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知道女皇隻是突然間心裡有些不平衡而已,舔笑著賠笑了幾下將燈籠遞給了齊韻,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後給自己照明,卻不得靠近那些裝著炮彈的木箱子之後,這才緩緩朝著火炮跟其餘的火器走了過去。
齊韻牢記夫君的交代,不時的舉著燈籠變換位置給柳明誌照明,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齊韻又不是沒有見識過的炮彈爆炸的威力,萬一不小心引燃了山洞中的這些火藥,彆說自己跟夫君這些上三品的高手使用內力護體,就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有真氣罡氣護體怕是也得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女皇絲毫沒有跟柳明誌見外的意思,柳大少走一步她便跟一步,陪著柳明誌觀察著山洞中的武器。
“沒良心的,你在看什麼呢?這些火炮不都一個樣嗎?”
“檢查檢查有沒有受潮跡象,這些東西馬虎不得,萬一出現了疏漏,到時候誤傷的可都是自己的弟兄。”
女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著眼前這門火炮比柳明誌送給自己那門火炮寬大了些許的炮筒,櫻唇撇了撇繼續跟在柳大少身後走動著。
“你打算什麼時候運出去啊?”
“運出去?為什麼運出去?”
女皇怔然的望著臉色同樣略顯怔然的柳大少:“當然是用來攻城啊,你彆告我你舉兵的時候不打算使用這些攻城利器?
不用的話你鑄造它們乾什麼?”
柳明誌這才反應過來,歎息著搖搖頭:“這些火炮鑄造出來是為了展望西洋準備的,而不是用來轟炸自己人的。
不過事無絕對,或許會用得上。
然而不到絕對的地步,這些火炮能不用還是不用的為好。
再說了,就目前的局勢而言,舉兵進京根本用不到這些火炮,六衛軍中攜帶的火炮跟府庫中一些尋常的火炮足以拿下京師。”
女皇皓眸變得有些悵然,收回了目光神色有些低沉。
“你還是在念舊情,對嗎?”
“不念絲毫情分的柳明誌還是柳明誌嗎?
再說了也不僅僅隻是因為念及舊情,而是真的暫時用不到這些東西。
朝廷沒有多少兵馬了,用這些火炮的話消耗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彆替我勞心勞力了。”
女皇嘴角嚅喏了幾下,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兩炷香的功夫,柳明誌將所有的火器檢查了一遍,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麵。
“婉言,韻兒,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女皇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山洞內那些閃爍著冷光的炮身,默默的跟在柳明誌身後朝著洞外走去。
“少爺,沒問題吧,我們定期都會檢查一遍的。”
“辦的不錯,辛苦你們了。”
“屬下的本分之事。”
柳明誌湊到五人的頭領麵前輕聲的吩咐了幾句,將燈籠還了回去,這才示意他們繼續堅守崗位,一手一個扯著兩位佳人的皓腕朝著來路走去。
女皇不時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似乎想把路線給記下來。
柳大少察覺到了女皇的行為,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卻並不點透。
自己敢帶女皇來這裡,就不怕她做點什麼小動作。
這個地方,自己當初走了十遍才確定下來,那麼容易讓人有跡可循的話,豈不是辜負了自己的一番辛苦了。
女皇眼熱這些火炮他心裡跟明鏡似得,然而現在時機未到。
隻待時機一到,女皇不要自己也會毫不吝嗇的送她十幾門,交給其金國的將士發揮出火炮應該有的效用。
幾炷香的功夫,女皇無奈的幽歎了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再次被轉的暈頭轉向了,方才自己記著的路線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仿佛每棵樹都一樣,每個位置都是原來的位置。
幽怨的白了柳明誌一眼,真不知道這個沒良心的是怎麼記清楚路線的。
差不多的時間,三人悄然出城,悄然入城,除了幾個把守城門的將士之外,再也沒有驚動任何人。
柳明誌這邊籌備著舉兵的措施,新軍六衛仍在奔襲回城的路上。
而雲陽跟一群北伐將領跟他們一比,心境可謂是截然不同,說是愁眉不展,絲毫沒有誇張。
五天了。
從撤兵命令傳遞下去,已經整整五天了,幾十萬大軍在金突兩國騎兵的襲擾之下,五天時間才撤離了不足一百餘裡。
照著這樣的速度撤離,怕是班師還朝之後,黃花菜都涼了許久了。
早就已經改朝換代了。
雲陽寢食難安的跟各部將領商議著要不要挑選一支敢死精兵,暫時阻擋一段時間金突兩國兵馬的襲擾,事情還沒有眉目,
中郎將塗勝的到來差點沒有令雲陽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
雲陽本來還將希望寄托在駐守金國各城的十萬精兵能先己方一步趕回北疆潁州,阻止新軍六衛的造反之舉。
沒想到,五天之後他們非但沒有趕回北疆,反而來了突厥草原前來合兵。
看著站在自己眼前戰戰兢兢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塗勝,雲陽撫著胸口輕輕地喘息著。
“你說你是接到了本帥的命令,調兵離開金國前來草原合兵?”
塗勝忙不吝的點點頭:“回稟大帥,末將正是接到了你的命令所以才統領麾下的三萬多兵馬前來合兵。
不止末將接到了,連其餘幾位弟兄也接到了。
否則末將等弟兄怎麼敢私自調兵擅自離開駐地之中呢?”
“帥令呢?”
塗勝急忙從護腕內取出一枚帥令遞給了雲陽:“大帥請過目!”
雲陽接過帥令自己翻看了幾下,重重的將帥令拍到了簡易的桌案之上重重的哀歎了一聲。
帥令確實是帥令無疑。
然而這枚帥令卻不是自己的帥令。
普天之下,對帥令的模樣清清楚楚,還敢派人假傳帥令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了。
除了同樣執掌過帥令的並肩王柳明誌還能有誰?
先前還在懷疑柳明誌私自調兵回去是否要造反的雲陽,見到了塗勝的到來心中已經極為肯定了下來。
並肩王鐵定是要造反了。
不然的話,他沒有任何理由要假傳自己的帥令,月前就調離距離北疆隻有五六日路程的金國駐守兵馬。
並肩王薨逝的傳言怕是也有著很大的水分了。
現在並肩王到底是否尚在人世,除了並肩王自己跟他身邊少數親近之人才知道真實情況,估計就連朝廷那邊都被蒙在了鼓裡了。
“唉!
完了,真的完了。”
一群將領看著唉聲歎氣的雲陽,神色同樣低沉不已。
五天了,雙方看似陷入了糜戰,實則不過小打小鬨而已。
幾十萬人的衝鋒,五天時間折損的兵馬雙方加在一起充其量也隻有上千兵馬而已。
現在敵軍的真實意圖已經不用仔細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