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雲舒四女相繼翻身下馬,圍在了將三公主抱在懷裡的齊韻身邊。
聞人雲舒接過齊韻手中的水囊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姐姐,夫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嫣兒姐姐一路上又因為傳言的刺激憂鬱成疾,咱們該怎麼辦才好?”
齊韻娥眉緊皺,掃視了一眼風雲渡口,櫻唇嚅喏,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姐妹們心中彷徨,自己又何嘗不是。
跟姐妹們一比,自己根本強不到哪去,心神早已經崩潰不堪,如今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幾女望著齊韻無助的模樣,默默的歎息了一聲。
她們心裡也明白,齊韻身為並肩王妃,家中長婦,此刻的心情比她們能好到哪裡去呢。
淩薇兒手足無措的環視了一周:“一路上車架沒有見到,車轍印馬蹄印也一個沒有,夫君他們到底能去哪裡了!
若是他們繼續南下進京的話,北疆的百姓們為何全都說親眼見到了夫君的靈柩回北疆了?”
齊雅不在,慕容珊比在場的幾女都癡長了幾歲,經曆的大風大浪也更加多一些。
輕輕地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紊亂的芳心,嘗試著寬慰眾姐妹馬上要崩潰的心神。
“姐妹們,百姓們傳言都說,孫將軍,陶將軍他們護送著夫君的靈柩一路北上回潁州王府了。
正好前兩日大雪又至,路上的痕跡十有八九早已經被大雪覆蓋了。
而且咱們因為太過著急,急匆匆的趕路,或許可能跟停駐某處州府驛站的親兵衛隊錯過了。
彆擔心了,夫君那麼惜命怕死的人,怎麼可能舍得丟下咱們呢。
彆擔心了!
說不準,夫君這個沒良心的已經在王府之中喝著茶水,調戲著身邊的丫鬟呢!”
慕容珊強忍著哽咽的哭腔,寬慰著眾姐妹的心神。
眾女聽了慕容珊的話,猶豫的點點頭。
隻能儘量控製著自己往好的地方去想。
馬蹄聲打斷了眾女落寞的心神。
“籲!”
一道倩影翻身下馬,朝著幾女飛快的跑了過來。
“姐妹們,蓮兒終於找到你們了!”
慕容珊急忙迎了上去,攥住了略顯風塵仆仆的青蓮:“蓮兒,你去苗疆省親回來了!”
“珊兒姐姐,蓮兒聽阿母的話,趕在年前回來陪你們歡度佳節,回到家中,小妹便聽到了傳言。
連家門都沒有進,便趕來尋你們了!
一路上馬不停蹄都沒有你們的蹤跡,我繞過忻州繼續快馬加鞭,總算找到你們了。
你們彆擔心,夫君沒事的!”
青蓮的話好比驚濤駭浪,令除了昏迷暈厥的三公主之外的五女怔然了一下,立刻朝著青蓮圍了過去。
齊韻將輕輕地將三公主放了下來,跟在後麵圍了上去。
“蓮兒妹妹!”
“蓮兒姐姐!”
“你見到夫君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青蓮望著幾個姐妹焦慮期待的目光,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姐妹們,我雖然沒有見到夫君,但是我可以跟你們保證,夫君現在一定沒有事。
或許可能受傷了,但是夫君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幾女將信將疑的望著青蓮,雖然他們不想懷疑青蓮這位多年相處的姐妹,但是青蓮沒有見過夫君,憑什麼斷言夫君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呢?
幾女不由得懷疑,青蓮是不是在安慰她們。
她們也不想如此作想,可是心神在傳言之中早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
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齊韻她們想相信青蓮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相信。
齊韻作為長婦,為了給姐妹們立個標榜,強忍著心底的悲痛,故作鎮定的握著青蓮的玉手,懇切的望著青蓮堅定的美眸。
“蓮兒妹妹,不是姐妹們不相信你,你沒有見過夫君,你怎麼知道夫君現在沒有性命之憂的?
外麵的那些傳言....你懂姐姐要說什麼。”
青蓮望著姐妹們殷切的目光,俏目悵然的幽幽的長歎了一聲。
“韻姐姐,珊姐姐,雲舒妹妹,薇兒妹妹,清詩妹妹,你們有所不知,噬心蠱又名同生蠱。
咱們女子出嫁從夫,自然要以夫君為重。
故而,夫君體內的蠱蟲乃是主蠱,而蓮兒體內的蠱蟲乃是子蠱。
主蠱,子蠱相伴而生。
主死則子亡,子死而主傷。
夫君如果去了,蓮兒現在也已經魂下九幽,去天上陪姐姐跟爹娘團圓了。
蓮兒現在安然無恙,夫君就肯定不會有事!”
