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將遺憾壓在心底,沒有表露出來。
“圖愛卿,連一把手弩都仿製不出來,朕交給你的那門火炮豈不是更沒有辦法了?”
圖錄車感受著女皇充滿壓迫的目光,無奈的點點頭。
“陛下恕罪,老臣確實無能為力。炮筒上的鋼鐵,老臣讓能工巧匠用銼刀磨了半天才弄下那麼一丁點的碎屑,其硬度比火龍車的車輪,跟咱們鑄造出來的火炮炮筒硬度完全是天壤之彆呀。
老臣從上麵讓人卸掉了一個類似手柄的外環,用爐火燒了整整一天都沒有變形。
如此技藝,完全超脫了老臣的認知。
連鑄造火炮的器胚老臣都冶煉不出來,談何仿製這門火炮啊!”
圖錄車唉聲歎氣的望著女皇,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自從在陛下手裡接手了這門看著挺精致,威力如何一無所知的火炮,他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對這門火炮的仿製行動中。
然而接連數日以來,圖錄車遭受的打擊比前半生幾十年遭受的打擊還多。
火龍車車輪如此精細的器胚都是自己一手督造的,本以為仿製一門火炮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是圖錄車失望了。
幾天下來,自己連火炮上隨便弄下來的一個零件都吃不透。
十多名能工巧匠將爐火的溫度弄到了最高,連火炮上麵卸掉的一個小手柄都煉不化掉。
這讓自己怎麼仿製這門火炮的全部模樣?
強行仿製出來也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
女皇盯著圖錄車低沉的臉色,不甘心的最後問了一句:“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陛下,老臣無能,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幾日的炭火消耗比以往兩個月的消耗都要多,除了大龍那位柳大人,老臣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冶煉出這種比百煉精鋼還強硬的器胚來。”
女皇緩緩閉上了皓目,默默的歎息一聲:“仿製不出來就算了,把此事擱置下來吧,傳令兵造監,全力以赴鑄造火炮。”
“是,老臣遵旨!”
女皇放棄了仿製這兩樣武器的想法,令圖錄車徹底的舒了一口氣。
若是陛下執意逼著自己繼續仿製這些武器,隻怕自己等不到告老還鄉的日子就得撒手人寰了。
“讓人將那門朕從大龍帶回來的火炮推出來吧,既然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也隻有將其徹底的了卻了。”
“是,老臣遵旨。”
日頭西下,天色漸漸暗淡無光。
金國都城西門三裡外的沼澤地,一聲宛若雷霆炸裂的響聲令城中百姓紛紛矚目,本能的朝著城西望去。
心裡紛紛冒出一個念頭,旱天雷?
畢竟今天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頭頂的藍天下絲毫沒有烏雲壓頂出現。
除了旱天雷,還有什麼東西能弄出如此的動靜來。
一些見識過戰場上火炮威力的將士倒是有所明悟,嘀咕著是不是火炮弄出的動靜。
可是火炮的威力雖然巨大,隻有一發炮彈的情況下也沒有這種動靜吧。
又不是戰場上兩軍對壘,連城池都能顫動的萬炮齊鳴。
都城中的百姓在暗自猜測,城外的女皇等人同樣是是目瞪口呆。
望著沼澤地那片凹陷下去的土坑久久無法回神,這.......這.....這是火炮應該有的威力嗎?
九品高手內力耗儘的全力一擊也不過如此吧。
“爹爹好厲害!送給娘親的禮物比月兒的厲害好多呢!”
小可愛略帶欣喜的聲音讓在場的眾人回過神來。
完顏叱吒,耶魯哈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出了彼此眼底的驚恐不安。
先前兩人還有信心抵抗一下大龍的兵鋒,若是大龍的炮兵裝備了如此威力的火炮,彆說百天時間了,能不能抵抗的住一個月都是未知數啊。
不會的。
大龍兵馬肯定不會有這種威力的火炮的。
一定不會的。
兩人強行控製著自己心底的恐懼。
若是大龍有這種火炮,放眼天下何處還有金國沒突厥的立錐之地。
女皇自然看出了兩人眼底的驚懼,她心底又何嘗是平靜的呢?
