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瑤在貼身丫鬟心兒的攙扶下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最後又儀態優雅的給母妃何舒福了一禮。
“母妃,那孩兒就先出門了。”
何舒急忙眨巴好幾下美眸,強行把眼中的凝現的水霧壓了回去,對著已經蒙上紅蓋頭的李靜瑤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閨房的房門走了過去。
何舒先是不經意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後才輕輕地將緊閉的閨房房門一把拉開,對著攙扶著李靜瑤的丫鬟心兒頷首示意了一下默默的退到了一側。
“公主,房門已開,咱們該出門了。”
李靜瑤嬌軀一顫,輕輕地回應了一聲任由丫鬟攙扶著自己的手臂蓮步輕移的緩緩朝著房門走去。
“哦哦哦,新娘子終於出來咯。”
“新娘子出來嘍,奏樂。”
在柳承誌一眾夥伴的吆喝聲中站在一側的樂隊立刻奏響了迎親的樂曲,歡快的樂曲漸漸的衝散了李靜瑤即將離彆母妃何舒的愁緒。
柳承誌的一群夥伴看著盯著走出閨房的李靜瑤怔怔發呆的柳承誌無奈的搖搖頭,急忙推著他向前迎了過去。
“接新娘咯。”
“接新娘咯。”
柳承誌從呆滯中反應過來,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袍舉止儒雅的朝著李靜瑤迎了過去。
“新娘出閣,上牽紅。”
跟在一旁的下人立即將手中早已經準備妥當的牽紅送到了柳承誌的手裡。
柳承誌接過牽紅以後默默的走到了李靜瑤跟前,將牽紅的另一端遞到李靜瑤的身前。
“靜瑤,我來娶你過門了。”
紅蓋頭下李靜瑤嬌顏似嗔似喜的點了點頭,輕輕地將柳承誌遞來的牽紅攥在了手心之中。
“一對新人出院門,廳中辭彆養育恩。”
柳承誌兩人聽著一側公主府老管家的吆喝聲,彼此攥著牽紅不疾不徐的朝著公主府的正廳走了過去。
早已經從一旁側門繞道到正廳之中的何舒聽著耳畔便越來越近的曲樂之聲,紅唇輕輕地呼了口氣,端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等待著。
約莫小半盞茶的功夫左右,柳承誌他們這一對小兩口終於步入了正廳。
公主府的老管家目光不舍的看了一眼蒙著龍鳳蓋頭的李靜瑤,對著一旁的下人輕輕地招了招手。
“新人辭彆養育嗯,上辭彆茶。”
一旁的下人立刻端著擺放著兩個溫熱茶杯的托盤走到了兩人的跟前。
“姑爺,公主殿下,請。”
兩人分彆端起了茶杯朝著端坐在首位的何舒走了過去。
“姨……嶽母大人,請喝茶。”
“母妃,請喝茶。”
何舒先後端起兩人的茶水淺嘗了一口便放到了一旁。
“你們兩個以後一定要相敬如賓,神仙眷侶般的好好的過日子。”
隻此一句交代的話語,何舒便不再多言。
“嶽母大人放心,小婿以後一定好好對待靜瑤,絕對不會讓其遭受絲毫的委屈。”
何舒抿著櫻唇微微頷首,抬手輕輕地揮了揮。
“時辰不早了,快啟程入宮吧,彆耽誤了吉時。”
“哎,小婿辭彆嶽母大人。”
“孩兒不孝,拜彆母妃。”
柳承誌兩人相繼行禮之後,起身緩緩地朝著門外走去。
公主府府門外,當何舒將銅盆裡的清水一把潑到了李靜瑤的蓮足下麵以後,李靜瑤這才在丫鬟的攙扶鑽進了氣勢不凡的十六抬花轎之中。
“新娘入轎門,多福多子孫。起轎。”
來時一千人上下,去時兩千人左右的隊伍在何舒的目送下漸漸地消失在了公主府街道前的拐角處。
“太妃娘娘,該回去換宮裝了,馬車已經備好,咱們也該入宮赴宴了。”
“嗯。本宮知道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左右,柳承誌騎著高頭大馬在萬人矚目之下緩緩的進入了宮門之中。
在迎親隊伍進入宮中廣場的一刹那,整個皇宮瞬間變得萬籟俱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騎在馬上的柳承誌身上。
“籲。”
柳承誌感受到萬眾矚目的壓力,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轉身翻身下馬朝著身後的十六抬花轎走了過去。
“壓轎。”
“是!”