眾女愕然的望著青蓮平淡的神色。
生死相隨這個念頭不由自主的縈繞心頭。
在場的幾女都知道,齊韻雖然是柳家長婦,可是除了夫君以前在青樓煙花之地荒唐的往昔以外,家中第一個跟夫君有了歡愛之舉的女子並非齊韻這位柳家長婦,而是青蓮。
她們都知道夫君體內有青蓮所種下滋養筋脈的噬心蠱,卻不知道這苗疆噬心蠱還有如此霸道的屬性。
主蠱死子蠱竟然要一起陪葬!
齊韻抬手輕撫著青蓮風塵仆仆的麵頰,愧疚的看著眼前這個先自己一步跟夫君有了男女之歡的姐妹。
昔年夫君青州賑災,不幸感染瘟疫。
蓮兒妹妹為了照顧夫君,不惜感染瘟疫,一路照顧夫君從京城星夜兼程的趕回京城治療。
兩人病入膏肓之際趕回京師,馬上命不久矣,生命垂危差點雙雙離去的往事也浮現在了眼前。
這女子雖然沒有跟自己一樣幫著夫君操持家中事務,可是對於夫君的付出卻遠超過了所有的姐妹。
生死相隨,問世間多少自詡癡情男女的人兒能做到如此地步。
“蓮兒,委屈你了!”
“蓮兒妹妹!”
“蓮兒姐姐!”
青蓮無所謂的笑了笑:“哎呀,你們彆這樣看著我,噬心蠱又不是不能解除,我雖在苗疆長大,可終究不是苗疆女子!
不過,以我跟阿母的親情,我有沒有苗疆的血脈又能如何呢?
隻要我們的親情是真的不就行了嗎?
夫君或許就在趕回家中的路上,可是因為咱們擔憂夫君的安危太心急了,以至於夜間趕路錯過了親兵衛隊。
故而一路到了風雲渡也沒有跟夫君他們遭遇上。
夫君沒事的,你們就放心吧!
我總不會拿夫君的性命跟你們開玩笑吧!
韻姐姐,姐妹們,相信我好不好,我對夫君的感情,比你們任何人都不差多少的。”
眾女臉上的愁容逐漸褪去,欣喜的點點頭。
齊韻哀歎了一聲,看向了昏迷在雪地中的三公主。
夫君是沒事了,可是卻苦了嫣兒妹妹了。
一旦證實了朝廷派人風雲渡刺殺夫君的事情屬實,這讓她可怎麼活啊!
眾女順著齊韻的目光望去,聽到齊韻一聲哀歎,皆是明白了齊韻的心思,神色也紛紛再次開始惆悵了起來。
一方是娘家人,一方是夫君,再是出嫁從夫,也夠左右為難的了。
萬一心結加重,怕是.......
齊韻沉思了一會,彎腰抱起了三公主的嬌軀。
“咱們輪流帶著嫣兒妹妹趕回家中,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那個沒良心的王八蛋對付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我可給你們說好了,這次你們全都得站在我這邊才行,必須給這個沒良心的壞人一個警告才行。”
“嗯嗯嗯!”
“好,妹妹讚同!”
“我也同意!”
“我全都聽韻姐姐!”
眾女答應的一個比一個爽快,隻是有幾個能堅持下來就不得而知了。
齊韻幾女將三公主扶上了馬背,齊韻翻身上馬,給眾姐妹示意了一下,縱馬北上。
眾女紛紛翻身上馬緊隨其後。
突厥魯魯木部落境內。
柳鬆跟十個在柳家打小一塊長大的仆從兄弟趴在雪地上,看著雪地上密密麻麻的馬蹄印對視著咧嘴大笑了起來。
“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柳鬆站了起來,摸了摸懷裡的金皮令箭重重的喘息了一下。
“兄弟們,繼續深入,兩天之內一定要把少爺的命令傳到六位大將軍跟三位小少爺的手裡!咱們再熬一下,等回去了我請你們一醉方休,醉春樓七日不歸。”
“是!鬆哥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