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視如己出(1 / 1)

柳明誌望著女皇哀怨責怪的眼神,艱難的搖搖頭。

“談......吭哧..........談不上後悔,柳明誌自己選的路,從來不會後悔。

時也命也,我給自己準備了兩條路,也給陛下準備了兩條路。

結局還不算太壞,起碼一切都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有時候我也不想這樣........”

啪的一聲脆響。

女皇毫不在意深受重傷有氣無力的柳大少,直接抬手給其來了一巴掌,看著柳明誌平靜的目光,女皇皓目清冷。

“這巴掌是還給你當年所賜給我的那一巴掌!”

“嗬嗬.......你還真是記仇啊,說實話,打過那一巴掌之後我就後悔了,可惜悔之晚.......”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柳大少再次挨了女皇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蒼白無血臉上迅速冒出了一道鮮紅的掌印。

“這一巴掌是打你太不在意自己性命給你的。

金,突兩國山河即將淪陷徹底覆滅之時,便是為父性命之危之日,帶著你娘親麾下的高手前來解救爹爹安危。

荒唐,荒唐至極。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你也乾的出來!”

望著女皇目光中那種好似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柳明誌無力的苦笑了一聲。

“事實證明,月兒沒有讓她的爹爹失望,不是嗎?”

“你既然明知道自己會有危險,為何還要以身犯險?你口口聲聲說你如何看重你的妻兒老小,如果你真的看重他們,就不該將自己置於險地之中。

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出了事情,她們要怎麼活?”

“唉!若要造勢啊,非我不可啊!

我給了陛下兩條路,他終究是選擇了這一條路了!

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在京城怎麼樣了!

他身為帝王,此舉固然無措。

可是眼裡江山社稷大於一切,他的眼裡隻有江山社稷,而不能心懷天下,注定做不了那千古一帝。

他總以為我手中權力過重,會影響他的帝王之威。

可是他卻忽視了自己的帝王之位是怎麼來的,恰恰是我這位手握重權的姑父,力排眾議給強勢捧上去的。

我手握重權不假,可是沒有我這位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掣肘,朝廷中的那些三朝元老,四朝元老們早就翻天了。

他以為他的皇位坐穩了是靠自己的帝王權術,殊不知那些百官畏懼的是我這位手握重兵的一字並肩王啊。

隻要我還力頂他的皇位,那些官員就翻不了天的。

對我麾下兵馬的畏懼,是百官心裡的一道枷鎖。

今日事情一過,這孩子馬上就知道什麼叫做君弱臣強,什麼叫做三朝元老,什麼叫做真正的朋黨橫行了。

唉,有的這孩子忙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滿朝臣公的壓力。”

女皇看著柳明誌有些感傷的模樣,皓目無奈幽怨的緊盯著柳明誌,銀牙咬的咯吱作響。

“局勢都到這一步了,你竟然還在為他擔心。朕也是帝王,很佩服你這麼忠心,但是忠心是忠心,愚忠是愚忠。

你這已經是愚忠了你知道嗎?

他已經對你動了殺心了,你竟然還在擔心他的以後。

你到底中了李家的什麼毒藥了。”

“嗬嗬........”

柳明誌輕輕地嗤笑了一聲,目光有些恍惚跟痛惜。

“婉言,你錯了,這不叫忠心,也不是愚忠啊。

當年你暗中攛掇二哥,三哥他們舉兵造反,甚至出動了月兒前去大龍離間我跟大哥兩人之間的君臣之情。

大哥知道了月兒的身份,非但沒有因為她是敵國公主痛下殺手,反而在諸王叛軍的進攻之下處處保護月兒的安全。

這些事情想來月兒不止告訴了我,連你也告訴了。

我知道大哥保護月兒不受侵害的目的是想把我綁在李曄,李濤這倆孩子的戰車之上,讓我扶持他哥倆中的一人,延續他李白羽一脈的香火,繼承大龍的江山社稷,不至於分崩離析。

我心裡清楚的很。

可是大哥不論出於什麼目的,他終究是放過了月兒一命,放了我柳明誌的女兒一命。

以我對你的了解,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你處在大哥的位置之上,麵對一個帶著離間君臣感情目的而來的敵國公主,或者皇子,你決然做不到大哥那種地步。

對嗎?”

女皇怔然了一下,皓目掙紮了良久,無力的歎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下來。

“嗬嗬.....所以啊,大哥不管出於是什麼目的,他給了月兒活命之恩的恩情是無法忽視的。

我柳明誌貪財好色不假,可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

嫣兒是公主,也是我的發妻,靜瑤公主又是我兒承誌的有了婚約的未過門娘子。

大哥大行之後,我扶持李曄之這孩子登基為帝,為了報答大哥對月兒的恩情,我完全是拿李曄這孩子視如己出,當成了半個兒子來培養的啊。

對其鼎力扶持,不遺餘力的教導他應該掌握的為君之道。

可惜,兩條路他終究是選了一條錯路啊!

我一生以親情為重,好權術,卻不重權術。

沒想到.....唉......”

女皇看著柳明誌目光中有種被親人背叛的痛惜之色,神色複雜的搖搖頭:“所以,你後悔了嗎?”

“不後悔,起碼我做到了老頭子說的問心無愧了。

這條路是李曄這孩子自己選的,將來我百年之後,見了父皇跟先帝,我也不至於無話可說了。

對他李家,我已仁至義儘了!”

女皇皓目中帶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言意味,將柳明誌從積雪裡扶了起來,取出一枚藥丸朝著柳明誌的口中塞去。

“婉言佩服你又怨恨你,佩服你的為人,又怨恨你對我的無情。

可是反過來想想,你做的又沒有錯。

因為婉言年輕的時候曾經也對恩師隆多老太師做了李曄對你做的類似事情,可是老太師卻依舊沒有絲毫的怨言,對婉言忠心輔佐。

父皇駕崩的早,婉言年少倉促繼位,一切皆是仰仗恩師隆多老太師的輔佐,才漸漸地穩定了朝綱。

今日聽你一言,細細想來,隆多老太師當年應該跟你一樣,對我也是當成女兒一樣看待,儘心儘力,傾囊相授了吧。

其實對錯又怎麼來評價呢?

婉言身為你有實無名的發妻,雖然為你不公,為你不平。可是在婉言身為一國之君的角度來看,又並不覺得李曄做錯了什麼。

要怪,隻能怪權利二字吧。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人之一生,誰能逃脫名利二字的束縛。”

“咳咳.......你看的越來越通透了!”

“婉言不想跟你探討這些所謂的大道理,婉言隻問你一句,你告訴月兒的那句話是真是假,金國真的亡不了嗎?”

柳明誌的目光望著天上美輪美奐的夜空漸漸地悠長了起來。

“柳鬆此時此刻應該已經攜帶我的令箭,在趕往突厥戰場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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