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京城。
繁榮昌盛的京城,繼李雲龍,李柏鴻幾兄弟造反之事後,再次在趙王李濤,蜀王世子李庚的兵戈之下鬨得人心惶惶。
西門,南門兩處城門放眼望去滿目瘡痍,到處倒是炮彈爆炸過後的焦黑痕跡。
這座古老的堅城,在李雲龍,柳大少先後的炮轟之下,承受了第三次的火炮轟擊。
京城西南數裡外的軍中大帳。
李濤手裡捧著斥候偵查回來的情報臉色有些陰沉。
忠武王雲陽派遣的十萬精兵勤王救駕的後續步卒兩日後就要跟五萬先鋒鐵騎合兵了。
到時候加上城中的禁軍,自己這邊的兵力已經落了下風,而且在兵馬的程度之上更是大大的落了下風。
就算京城的禁軍跟武衛不出城作戰,僅僅十萬邊軍精銳,就不是自己麾下的兵馬能夠力抗的。
一旁一個跟李濤年齡相仿的少年探著身子掃視了一下紙上的內容,當看清了上麵的情報,臉色陰沉的跟李濤相差無幾。
目光甚至有些猙獰。
“所有人都在幫著大哥,我拿出了父王遺留下的所有舊部跟金銀珠寶,加上二哥你這些年的經營才聚集了十幾萬兵馬。
好不容易才抓住京城兵力空虛的機會,舅公南宮曄,甘涼候東方明他們卻及時率兵奔襲入京,如今怕是所有的努力要功虧一簣了。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幫著大哥!
我們.....二哥你身上同樣流著李氏宗親最正宗的血脈,到底哪裡比不上大哥了!”
李濤聽著堂弟李庚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目光黯然的將手裡的情報丟在了桌案之上。
他知道堂弟李庚是在利用自己想要為其父王,自己的三叔報仇雪恨。
乃至可能圖謀一下那個位置。
可是自己何嘗不是抱著利用他的心思呢。
畢竟自己的父皇當年可是因為三叔他們造反才正直當年便英年早逝的。
得知京城兵力空虛到隻有四五萬人馬之時,李濤禁錮了母妃何舒之後,毫不猶豫的便跟堂弟李庚達成了一致意見,舉兵入京。
本以為拿下京城,奪下皇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可是李濤怎麼也想不到,奔赴北疆防備表弟柳承誌要舉兵造反的八萬兵馬,在自己攻城的第五日,眼看著就要攻入城中之時,突然從京城北邊的官道之上衝殺了回來。
不但打斷了自己的馬上就要唾手可得的京城,還解了京城之危。
心知情況不妙的李濤立刻找自己豢養的死士,以金雕與六百裡加急同時出馬傳了一封書信給自己的表弟柳承誌。
信中自己許諾了種種好處跟利益,並且言明要幫其父自己的姑父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傳書卻猶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後來自己實在不甘心,又接二連三的去了幾封書信。
同樣是石沉大海,沒有收到表弟柳承誌的絲毫回應,李濤迷茫了,他不知道表弟到底是如何想的。
你父王並肩王遇刺身亡的事情直指朝廷,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為父報仇嗎?
那可是你生你養你的父親啊。
想不通緣由的李濤又去書一封給三姑姑所出的血親表弟柳成乾。
然而給柳成乾的傳書跟給其二哥柳承誌的傳書一模一樣,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一連多日,非但沒有等來表弟柳承誌的揭竿響應,反而等來了舅公南宮曄的五萬鐵衝入京城,協助大哥李曄退敵。
自己跟堂弟李庚傾儘全力也不過組織起了三萬騎兵。
麵對舅公麾下的五萬邊軍精銳可謂是節節敗退,若非有麾下的步卒協助抵擋,隻怕自己僅有的三萬兵馬早已經被舅公麾下的兵馬給吞掉了。
攻城多日以來,僅剩的十一萬大軍在京城禁軍沒有出城協助的情況下,便已經被五萬邊軍精銳殺得士氣低糜下來。
尚未想到應急之策,後續的五萬邊軍精銳步卒緊趕慢趕的奔赴到了京城境內。
十萬邊軍精銳,自己到底該如何抵抗呢?
為什麼會這樣?
表弟柳承誌那邊縱然不響應自己的舉兵行動,起碼也應該因為其父遇刺身亡的事情拖住雲老帥麾下的邊軍精銳無法抽身才對。
為什麼邊軍還能抽身趕回京城勤王救駕呢?
