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無所不能(1 / 1)

柳大少再次有驚無險的從妖孽姑姑的魔爪之中逃出生天,慌慌忙忙的朝著柳之安的書房逃遁而去。

這輩子攤上這麼個姑姑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

幸運的是她是姑姑,不幸的是她是姑姑。

自己是一個健全的男人,又不是太監,天天這樣挑弄自己,擱誰誰受得了。

“老頭子,我來了。”

坐在椅子上的柳之安淡淡的抬眸了一下,微微點頭。

“坐吧!”

柳明誌詫異的看著柳之安平靜的神色,這跟自己想象中會麵臨的情況不太一樣啊。

要知道在路上自己已經做好了承受狂風暴雨的準備,偏偏老頭子的態度連毛毛雨都算不上,柳大少頓時糾結了起來,總感覺渾身有些不太對勁,好像少點什麼似的。

不由得柳大少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有抖M的病症,沒被訓斥明顯是好事,自己還他喵的不習慣了。

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柳明誌探著腦袋望著對麵臉色顯得有些高深莫測的柳之安。

“老頭子,叫我來書房什麼事情?”

柳之安淡淡的瞄了一眼柳明誌:“喝什麼茶?”

“額.....隨便吧。”

書房之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靜之後,柳之安眉頭一抬瞪了柳大少一眼。

“他娘的你愣著乾什麼?還不衝茶?”

“我.....我來啊?”

“混賬玩意,你不來還讓老子給你泡茶喝啊?你算個屁啊,敢讓老子為你泡茶!你是老子我是老子!”

“額.....我泡,我馬上泡。”

望著對麵柳之安快要吃人的‘凶狠’模樣,柳大少渾身舒坦的站了起來朝著一旁的火爐走去。

這深入人心的叫罵聲,聽著還是這麼得勁,沒白來啊。

柳大少在一旁的書架上隨意的取了一個竹筒,衝泡了兩杯香茗端了上來。

“老頭子,喝茶。”

“嗯!”

柳之安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起來,書房之中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安靜的讓柳大少感覺到有些壓抑的慌,不知道老頭子又發什麼神經呢。

難道叫自己來就是為了玩遊戲,誰先說話誰是小狗的那種?

柳之安不開口說話,柳明誌就捧著茶杯一動不動的端坐那裡眼觀鼻,鼻觀心,穩如老狗。

生怕自己那句話又觸動了柳之安的敏感神經,柳大少徹底的貫徹了敵不動我不動的戰略方針。

反正書房中火爐蒸騰,毫無冷意,慢慢的耗下去唄。

不知道過了多久,茶杯中上升的水霧逐漸的微不可察,柳之安低頭喝了一口茶水,目光幽邃的望著穩如老狗一條的柳大少。

“如果真的有一天,發生了你說的那種情況,老夫想知道你會怎麼做?”

柳明誌猛然抬頭,愕然的望著柳之安:“什麼?什麼情況?”

柳之安目光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口,吐字清晰無比。

“君要臣死!”

柳明誌虎軀一震,臉色忽然變得堅硬了起來,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柳之安低頭盯著茶杯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柳明誌手臂微顫著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

“怎麼突然說道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無聊嗎?你不覺得這一天正在逐漸的向你逼近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當年的聞人山長何其的相似啊。

可惜...........”

柳明誌雙眸微顫了一下:“可惜什麼?”

“可惜你小子的羈絆太多了,無法做到聞人山長那般急流勇退保全自身的地步,更沒有聞人山長那般豁達的境界。

你們倆所麵對的處境大致相同卻又大有不同。

人與人是不同的,所以人跟人之間做出的決定也是大不相同的。

所以,老夫想問你,如果真的到了那天你會怎麼辦?

老夫方才說了,是如果,你完全可以當成是一種假設。

亦或者說是提前參謀出一條有備無患的退路。”

柳明誌眼神躲閃的望著對麵柳明誌精光閃閃的蒼老雙眸:“沒......沒有如果。”

柳之安淺笑著搖搖頭,將杯中溫熱的茶水一飲而儘,起身束手朝著窗邊走去。

望著窗外人工湖中兩側特意留下麼有清掃的積雪,柳之安抬手輕撫著下巴上的美髯。

“老夫不信,不信你絲毫沒有考慮過會有這一天到來,否則的話......”

