們姐妹三個彆坐著了,還不快給嫂夫人見禮。”
齊雅姐妹三人聞言,立即起身對著坐在旁邊的許玲委身福了一禮。
“小妹柳氏齊韻。”
“小妹柳氏李嫣。”
“小妹柳氏齊雅。”
“見過嫂夫人。”
許玲見到給自己行禮的三位佳人,急忙又站了起來給齊韻她們三姐妹還了一禮。
“不敢不敢,臣妾段氏許玲參見三位娘娘,千歲千千歲。”
“嫂夫人無須客氣,請坐。”
“謝三位娘娘,臣妾失禮。”
柳明誌看到三位娘子與許玲相互見禮以後,轉身朝著站在幾步外的段瑞和段紅玲他們兄妹倆看去。
“紅玲丫頭,你大哥段瑞雖然不常與叔父見麵,可是這些年來在一些特定的日子裡,倒也入京過幾次。
他對叔父我肯定是不陌生的,你呢?時隔多年了,你還記得叔父嗎?”
段紅玲俏臉略顯緊張看著自己麵前神色柔和的柳大少,笑不露齒的點了點臻首。
“紅玲記得,紅玲雖然多年沒有見過叔……陛下您了,卻依舊記得叔父你的模樣。”
柳大少看著已經雙十年華,溫婉賢淑的段紅玲朗聲大笑了幾聲。
“記得就好,就得就好,一轉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丫頭現在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你大哥現在已經成家了叔父我是知道的,你怎麼樣了?現在已經許配好人家了嗎?
紅玲丫頭你若是尚且沒有心儀的如意郎君,要不要叔父我幫忙,給你介紹幾個值得托付終身的青年才俊見見麵啊?
到時候相中了哪一個儘管跟叔父我說,叔父我直接一手給你經辦了。”
段紅玲聽到柳大少如此直白的話語,杏眼桃腮的俏臉頓時染上了一層紅霞,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幾步外的娘親許玲,段紅玲俏臉窘迫的低下了臻首。
“陛……陛下,你就彆跟紅玲開玩笑了。”
柳明誌看著段紅玲嬌羞不已的女兒家姿態,心裡明白不能再繼續開玩笑下去了,不然的話,這丫頭非得羞赧的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
柳明誌的目光轉到了段瑞的身上,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段瑞的肩膀。
“段瑞,紅玲,你們兄妹倆也坐下吧,到了柳叔父我這裡完全不用客氣,直接當是在自己家一樣就行了。”
段瑞兄妹兩人一個神色恭敬,一個模樣乖巧的點了點頭。
“謝陛下。”
宋清四人相繼在長凳上坐定了以後,柳大少神色平淡的看向了站在涼亭中邊沿位置的段定邦。
“臭小子,你的大哥跟姐姐他們兄妹兩個都還記得朕,你呢,還記得朕嗎?”
先前對許玲以兄弟謙稱,對段瑞和段紅玲兄妹兩人以叔父自稱的柳明誌,到了段定邦的這裡卻換成了朕的自稱,就連先前一臉淡笑的模樣都變得平淡了不少。
霎時間,涼亭中的氣氛因為柳大少神情的變化,忽然轉變的有些微妙了起來。
段定邦看著著麵前氣勢不凡的柳大少,眉宇間原本有些桀驁不馴的氣質早已經淡然無存,訕笑著伸手撓了撓幾下脖頸後,重重的點點頭。
“定邦記得,陛下您是小子我的柳叔父。”
坐在一旁的許玲看到兒子在柳大少麵前略顯大膽的模樣,立即杏眼圓睜的瞪了兒子段定邦一眼。
“定邦,你太放肆了,在陛下的麵前不可如此無禮。
陛下是何等的身份,你是什麼身份,豈敢如此直接的稱呼陛下為叔父?還不快給陛下賠禮道歉。”
段定邦聽到娘親許玲的嗬斥聲,忙不吝的點點頭。
“是,孩兒知錯了。”
“陛下,臣剛才失禮了,還望陛下恕罪。”
許玲見到段定邦已經認錯了,立即起身對著柳大少福了一禮。
“陛下,臣妾教子無方,定邦這孩子都被臣妾給慣壞了,你千萬彆跟他一般見識。”
柳大少回眸瞥了一眼許玲稍顯焦慮的神情,淡笑著擺了擺手。
“嫂夫人,你無須如此緊張,朕很喜歡定邦這小子耿直的性格。
你先坐下吧,朕先跟這小子大致的聊一聊。”
許玲無聲的籲了一口氣,施施然的重新坐到了身後的長凳上,
“臣妾多謝陛下。”
柳明誌雙眸微眯的打量了片刻當年才到自己腰際,如今卻比自己還要高出小半頭的段定邦,淡笑著轉身走到了主位坐了下來。
“段定邦,安國定邦的段定邦,定國安邦的段定邦。小子,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小時候給朕說的這番話嗎?”
“回稟陛下,臣記得。
臣當時跟陛下說我爹給臣取了這個名字,就是希望臣有朝日能夠像他一樣為大龍,為陛下,為朝廷定國安邦。”
柳明誌端起麵前的涼茶淺嘗了一口,目光幽幽的盯著猶如一杆長槍一樣,矗立在那裡紋絲不動的段定邦沉默了下來。
柳明誌目不轉睛的盯著段定邦默然了良久,低下頭不輕不重的撥弄著手裡的茶蓋。
“那麼,你說得出來,能做得到嗎?又能名副其實嗎?”
“回陛下,臣言出必行,說得出做得到。”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可比你爹當年狂妄的多了,當初他還在人世的時候,可不敢在朕的麵前這麼說話。”
“回稟陛下,臣鬥膽一言。
臣的爹在臣小時候就跟我說過,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身無誌氣,焉能不懷報國之心。
臣如果做不到,以後願意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