李濤想破腦袋,如今也想不到如今北疆的局勢到底複雜成了什麼樣子。
十萬精銳馬上齊聚京城抵抗自己的舉兵。
難道是天亡我李濤不成?
“二哥!”
“嗯?你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了嗎?”
“我能有什麼好辦法,來的不是京城中那些半精兵半新兵的禁軍,而是清一色參加了多次國戰殺出來的邊軍。
我是想問二哥,咱們那個表弟柳承誌,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嗎?
姑父柳明誌遇刺身亡,死的不明不白。
他是柳家嫡子,不應該為父討個公道嗎?
就這樣默認朝廷那種毫無根據可言的荒唐交代了?
金突兩國的刺殺,先不說姑父跟金女皇還有咱們那個月兒小表妹不輕不明的親情關係。
就說那個時候兩國兵馬被雲老帥他們攻打的節節敗退自顧不暇,那個時候怎麼可能有餘力來刺殺姑父!
我朝這邊,除了大哥之外,有誰有這個膽子跟實力刺殺姑父這位一字並肩王?
可惜姑父薨逝了,僅僅依靠他麾下親兵的證詞根本扭轉不了什麼。
我雖然沒有見過咱們這個表弟柳承誌。
可是常言道無父無犬子,姑父這種英豪的嫡子,如此荒唐的交代他怎麼就認可了呢?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濤苦笑著搖搖頭。
“已經幾十天了我接連去書,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以姑父柳明誌麾下二十多萬鐵騎所向披靡,動輒奔襲上千裡作戰的輝煌戰績。
表弟若是已經響應我的舉兵之舉,如今二十萬新軍六衛的鐵騎早就該殺到京城了才對。
可是這麼多天以來,斥候跟密探沒有聽到任何北疆動兵的消息。”
李庚眼底閃過一絲不甘:“那怎麼辦?等兩日後東方明大將軍麾下的五萬步卒再殺到以後,咱們該拿什麼抵抗?”
“我.......我也不知道。
明明一片大好的形式,為何會在短短的十幾日就變成了這種局勢。
咱們招攬的那些將領雖然不錯,可是跟舅公他們比起來........”
“報,啟稟王爺,永安公南宮曄來了,在大營外等候。”
李濤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親兵,一旁的蜀王世子李庚緊張的站了起來,眼底帶著淡淡的畏懼之色。
“帶了多少兵馬?”
“隻有四個親兵。”
李濤雙手握在一起,局促不安的走動了起來。
兩盞茶功夫左右,李濤神色複雜的看向了親兵。
“請進來吧。”
“得令!”
盞茶功夫左右,在親兵的帶領下,南宮曄龍行虎步的步入了大帳之中,看著坐在帥椅上的李濤一眼,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李庚。
南宮曄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淡淡的望著有些緊張的李濤。
“舅.....舅公!”
“老夫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你為什麼要舉兵造你大哥的反,說個理由!”
李濤看著南宮曄還算平靜的,猶豫了一會默默的坐到了椅子上。
“孩兒不服,憑什麼大哥沒有被父皇立為太子就可以登基稱帝,就因為他早比我趕回京城十幾天嗎?
就因為他早見到姑父十幾天嗎?
他登基稱帝,跟孩兒有過絲毫的商量嗎?
我們兄弟倆身上流的都是父皇的血脈,憑什麼他就因為早回來京城幾日就登基稱帝了?
若是他被父皇立為太子我無話可說。
可是他的皇位是怎麼來的舅公您清楚,孩兒也清楚,滿朝文武大臣也清楚。
那是姑父他力排眾議,仗著當時手裡的兵馬強行扶持上去的。
天下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居之。
可是當時的他占了其中兩樣中的哪一樣了?
就是因為他早回來了幾天而已。
孩兒如何信服?”
南宮曄目光複雜的看著李濤。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如果當初回來的是我,我一樣可以在姑父鋪好了一切後路的前提下做個好皇帝。
甚至比大哥做的更好。
起碼我不會派人刺殺自己的大恩人,對自己視如己出的親姑父。”
砰的一聲悶響,椅子邊的桌案被南宮曄一掌震成了碎塊。
“住口!”
“舅公,孩兒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是東方明大將軍的對手。
但是我李濤就是造反失敗,折戟在你們兩位的手中,不得已認罪伏法。
就算是被大哥午門斬首,我還是那句話。”
李濤目光忽然平靜了下來,直直的跟南宮曄對視著。
“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