這枚炮彈的威力不但驚呆了眾人,同樣超乎了她的預料。
女皇壓下心底的顫動,故作鎮定的看著完顏叱吒兩人。
“王叔,耶魯哈愛卿,你們不用擔心,柳明誌這個沒良心的說過,這種火炮縱然是兵強馬壯的大龍也裝備不起,一炮下去就是黃金萬萬兩。”
女皇的話令完顏叱吒兩人心神一鬆,望著眼前這門不起眼的火炮久久無言!
“回去吧,等情報傳遞來,你們就可以領兵禦敵了。”
“遵......遵旨。”
夜幕降臨,女皇在禦書房跟完顏叱吒兩人商議著新的對策,身處潁州柳大少宋清哥倆也搖搖晃晃勾肩搭背的從醉春樓走了出來。
“兄弟,大哥我馬上就能把那個清倌人搞定,十有八九今晚就成了入幕之賓,你非拉著我回家,你還能乾點人事嗎?
不知道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親嗎?
大哥看那個叫璐璐的姑娘跟你眉來眼去的,恨不得馬上就把你帶回房子裡給那啥了,你咋就把持住了呢?
不會是弟妹們壓榨的太狠,不行了吧!”
“扯.....扯淡,老子那是為你好,青樓的姑娘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過一下手癮就可以了,能不招惹儘量還是不要招惹的為好。
不是老子看不起她們什麼的,而是咱們的身份不比從前,該注意一點還是需要注意一點的。
普通的青樓女子睡了也就睡了,花錢找樂子很正常,清倌人咱們就彆謔謔人家了。
都多大年紀了,沒這個必要。”
“嗝......”
柳大少醉意朦朧的摟著宋清的肩膀:“大哥,接著走啊,回家了三千佳麗兄弟任你挑選,當年先帝賞賜了兄弟我幾百貌美如花的歌姬舞姬,你看上了哪個儘管挑,比這些清倌人要強的多!”
宋清目瞪口呆的盯著前方:“兄.......兄.......兄弟,我我我..........我可能看到鬼了了!”
“扯犢子,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鬼啊!”
“你........你........你看前.......前麵的那......那個姑娘是誰?”
“誰....誰啊....你的老相好的來.......咕嘟........咕嘟.........”
“大哥,像......像嗎?”
“這........這......他娘的就是一個人好不好!”
“呼.......呼.........我白天見過她,有影子的。不是咱們想的那種玩意,追!”
“你確定?”
“確定的很,追!”
“娘的,要死一起死,追!”
潁州城中民巷之中,柳大少看著空蕩蕩不見人影的民巷愣愣的看著一旁的宋清。
“大哥,咱們方才用的輕功還是慢慢悠悠的走過來的。”
“輕......輕功吧!”
“一眨眼的功夫,人......人呢?”
“咕嘟......你問老子,老子問誰?”
“你怕嗎?”
“怕個錘子,老子什麼玩意沒見過。”
“那你的手跟腿抖動什麼?”
“我要說我冷你信嗎?”
“再會!”
“臥槽,兄弟你等等我,鬼啊!”
柳大少兩人的身影消失以後,一個身著綾羅白綢的角色美人從潁州城的地下爬了出來。
沒錯,正是從潁州城地下的泄水的地渠裡爬了出來。
“瓜娃子,誰把泄水的篦漏給取掉咯。
完嘍,真的完嘍,地圖沒得類,本姑娘要怎麼找到老漢的位置呦。”
民房屋頂上兩個蒙麵黑衣人看著民巷內,盯著手中濕漉漉宣紙得絕色少女猛地一拍腦門。
“老七,造孽,造孽啊,兩天了,整整兩天了,拿著地圖都找不到並肩王府的位置,她是怎麼找到潁州的位置的?
這他娘的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你覺得她能找到少爺的府邸在哪裡嗎?
路癡也比她強啊!”
“四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再換一條街這不就到王府了嗎?”
“你他娘的還真樂觀,這條巷子她都走了七次了!就是個傻子也察覺出不對勁了吧!現在地圖被泡濕了,你就不怕她找到濟州或者金國去嗎?”
“額.........要不咱們指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