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吹著冷風,兩人的臉色越發的正常了起來。
無論是酒水引起的紅暈,還是因為誤會而誕生的嫣紅都被冷風遮掩了下去。
些許的微紅縱然彆人看到也以為是因為除了冷風凍得發紅引起。
等兩人趕到勤政殿外的校場上之時,宗人府的李氏宗親也已經開始收拾祭祖的物品,顯然祭祖大典已經告終。
遠遠望去,出宮的方向依稀還可以看到最後一批大臣祭奠之後離宮的背影。
校場之上,李氏宗親,皇親國戚,宮女太監不知幾何,放眼望去人頭攢動,去而複返站在人群後麵的柳大少兩人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柳明誌環視了一眼校場之上的情況,不著痕跡的跟陳婕間隔開了一些距離,墊腳張望著校場之上的人群,找尋李曄的身影。
打算等一會散場之後,將任清蕊的事情告知李曄,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任清蕊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疑點了,而最了解任清蕊的人莫過於跟其朝夕相處的當今天子李曄。
李曄的反應,也許能解開些許自己心中的疑惑。
至於任文越,柳明誌已經選擇性的忽略了。
連人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怎麼從其口中得知關於其女兒任清蕊的情況。
心中琢磨著該用什麼合適的法子,將任清蕊的事情告知李曄,柳明誌被耳邊的說話聲從思索中驚醒了過來。
“姑父。孩兒李濤參見姑父!”
柳大少一愣,轉頭朝著一旁看去,隻見趙王李濤這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跟陳婕二人的中間,正恭恭敬敬的衝著自己行禮問好。
柳明誌不慌不忙的抱拳回應了一下:“見過趙王,無須多禮!”
“多謝姑父!”
柳明誌目光隱晦的掃視了一下周圍,並未發現何太妃何舒的倩影。
若有所思的看著對著自己淡笑的李濤:“不知趙王何時來的?找我有何事情?”
李濤目光恭敬,神色平靜的看向了一旁的陳婕,對著陳婕行了一禮:“姑父與母後從後宮之中聯袂而出的時候孩兒就在旁邊站著,隻是因為身高的緣故姑父沒有看到而已。
所以孩兒就自主出來給兩位長輩見禮了。”
柳明誌眉頭微凝了一下,瞥了一眼旁邊臉色同樣微變的陳婕,李濤見到自己跟陳婕一同從後宮出來了?
想到自己跟陳婕清清白白的關係,柳明誌臉色恢複如初神色平淡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失禮了。”
“不敢不敢,姑父一進宮孩兒便看到了你,本想著祭奠完祖父跟父皇之後便來給你請安,沒想到姑父跟母後卻先行去了後宮。
孩兒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不知道姑父跟母後去後宮乾什麼去了,竟然駐留了如此之久。”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聽著李濤有些好奇的問題,一旁的陳婕俏臉刷的有些發燙了起來,眼前不由得浮現起方才在後宮中發生的誤會之事,麵頰上漸漸地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好在還不算太過明顯。
柳大少見狀臉色一僵,無奈的看著陳婕的反應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咱們之間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的,你臉紅個什麼勁啊。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去商議正事了,你這個樣子讓彆人看到了會怎麼想。
會以為本少爺把你給怎麼了,或者你把本少爺給怎麼了。
身上不怕影子斜的事情怎麼讓你弄得跟心裡有鬼似得。
柳明誌悶咳了兩聲,不悲不喜的看著臉色好奇的李濤,不知道這小子問這個問題是故意的還是真的隻是因為好奇而已。
“趙王,你的措詞有些問題,我與太後娘娘去後宮不是乾什麼去了,而是做什.......商談事情去了。
