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衝離開之後不足一盞茶的功夫,齊雅,聞人雲舒,雲小溪三人急匆匆的朝著柳明誌所在的位置跑了過來。
看到倚靠在牆壁之上三處傷口溢血的柳明誌,異口同聲的驚呼了一聲。
“夫君!”
隨即三姐妹不約而同的朝著柳明誌跑了過去,聞人雲舒,雲小溪一左一右架著柳明誌手臂,齊雅則揭開柳明誌的衣服檢查夫君的傷口是否嚴重。
當見到夫君身上的傷口隻是一些微微嚴重的皮外傷,齊雅這才鬆了口氣,接過柳明誌裝著金瘡藥的瓷瓶朝著柳明誌身上的三處傷口抖動了幾下。
粉末撒落傷口之上,令柳明誌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夫君你忍一下,止住血就好了!”
“問題不大,為夫還扛得住。”
齊雅將三處傷口全部清理了下,直接提起自己雲錦紗衣的衣擺,撕扯下幾塊布條給柳明誌包紮住了傷口。
片刻之後,傷口上的冰涼感覺令柳明誌好受不少,這才輕輕的吐了口氣。
“好多了,已經不是特彆痛了!”
雲小溪取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柳明誌額頭的細汗,目光中滿是痛惜之情。
“是不是我爹刺的?他怎麼能下手這麼重呢?三刀六洞可是用來處置叛國投敵將士的刑罰,他怎麼能用來處處置你呢。
我這就找他去!”
柳明誌一把扯住雲小溪的手腕,阻止了她想尋找雲衝質問的行為。
“這是我應該承受的懲罰,現在恩怨徹底消除了。
你再去找姑父會節外生枝的,為夫沒事的。
走,咱們先回王府吧。”
雲小溪猶豫了一下,跟聞人雲舒一左一右扶著柳明誌朝著並肩王府的方向趕去。
雖然柳明誌跟一群妻妾子女現在皆以不在王府居住,可是府中的下人還在。
並肩王府也自然不會有人敢霸占了。
城外兵馬的布置早已經交代了宋清跟程凱他們六位大將軍妥善處理,柳明誌相信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安心的回府暫居。
“王.....王....陛下,您回來了?”
“嗯,回來了,府中一切都還安好吧?”
“回稟王爺,一切都安然無恙,就是小的們每天全都過得提心吊膽的,生怕哪天大軍就衝進來了。”
“放心吧,這種事不會發生的,你去通知一下前院的下人,讓他們不用驚慌,北疆很快就會安穩下來的。”
“是,小的告退!”
“雅姐,你去通知一下內院的丫鬟們,讓她們也安心下來,彆戰戰兢兢的擔心戰亂波及王府的安危。”
“是,妾身知道了!”
“舒兒妹妹,小溪妹妹,你們先扶著夫君去休息,我通知完丫鬟之後會煮一點補藥給夫君送去的。”
“知道了,雅姐姐!”
齊雅跟下人一前一後,分彆去了前院跟內院。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以後,聞人雲舒兩姐妹這才扶著柳明誌朝內院走去。
“去書房!”
“啊?去書房?”
“不行,你現在需要休息養傷,這個時候去書房怎麼能行呢?”
“為夫還沒有那麼脆弱不堪,上次在風雲渡遇刺,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事,這點皮外傷就更沒有事了。
為夫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聽話,去書房。”
“這......好吧,夫君你慢點!”
“你們兩個也太小心了,我一個領兵打仗十餘年的三軍統帥,又不是細皮嫩肉的大小姐,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
半柱香功夫,柳明誌終於在姐妹來侍候下到了書房之中。
瞄了一眼隔壁空蕩蕩的已經落了鎖的耳房,柳明誌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想來任清蕊這丫頭已經去找李曄了。
從跟她城門偶然相識,她想讓自己幫她找爹娘,自己想利用她應對李曄的施壓。
雖然後來都沒有來得及施行,可是既然答應了她幫她找爹娘就要守信。
現在也算了卻了一樁夙願。
隻要見了李曄,她就可以如願以償的找到自己的爹娘了。
也不知道李曄跟這丫頭能不能喜結良緣。
不過這已經是自己乾涉不了的,李曄有沒有機會俘獲佳人的芳心全看自己的本事了!
