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跟小德子兩人乘坐馬車朝著皇宮趕去,怎麼會知道因為自己的事情自家老頭子正在家中火急火燎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王爺,請喝茶,些許功夫就能到皇宮了。”
“多謝,有勞德公公了!”
柳明誌的一句德公公再次令小德子的眼底深處閃露一絲竊喜之意,顯然極為受用這個稱呼。
柳明誌緩緩的端起了茶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對坐的小德子。
從小德子盤膝而坐的身形來看,柳大少突然發現這位其貌不揚的小德子竟然還是一位上乘高手的存在。
無論京城中的家街道鋪的多麼平整,可是對於沒有減震的馬車來說,任然少不了些許的顛簸。
可是對麵的小德子竟然能像自己一樣不動如山的盤坐在哪裡,如此功力,決然不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太監那麼簡單。
尤其小德子方才給自己斟茶之時,對力道的掌控可謂是完美無缺。
既控製了茶水恰好出不會因為馬車的顛簸澗出杯外,又將茶水的位置控製到了足夠敬人的位置,如此實力,顯然小德子也跟他的老祖宗周飛一樣練得是手上的功夫。
至於是拳法還是掌法,亦或者指法就不得而知了。
心中暗歎了一聲,皇宮大內的底蘊果然非同一般,隨意一個小太監拿出來都有著不俗的實力。
至於小德子現在是什麼實力,下三品?中三品?上三品?
小德子沒有動手施展功夫,僅憑自己的眼力還不足以判斷出小德子的具體境界。
柳明誌淺嘗了一口茶水,淡淡的瞄了一眼對麵同樣品著香茗的小德子。
大內高手,諜影密探,內侍監,威邸老臣,隨意拉出來一個都是高手如雲。
皇宮中是否還隱匿著其它自己不清楚的勢力?
有威邸老臣,自然就會有李政當年還是太子之時的宣邸高手。
現在想來,江湖之中,高手層出不窮,類似外公一家的武林世家,類似刀涯海的武林名門大派,類似扛棺匠宋終一般的獨行俠客,卻都對朝廷諱莫如深,忌憚不已,想來決然不是偶然。
也許,在這個充滿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朝堂的背後隱藏著一股遠超自己想象的勢力。
尤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諜影密探。
從自己在張狂的口中第一次知曉這個勢力之後,已經近乎十年的光景了。
可是自己對於諜影的了解依舊是知之甚微。
雖然自己接觸的諜影密探少之又少,可是老頭子的柳葉,婉言的提督司,姑姑的影殺衛都對其頗為未必,肯定有其一定的道理。
諜影到底是以什麼樣的本事淩駕與這些勢力之上的呢?
想起當年張狂對諜影的評價,柳明誌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江南柳,西北雲,東海白,北漠張。
張狂出自北漠張家,此門戶並不弱於老頭子執掌的柳家,他對諜影都如此的忌憚,說明諜影肯定有著其獨到之處。
諜影重重嗎,無孔不入。
你嶽父李政,當年也是一位執棋人,廟堂之上,江湖之中,無不在其掌控之下,若非接手了一個不算爛攤子的爛攤子,以他的.......
想起了不久前老頭子的一番話,柳明誌心中頓時翻江倒海起來。
或許自己將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
平複了一下內心,柳明誌將早已涼卻的茶水一飲而儘,淡笑著看著對麵的小德子。
“好茶!”
“王爺喜歡就好,咱給你斟茶。”
“有勞了!”
柳明誌望著提壺給自己斟茶的小德子,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本王有句冒昧的問題想請教一下德公公。
德公公如今乃是陛下的貼身近侍,想來之前一定深得前任大總管蘇安蘇大總管的重視,子本王還朝以來,除了勤政殿之時見過大總管蘇安一麵,數次入宮,卻再也未曾與之碰麵。
敢問德公公,蘇大總管如今尚在宮中否?”
聽到了柳大少的問題,小德子的眼底閃過些許驚慌,連倒茶的動作都停頓而來一下。
柳明誌靜靜地盯著小德子:“德公公,茶水流出來了!”
“啊?哦!”
小德子手忙腳亂的擦拭著桌案上的茶杯中溢出來的茶水:“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咱方才聽王爺突然發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宮中之時乾爹對咱的諄諄教誨。
之時多日之前,乾爹就不知所蹤了,咱一時走神,輕慢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柳明誌靜靜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輕輕一笑,果然,蘇安的消失另有隱情,隻是有何隱情,從眼前的小德子口中怕是探聽不到什麼了。
柳明誌樂嗬嗬的端起茶水,輕輕一斜,杯中茶水傾倒出了一些,隻剩大半杯還泛著水光。
“德公公何必自責,如此不就沒事而來嗎?”
小德子忙不吝的點點頭:“咱多謝王爺寬宏大量,多謝王爺寬容大量。咱無以為報,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
“請!”
“請!”
兩人‘冰釋前嫌’的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柳大少緩緩地放下而來茶杯,晃了晃腦袋,下意識的解開了身後的大氅,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胸口處的燥熱感。
“德公公,勞駕你打開一下馬車的簾子,可能因為小火爐中火氣旺盛,本王覺得有些悶熱一些。”
“好好好,咱這就打開窗簾讓王爺通風。”
因為之前的事情,小德子生怕柳明誌對自己心有不滿,在自己的權限範圍之內自然無所不應。
立刻打開了馬車兩側的窗簾,連車門的門簾都掀開而來一半,一股股冷氣吹進車廂之中,頓時令柳大少精神為之一怔,胸口的燥熱感平複了些許。
然而不知為何,明明解下了大氅,車廂也通進了冷風,柳明誌還是感覺自己有些悶熱,尤其是自己的丹田位置,總感覺有一團小火球在慢慢的壯大一般。
不過柳大少以為是剛開始通風,並未太過在意。
“德公公!”
“王爺有何吩咐?”
“本王冒昧一言,年前這段.......”
柳大少望著對麵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小德子,想隱晦的旁敲一些宮裡的事情,然而說著說著,柳大少急忙搖搖頭,望著對麵的小德子狠狠的眨巴了幾下眼睛。
什麼鬼?
方才自己看著對麵十七八歲年齡,長相頗為俊朗的小德子為何會有一種他竟然長得如此眉清目秀的感覺?
而且自己心裡竟然在那一瞬間蕩漾起了層層的漣漪,心臟竟然會不爭氣的跳動了幾下。
柳大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猛然一激靈,不由得有些慌亂的起來。
他娘的,自己這是怎麼了?
看一個男.......額......一個太監,竟然依稀有種昔年在秦淮河畔初見娘子齊韻女裝之時的那種局促不安,初戀般的感覺。
“王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可能......”
看著對麵小德子有些憂心忡忡的目光,柳大少感覺自己的心再次不爭氣的跳動了一下。
頓時間,柳大少虎軀一震,狠狠的咬了自己一下舌尖,深吸了兩口氣。
他娘的,本..........本少爺這是中邪了?
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要發春一樣?
可是發春也得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吧,對麵可是一個太監啊!
“本王沒事,不久前團圓飯多喝了些許酒水,可能酒勁上來了,下去了就好了。”
柳大少說著說著,將車廂的簾子徹底打開,令冷風吹打著自己的麵頰,丹田內力也朝著五臟六腑衝擊而去,壓抑著心底的躁動不安。
柳明誌平複了些許的心境,狠狠的眨了幾下眼睛,瞄了一眼對麵的小德子,低眸看向了麵前的茶杯。
不對勁,屬實有些不對勁。
難道茶杯被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