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看著柳承誌他們哥倆又是習慣成自然的認錯舉動,眉頭狠狠的皺了幾下,重重的將酒杯放在了石桌上麵。
“錯錯錯,都是你們的錯?為父稍微嚴厲一點你們就說是你們的錯,那你們倒是給老子說說你們錯在哪裡了?”
“孩兒……孩兒……”
“孩兒……”
“廢物,全都是廢物。你們是為父的兒子,是當朝的皇子,是滿朝文武百官見了以後都要恭恭敬敬的尊稱一聲殿下的當朝皇子。
動不動就孩兒知錯,孩兒糊塗,孩兒如何如何的,你們身上的傲骨在哪裡?
他娘的,柳承誌,柳成乾,你們兩個混賬東西還有沒有一點點的傲骨?還有沒有一點的傲氣?
為父最生氣的就是你們兩個混賬東西時不時就一副如此沒有骨氣的模樣,你們兩個到底再害怕些什麼?
虎毒還不食子呢!老子是你們的親爹,你們就是再不爭氣,難道老子還能一刀宰了你們兩個兔崽子不成?
月兒這丫頭與憐娘這丫頭敢指著老子的鼻子說三道四,你們依依姐,菲菲姐……夭夭她們姐妹也偶爾敢跟老子犟犟嘴。
怎麼輪到了你們兄弟幾個身上就不敢了呢?莫非老子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她們身上流的是老子的血,難道你們兄弟幾個的身上流的就是外人的血了嗎?
你們就不能讓為父大開眼界一回嗎?不能讓為父眉開眼笑的為你們鼓掌一次嗎?不能讓為父興高采烈的誇講你們一聲麒麟子嗎?
混賬東西,年齡越大越不爭氣,為父怎麼就生了你們幾個不爭氣的東西了。”
柳承誌哥倆看著老爹咒罵不已的煩躁神情,很想為自己辯駁上幾句,可是礙於心目中長久以來對老爹的畏懼,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以對。
柳大少見到哥倆如此反應,狠狠的揪心了一把,重重的深呼吸了幾次,強行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煩悶感覺。
提起酒壺斟滿了酒杯一連著又喝了七八杯酒水,柳大少苦笑著搖了搖頭。
“承誌,成乾,你們哥倆心裡不用有什麼心裡壓力,也許是為父錯了,是為父對你們的教育方法讓你們誕生了現在的性格。
為父對不起你們!真的,是為父對不起你們呢!
如果以往為父不對你們兄弟幾個管教的那麼嚴格,也許你們就不會變成了現在唯唯諾諾的樣子了。
然而不管你們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你們都是為父的兒子,血溶於水的親生兒子啊!
為父真的不希望你們的心裡胡思亂想,認為為父會偏心你們兄弟姐妹之中的任何一人,真的,為父不希望你們會誕生這種想法。
彆的大道理為父就不跟你們一一講了,為父就跟你們說一個最淺顯的道理。
如果為父對月兒這丫頭的愛比對你們兄弟幾個的愛多一些的話,這丫頭早就在為父的偏心之舉下成為了太子儲君了。
可是為什麼太子儲君的位置遲遲沒有敲定下來呢?那是因為為父想給你們所有兄弟姐妹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為父不想我的嶽父父皇李政,你們的外祖父李室那一脈的慘劇再發生在咱們柳家一脈的身上。
兄弟反目成仇不說,最終還落得個彼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結局,為父真的不想這種慘劇在你們兄弟姐妹等人的身上重演一遍。
承誌,成乾,為父不止一次跟你們兄弟二人說過,也包括你們的大哥乘風,大姐依依,二姐菲菲……他們幾個說過。
就目前而言,月兒這丫頭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適合繼承皇位,可是為父為何卻遲遲都沒有冊立她為太子儲君呢!
那是因為為父想給你們所有人一個機會,一個公平的機會。
為父不止一次在心裡暗自勸誡過自己,月兒這丫頭適合繼承皇位也隻是眼下而言,未來的某一天,你們兄弟姐妹誰會更上一層樓還說不準呢!
為父就想啊!反正我現在還年輕,正值春秋鼎盛之際,多等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幾年也無妨,等你們長大成人了也不遲。
可是等到你們成大成人了,為父又覺得你們的心性不堅,為父就再次默默的勸誡自己,孩子都已經長大了,那就再等兩年,等他們心性成熟了再說好了。
等啊等,這一等就等到為父就四十出頭的年紀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為父我就算能夠活到七十歲的高齡,細細數來充其量也隻不過還剩三十個左右的年頭罷了。
為父老了,你們幾個也長大成人了,可是為父卻始終沒有確定要讓你們哪一個來繼承大業。
並非為父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而是為父怕我的決定一旦昭告天下了以後,你們會暗自的傷心難過啊!
為父怕你們會覺得為父太偏愛誰,又不愛誰,心裡不自而然的就會跟為父產生了一些不應該出現的間隙。
孩子,你們都是為父的親生兒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讓為父我怎麼辦呢?
為父也想有一個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可是那把椅子隻有一個,無論為父傳給誰,你們總有一部分兄弟姐妹將會無緣此位。
那個時候你們若是能看的開……
唉……不說了不說,為父可能有些喝的多了,故而有些話多了,也顯得嘮叨了一些。
為父讓你們各自娘親帶給你們的那些書籍,你們應該都仔細的研讀了吧?”
哥倆看著老爹複雜惆悵的神情,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回爹話,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
“孩兒也已經熟讀於心了。”
“既然為父給你們的那些書你們都仔細的研讀了,那你們哥倆與月兒這丫頭稍遜一籌的地方你們心裡肯定也就可以明了了。
你們哥倆在處理政務的方麵不比月兒差什麼,可是比起月兒這丫頭而言,你們哥倆身上缺少了一份自信。
缺少了一份上位者應有的自信,也缺少了上位者應該有的氣勢。
這一點為父不怪你們,畢竟你們從小跟月兒這丫頭接受的觀念截然不同,與之有所不如也是情有可原的。
相比你們兩個,月兒這丫頭從懂事的那一天起,就被你們的婉言姨娘當做了繼位之君來悉心培養了。
由於你們婉言姨娘多年來對月兒這丫頭悉心的教導,潛移默化之下已經讓其骨子裡融入了自己身為上位者的身份。
正是如此,她才能在所有人的麵前永遠都是那副桀驁不馴,高高在上的姿態。
因為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在她的骨子裡,她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就應該是睥睨天下的身份。
正是因為她是上位者,所以她才可以毫無顧慮的肆意妄為。
因為月兒這丫頭她的潛意識裡,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君!亦或者可以說是帝王!
什麼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什麼帝王?一怒而伏屍百萬的帝王!
所以,這才是你們哥倆稍遜月兒一籌的具體地方。”
不知道柳大少是有意而為之,還是有感而發,說到後麵的時候柳大少身上氣勢再次變得不怒自威了起來。
柳承誌哥倆看著老爹威嚴的氣勢,輕輕地轉動著酒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