事情有些複雜,難免耽擱了一些時辰,我方才怔怔出神就是在思索著該如何向陛下彙報此事。”
李濤目光隱晦的瞄了一眼臉色逐漸恢複如常的陳婕,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這才看向柳明誌微微頷首。
“原來如此,姑父不愧是父皇倚重的托孤重臣,新春休沐之期竟然還為朝廷如此的兢兢業業,不辭勞苦,孩兒佩服。”
“談不上兢兢業業,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本王隻是在儘自己身為人臣的本分而已。
臣子嘛,自然要臣子的覺悟,什麼時候用到了咱們便什麼時候為朝廷肝腦塗地。
為人本分也好,為臣本分也罷,尤為重要。”
本分兩字柳明誌咬字尤重。
截止目前,他還沒有從李濤的身上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覺得這小子不像以前在自己家跟兒女們戲耍之時一樣單純了。
然而為了避免大龍在發生跟李雲龍他們幾兄弟一樣的兵禍之事,柳明誌不介意對李濤這小子提前敲打敲打。
十四五歲正是心高氣傲,心智未穩的年紀。
極易聽信讒言,將某些種子變成了萌芽。
提前給李濤一些敲打終究是好的。
這小子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閒散王爺,享受世人羨慕的榮華富貴,不管是對朝廷來說,還是對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自己絕對不希望忽然殺出一個人來,造成某些不利的的因素,打亂了自己的布局。
正常情況下的陳婕任不失為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對於柳大少言語中對李濤的敲打之意自然聽了出來。
淡淡的瞄了一眼夾在中間的李濤,陳婕看著柳明誌的目光之中帶著淡淡的感激之色。
對李濤的敲打,自然是對自己兒子皇位的維護。
她身為李曄的母親,對於柳明誌對於兒子的種種照顧豈能不感激於心。
李濤仿佛沒有聽出柳明誌話語中的隱藏之意一般,依舊樂嗬嗬的看著柳明誌。
“姑父說的極是,可惜孩兒身為皇室親王,除了封地之內還能有些威信之外,在朝堂之上有爵無權,否則孩兒定然將姑父當成楷模,悉心效仿,為朝廷儘忠儘責,肝腦塗地。”
“趙王也不要妄自菲薄,你雖無實權,可是立足朝堂之上,滿朝文武卻無人不給你三分顏麵。
本王開春之後就要赴北戍邊,你若是離京之日尚早,你上朝之時,發現陛下有什麼有失君王體統之行,你這位親兄弟還得多多勸諫一二。”
“姑父教誨,孩兒定然謹記於心,隻要皇兄有用到孩兒的地方,孩兒定然效犬馬之勞。”
“你能有此覺悟,你父皇在天有靈定然會含笑九泉。”
“是,姑父說的是!
對了,不知這幾日姑父可曾閒散,若是閒散,孩兒鬥膽請姑父到孩兒府上將前日沒有繼續下去的酒宴給姑父補上,以答謝姑父對母妃的大恩大德。
這是孩兒的意思,也是母妃的意思,還請姑父務必賞臉。”
一旁的陳婕鳳目一凝,目光在柳明誌跟李濤身上徘徊了一下。
大恩大德?什麼意思?
妹夫跟自己的妹妹之間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明誌目光微凝的望著臉色誠懇的李濤,淡笑著點點頭。
“有空一定登門!”
“一言為定,孩兒掃榻以待,恭候姑父大駕光臨。”
“哥哥,母妃讓瑤兒來喊你,說是該給皇兄辭行回府了!”
一個如黃鸝般清脆婉轉的輕柔聲音傳來,隻見一身著宮裝,傾城絕色少女朝著李濤走了過去。
李濤淡笑著起身看向了姿色絕佳,身段曼妙的少女,抬手牽著少女的皓腕朝著柳大少走來。
“靜瑤,快給母後還有姑父見禮。”
少女看了一眼柳明誌,顯然認出了他的模樣,乖巧的福了一禮。
“小女拜見母後,參見姑父!”
“免禮!”
“免禮!”
“謝母後,謝姑父!”
“小妹,你可得跟姑父好好的聊聊呦,這可是你將來的公公呢!
多跟姑父聊聊,熟悉熟悉他的脾氣,省的以後過門了姑父給你氣受!”
少女聞言,頓時羞澀的埋下鳳首,不敢去看柳明誌的眼睛。
柳明誌看了看李濤,望著李靜瑤羞澀可人的模樣,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自己的兒子有這麼一個婚約在身的未婚妻,倒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