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還沒有來得及替夫君高興,立刻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的望著;柳大少。
“夫君,今日與陛下飲酒的可隻有你一個人,此事若是流傳了出去,陛下幾乎不用細查,稍加思慮便會猜道消息是從你這裡放出去的。
到時候事情豈不是要弄得更加的糟糕?”
“傻娘子,為夫會那麼傻嗎?你能想到的事情為夫豈會想不到,這個消息自然要假手於人的流傳出去。”
“假手於人?可是誰會這麼傻,又有誰有這個膽子敢傳揚這種會掉腦袋的事情,妾身看不是妾身傻,而是夫君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柳明誌望著齊韻嬌嗔的目光,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
“假手於誰,自然是假手於為夫的政敵了,為夫被削藩,政敵自然是樂得成見,如此一來的話,他肯定會忍不住要大肆宣揚一番,想要鬨得人儘皆知。
到時候為夫什麼都不用乾,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會傳到其餘各地藩王的耳朵中了。
不過現在還不能這樣乾,先看看陛下的意思吧。
他若是打算將這件事不了了之,為夫自然也就跟著裝糊塗,可是他若是執意削了為夫的藩位,那麼為夫也隻能自保了。
不過近期陛下應該不會這麼做,現在滿朝文武都在著手北征大業,陛下自然不會這個時候乾不痛快的事情,令後方陷入內亂。
縱然如此,為夫也打算做兩手準備,以防不測。”
柳明誌說完,這才發現懷裡的佳人遲遲沒有回應,低頭看去,隻見佳人正愣愣的望著自己,美眸中閃露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意味。
“娘子,怎麼了這是?乾嘛愣愣的盯著為夫啊?”
齊韻目光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沉默了片息。
“妾身沒事,隻是覺得夫君有些變了。”
“變了嗎?為夫為何沒有感覺自己變了?”
“這或許便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妾身以前還沒有見過夫君如此心思縝密的模樣,初見之下,難免有些失神發怔。”
柳明誌看著齊韻怪異的眼神,沉默了下來。
或許自己真的變了吧。
柳明誌眼神變得有些淩亂:“韻兒,你先安歇吧,你這邊沒事了,還有嫣兒跟蓮兒那邊為夫得去看看!”
“嗯,妾身明白了,好言相勸,千萬彆讓兩位妹妹的心情雪上加霜。”
柳明誌默默的點點頭,低頭在齊韻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將其攔腰抱起朝著床榻走去。
將佳人塞入被我之中,柳明誌給其緊了緊被角:“睡吧,為夫先走了。”
“嗯,幫妾身把燭火熄滅了吧!”
“好!”
燭火閃爍的閨房瞬間黯然了下來,柳明誌悄悄的朝著門外趕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抬頭仰望了一下天上皎潔,揮灑隱晦的月亮,柳明誌的雙眸中滿是糾結與掙紮。
真的變了嗎?
或許真的變了吧。
遙記得父皇李政尚在人世的時候,自己想的是怎麼升官發財,如何貪圖享樂。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越來越害怕死,越來越怕被算計,越來越在意手裡的權利了。
柳明誌默默的回頭望了一眼齊韻的房門,搖頭歎息著朝著青蓮的院落趕去。
走到了這步田地,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代價太大了了。
大到自己不敢去刻意去想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蓮兒,睡了嗎?”
“夫君,進來吧,妾身安歇呢!”
柳明誌推門進去,徑直朝著屏風後麵走去,入目的便是青蓮躺在錦被中有些焦慮的神情。
看其有些兩亂的秀發,就知道她肯定是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眠。
柳明誌坐到了床榻邊,伸手握住了青蓮的皓腕:“蓮兒,乘風去從軍的事情為夫也是為了.............”
“夫君,妾身明白,妾身不怪你,真的!”
柳明誌悵然的望著懷抱在自己腰間的白皙藕臂,感受著貼在自己背後的臉頰,柳明誌抬首拍了拍青蓮的手背。
“你能這樣想為夫真的很欣慰!”
“夫君,風兒真的會安然歸來嗎?那可是戰場啊。”
“會的,一定會的,婉言有句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
為夫戎馬半生,兒子豈會是狗屁不通的狗熊。
從他成為為夫兒子的那一刻,他身上注定要背負著與常人有所不同的壓力。
這是他的宿命。
不過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安然歸來的!”
“嗯,妾身相信你,從咱們相識到相知,再到如今,妾身一直默默的相信你。
妾身沒事了,你去韻姐姐跟嫣兒姐姐那裡看看吧。”
“真的去了?”
“去吧,夫妻相聚的日子以後多得是,先把兩位姐姐給安撫好再說吧!”
“好!為夫謝謝蓮兒你的體貼,好好休息!”
“嗯,妾身曉得!”
柳明誌轉首看了一下青蓮的神色,確實像放下了心中枷鎖的模樣,這才鬆了口氣,扶著其重新睡下,這才朝著三公主李嫣的院落趕去。
“嫣兒,為夫進來了!”
夫妻之前沒有什麼可客套的,柳大少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嫣兒,韻兒跟蓮兒那邊為夫都去過了,他們都原諒為夫把兒子送上戰場的事情,你看你這邊.....哎......你這還是........我去......你誤食什麼了嗎?”
相比齊韻青蓮房中的平淡,柳大少剛到三公主的房中,尚未來得及說什麼,柳大少瞬間被三公主拽進了錦被之中,眨眼間就上演了一出春意盎然的戲碼!
隔壁守夜的丫鬟,聽到隔壁主人房中傳來的令人芳心砰砰跳的音符,吹熄了蠟燭,堵住耳朵鑽入了被窩之中。
兩日光景轉瞬即逝。
永平元年三月二十,大龍百萬雄師拔營出征,浩蕩不絕的開始了跨關之舉。
山海關鷹嘴岩前,柳大少以及齊韻,齊雅,三公主,青蓮四姐妹,駐足山岩之上,眺望著一眼不見首尾的百萬北征大軍。
相比柳明誌狂熱激昂的目光,三女美眸流離,目不轉睛的盯著路過的旌旗招展的軍伍,尋找著自己兒子的身影。
齊雅桃花眸顧盼流離的在大軍隊伍與夫君身上來回徘徊。
看著身邊三個姐妹期盼擔憂的目光,輕輕地扯了扯夫君的衣袖。
“夫君,真的不讓韻兒她們再去看孩子們最後一眼嗎?這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就讓他們安心一下唄。”
柳明誌臉色鄭重得搖搖頭:“大軍開拔,一往無前,豈可中途停止,為夫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破壞了規矩。”
“可是妾身怕此事會成了韻兒她們的心結,讓她們終日............”
柳明誌一把抓住齊雅的玉手再次果決的搖搖頭。
“雅姐,非是為夫冷血薄情,不懂得體諒你們,而是軍令如山,不可動搖!”
“今日帶你們來山海關送行,已經是破例了,若非為夫打了招呼,咱們立刻就會彆大軍的先鋒斥候當成兩國密探緝拿審可,彆再讓為夫難做!”
齊雅望著夫君眉頭緊皺的樣子,歎息著搖搖頭。
“是,妾身明白了!”
良久之後,新軍六衛的旗號終於映入了柳大少幾人的眼簾。
柳明誌望著熟悉無比卻不在屬於自己的旗號,解下腰間的酒囊痛飲了幾口,對著六衛旌旗高舉過去。
“磨刀幾餘載,今日展鋒芒。
欲收天下地,凱旋歸故鄉。”
“柳明誌送諸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