可惜大果果這個稱呼以後再也聽不到咯。
柳明誌取出鑰匙打開了書房的門鎖。
聞著房中有些怪異的氣味,柳明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鬆了口氣。
這種味道恰恰說明書房很久沒有通氣了,沒有通氣,自然不會有人潛入其中。
聞人雲舒揮手扇了扇空氣中的黴味,急忙走去將書房中的八扇窗一一打開。
微風穿堂而過,書房中的黴味登時散去了不少,不再如剛進來的時候一樣刺鼻。
“小溪妹妹,你先照顧夫君,我去找幾個丫鬟來清理一下房中的灰塵。”
“好,我知道了。”
聞人雲舒一走,柳明誌示意雲小溪先找一個乾淨一些的椅子休息,自己則是走到書架前忍著兩處肩胛傷口的不適,仔細的翻找了起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聞人雲舒去而複返,身後跟著幾個拿著清掃衛生物事的丫鬟。
柳明誌頭也不抬的從書架的一些書本裡抽出一張張折疊完好的宣紙。
“大致的清掃一下就行,不要弄亂的房中的格局。”
“奴婢遵命!”
“舒兒,你來幫為夫拿一下宣紙!”
“是!”
小半個時辰左右,書房中的塵跡一掃而空,雖然還有淡淡的味道,可是比起之前已經好太多了。
柳明誌坐在略帶水痕的椅子上,接過聞人雲舒手裡的一摞宣紙。
“小溪,文房四寶候著!舒兒,你幫為夫備好一壺清茶送來!”
“好的夫君!”
看著說完話便將心思放到了手中公務上的柳明誌,姐妹倆相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隻能按照夫君的吩咐各自忙碌起來。
柳明誌神色平靜的一張一張的過著手中的宣紙,不時地提筆蘸墨在空白的宣紙上書寫幾筆。
直至月色初升,柳明誌都沒有離開過書房一步。
期間齊雅送來的補藥被柳明誌喝了一半之後就擱置在書桌之上,不知道涼下了多久。
齊雅捧著一盞燭火替換了柳明誌一旁的燭火之後,輕手輕腳的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再次跟聞人雲舒兩姐妹一起托著香腮,百無聊賴的看著一絲不苟,毫無厭倦之意的夫君,不時的輕掩櫻唇打個哈欠。
這都大半天了,夫君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休息啊。
月色高升,掛在長空。
在姐妹三人翹首以待的目光注視下,柳明誌終於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牽動傷口之處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看著坐在一旁不時打著瞌睡的姐妹三人,柳明誌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自己太用神了,竟然忘卻了雅姐她們還在陪著自己。
“舒兒,雅姐,小溪你們先回雅姐房間等我,我馬上過去。”
“啊?啊!夫君你忙完了!”
“太好了,夫君你終於忙完了!”
“唔,我們先去雅姐房中等你!”
三姐妹聯袂起身,打著哈欠離開了書房。
盞茶功夫之後,柳明誌望著朱雀接過自己書信消失的倩影,背手眺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拱手天下討你歡,婉言,月兒,我來兌現承諾了!”
神色輕鬆的歎息一聲,柳明誌吹熄了蠟燭,鎖上了房門朝著齊雅庭院的閨房趕去。
“唔......受了傷還不老實!”
“你傷口不疼啊!”
“呀......我先...我先回去.......嚶.....”
“跑?你們跑的了嗎?難得團聚,為夫雖然受了點小傷不易操勞,但是可以讓你們了解了解觀音的故事啊!”
門外的兩個伺候的丫鬟聽著房中傳來的曖昧音符,臉色發燙的對視了一眼。
更換好了門外屋簷下兩個燈籠中的紅燭後,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