柳之安話說了一半,轉首幽幽的望著臉色窘迫的柳大少。

“否則的話你也不會想著做這天下的執棋人了。”

柳明誌端著茶杯的手掌微微一抖,杯中茶水飛濺出一些,打濕了柳大少的衣擺。

“執棋人,什麼執棋人?老頭子我聽不太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柳之安沒有理會柳大少的否定,笑意悠悠的望著柳大少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怎麼樣?做執棋人的感覺是不是很痛快?

天下為棋子,三國為棋盤,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感覺是不是令你上癮?

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感覺是不是令你越來越不舍得鬆手了?”

“上一個天下的執棋人是你的嶽父之一,大龍皇帝李政。

無論是廟堂之上,還是江湖之中,一切儘在其掌握之中,若非朝廷實力不足以支撐他的野心,你嶽父這位執棋人真的可以做到名留青史的千古一帝。

可惜,你嶽父接手了個不算爛攤子的爛攤子,又有你的小女人完顏婉言這種巾幗豪傑牽製他的崛起。

所以你嶽父李政這個執棋人隻能說是半個執棋人,並未真正的將天下玩弄於鼓掌之中。

不知道你這位執棋人又能走到什麼地步?老夫很好奇,在一切後續力量充足的情況下,你這位執棋人能否走出一條比你嶽父更加長遠的路程。”

“呼呼.....”

柳明誌喘息了兩口粗氣,目光掙紮的望著仿佛一個無所不知的智者一般的柳之安、

“老頭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柳之安收回目光,繼續張望著窗外的美景,完全無視了柳大少有些慌亂的神色。

“老夫不想說什麼?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你若是.......嗬嗬.....老夫覺得我沒必要再接著說下去了。

老夫隻想知道,如果真有到了那一天,你會怎麼選擇?”

“我聽不懂老頭子你在說什麼?你都知道什麼?”

柳之安低頭輕笑了兩聲:“比如說你數次執意北征,真的是為了滅了金國跟突厥?”

“自然!唯有天下一統,才能真正的杜絕兵禍再生,大龍才能走的更為長遠。

雖然戰死了很多的將士,可是大仁義往往是不仁的。”

“好,好一個大仁不仁。”

柳之安目含精光的朝著書桌走去,從桌案上的吧筆筒之中取出一支狼毫雙手橫握了起來。

啪的一聲。

價值百兩白銀的上等狼毫被柳之安輕易的折斷開來。

在柳明誌詫異的目光中,柳之安又取出了兩支上等毫筆雙手橫握在手中。

又是啪的一聲。

兩支毫筆再次應聲而斷。

隻是這次折斷毫筆,柳之安明顯費力了一些。

柳之安掛著高深莫測笑意,將毫筆丟在了桌案之上,隨意的拍打了一下手掌。

“大仁不仁,那這個你又作何解釋。”

柳明誌木訥的看著桌案上三支從中間折斷的精致狼毫,手指不停的敲擊的腿彎。

“你都知道什麼?”

“老夫知道的並不多,至於老夫知道什麼?取決於老夫想知道什麼而已!”

“太過大言不慚了吧!”

“嗬嗬,當一個人收到一萬兩銀子,他不屑一顧,那是不慕名利;當一個人可以收到十萬兩銀子的時候,他仍舊不為所動,這是氣節,當一個人收到一百萬兩銀子的時候,他彆無選擇,因為他必須清楚這一百萬兩銀子的身後意味著什麼。

一百萬兩銀子可以買一個消息,同樣可以買一條人命。

你是不是想說,有的人是不怕死的。

老夫承認這點,有的人確實不怕死,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有的人不怕死,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彆的弱點。

有時候錢確實辦不到某些事情,然而隻要是錢能辦到的事情,老夫便無所不能!”

“你啊,久居高位太久了,快要忘了銀子的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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