柳明誌看著壓下的花轎湊到一旁輕聲說道:“靜瑤,現在咱們已到宮中的龍橋了,你該走出轎門了。”
“嗯!”
李靜瑤在花轎中輕輕地回應了一聲,扶著轎身默默的走下了花轎,旁邊抱著牽紅的貼身丫鬟心兒急忙上來攙扶。
李靜瑤下了花轎以後瞥著柳承誌腳尖站立的位置默默的對齊了身形,兩人一人一邊接過丫鬟手心裡的牽紅步伐平穩的朝著柳大少他們的位置走了過去。
“新人過龍橋,奏樂龍鳳和鳴。”
相比前麵龍鳳呈祥的樂曲,現在龍鳳和鳴的曲樂雖然同樣喜慶,不過卻沒有先前的大氣磅礴,多了幾分柔和平緩之意。
站在柳大少身後的柳鬆看著已經走過龍橋的一對新人,深吸了一口從袖口裡取出一塊大紅色的細絹跑向了前麵的高台駐足下來。
柳鬆注視越來越近的一對新人,迅速扯開絹布朗聲唱和。
“龍求鳳來鳳隨龍,龍鳳和鳴奏新章。迎新郎。
良辰美景天下客,花好月圓鳳與龍。迎新娘。
平步蓮花入宮廊,十裡紅毯映紅妝。祝新郎,新娘地久天長。
著我漢家衣裳,娶妻十裡紅妝。
入我漢家宮闕,揚我禮儀之長。
結為秦晉之好,定下百年情長。
四海賓客至,首位為吾皇。
皆為宴上客,衷心賀情長。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當柳鬆唱和的最後一句話話音落下之後,柳承誌和李靜瑤剛好在柳大少桌案前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
兩人手持牽紅轉身對著天際跪地行禮,一拜天地。
“禮成,請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兩人起身之後對著柳大少夫婦等人再次叩頭行禮。
“禮成,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兩人轉身對立,將夫妻對拜的最後一禮進行結束。
“禮畢,宴客,奏樂龍鳳呈祥。”
柳承誌正欲陪著李靜瑤朝後宮中早已經安排好的房間趕去,他身邊的一群好兄弟馬上看向了坐在首位一臉淡笑的柳大少。
柳大少感受到一群人的目光,瞥了一眼已經走出去十幾步的柳承誌淡笑著點了點頭。
對於站在柳承誌身旁的這一群小夥子他並不陌生,看到他們躍躍欲試的神色自然不願意掃了他們想要喝酒的興致。
畢竟現在入洞房確實早了一些。
一群少年郎收到了柳大少的同意之後,臉色激動不已的直接一個猛虎撲食將柳承誌壓在了身下。
“想跑?天色尚且這麼早,老大你往哪跑?”
“對啊,現在可是大上午,沒喝酒就想著入洞房,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老大,兄弟作為一個過來人真心誠意的告訴你,太心急入洞房對你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以後你就明白兄弟們是為了你好了。”
“架起來,喝酒去咯。”
柳承誌麵色驚慌的掙紮了幾下,發現實在掙脫不了這些牲口的束縛,隻好認命的目送著自己的新娘子被丫鬟攙扶著朝著後宮的方向送了過去。
早已經準備妥當的禦膳房接到了命令之後,連綿不絕的將早已經備好的酒宴朝著宮中廣場之上送了過去。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所有賓客的桌案之上已經全部擺上了色香味俱全,大眼一瞧就令人食欲大動的酒宴。
“諸位愛卿,眾貴客,朕敬爾等一杯,朕先乾為敬。”
“臣等不敢,臣等敬陛下。”
“吾等不敢,吾等敬陛下。”
柳明誌放下了酒杯,淡笑著對著一旁的小誠子點了點頭。
“陛下口諭,上歌舞。”
數百名年輕貌美,傾國傾城的舞姬在小誠子話語落下的一瞬間舒展著曼妙妖嬈的嬌軀朝著廣場中央飛奔而去。
在喜慶的曲樂之中翩翩起舞。
一場宮廷喜宴就此展開。
金烏西墜,殘陽如血,被兄弟們和賓客們灌的有些微醺的柳承誌在宮女的攙扶下奔向了後宮。
柳鬆,小誠子兩人也開始樂嗬嗬的遊走在廣場之上慢慢送客。
當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宮門之後,天色已經遲暮。
柳大少回頭望了一眼廣場上收拾酒宴殘局的太監宮女們,搖動著手中的折扇與一眾家眷離開了皇宮之中。
在柳大少他們回府之後,月色初升之時,後宮之中已經是滿園春色惹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