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兄妹兩人方才的話題在柳明誌的引導下巧妙的避開了過去,聊了一些比較有趣的見聞,有說有笑的聯袂走進書房之中。
柳大少望著小妹柳萱好奇著想要翻動自己書房布置的舉動,伸手牽住了柳萱的皓腕。
“小妹,等一下。”
柳萱動作一頓,扭頭疑惑的望著柳大少,不知道他為什麼攔住自己。
以前自己來大哥書房的時候都是想乾什麼乾什麼,大哥從來都不會過問的。
柳明誌鬆開了柳萱的手腕,臉色平淡的在書房中轉悠了起來,片刻之後,柳大少手中捏著十幾根發絲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將發絲夾在了一旁的書冊中才對柳萱淺笑了兩聲。
“現在可以看了,彆給大哥弄得亂七八糟,還得讓我重新收拾才行。”
柳萱美眸驚愕的望著夾在書冊裡麵的那些發絲,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兩下唾液。
“大哥,在咱們自己家你也未免太過小心了一些吧。至於放這麼多發絲嗎?”
“這你就不懂了,俗話說小心無大錯,有時候恰恰是最不起眼的東西,反而會是最致命的。
尤其有句俗話說得好啊!”
柳萱望著大哥似有所指的眼神,好奇的問道:“什麼俗話?”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所以哪怕是在咱們自己的家中,有時候也不見得可以保證大哥想要隱藏的秘密會萬無一失。
不知道萱兒你對這句話怎麼看待?”
柳萱看著柳大少略有深意的目光,精致的俏臉微微僵硬了一下便恢複如常。
“是大哥你自己太過謹慎了而已,咱爹看起來及其的和善不假,可是對於那些敢於對主家懷有不軌之心的家夥可是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
庫房的那些麻袋,那年不少上幾個。
如此守衛森嚴的地方,會有什麼家賊圖謀不軌!”
柳明誌低眉輕笑了兩聲,拿起一張紙條再次默默的翻看了起來。
“你說的對,或許真的是大哥的疑心太重了。
但願吧,大哥隻求小心無大錯便好。
你隨意的看看吧,等大哥處理完了這些情報,咱們就一起去見老頭子還有你二哥他們倆。”
柳萱抬眸瞄了一眼柳大少麵前厚厚一疊的情報,緩緩地走了過去。
“大哥,你書房裡的東西常年沒有更換過什麼,小妹再看還是老樣子,你跟二哥那麼久沒有見麵,小妹怕二哥等不及了,要不小妹幫你一起整理這些情報吧。
你總不至於連小妹的為人都信不過,怕我會將關於你的秘密給泄露出去吧?”
柳明誌望著站在桌子坐下來,神色略顯嬌嗔的柳萱,毫不猶豫的笑著搖搖頭。
“怎麼會,大哥怎麼會連你都不相信呢,想幫大哥就幫大哥一會吧,把你認為不重要的情報挑出來放置一旁便可,等見完了你的二哥之後,大哥回來隨意的複審一下便好了。”
“嗯嗯嗯,萱兒聽大哥的。”
柳萱起身在一旁的火爐上提起水壺,冷熱交替了一盆清水,微微淨手之後重新坐了回去,拿起一小疊紙條細細的翻看了起來。
盞茶功夫左右,書房中依舊隻剩下了淡淡翻動紙張的聲音。
兄妹二人默默無言的進行著自己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萱麵前的宣紙翻看到一半的時候,正在審查情報紙條的柳萱嬌軀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
抬眸瞄了一眼對麵盯著紙條全神貫注的大哥,柳萱娥眉抖動了兩下,動作微不可察的搓弄著麵前最上麵的一張紙條。
柳萱目光驚訝又不安的望著紙條上寥寥數筆記載的幾句話,動作顯得有些略微的不自然。
至於柳萱驚訝什麼,又為何會顯得惴惴不安,也隻有當事人柳萱心裡最為清楚了。
再次瞄了一眼對麵全神貫注查看情報,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哥,一張紙條被柳萱折弄了幾下,屈指一彈紙條便進入了包裹著自己皓腕的衣袖之中。
輕微的動作轉瞬即逝,柳萱無聲的籲了一口氣之後再次埋頭幫著大哥翻看起紙條上麵的情報來。
心存僥幸的柳萱並未發現,對麵盯著情報紙條一直全神貫注的大哥,在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之後,嘴角揚起了一抹輕淡的笑意。
隻是柳明誌並未拆穿什麼,依舊默默的翻看著自己手中的情報。
良久之後。
約莫一炷香,兩炷香,也可能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房中響起了茶水沸騰的聲音。
柳明誌起身將火爐上的銅壺挪到了一旁,看著桌案上隻剩下三五張的情報,高抬雙手伸了個懶腰。
“萱兒,剩下幾張內容,想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等大哥晚上再看也無所謂,休息一會吧,一會咱們去內院拜見老爹。”
正在分揀紙條的柳萱動作一停,將同樣隻剩了數張的紙條推到了前麵,跟大哥一樣舉著藕臂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腰肢,櫻唇之中傳出一聲嬌吟,柳萱緩緩地站了起來。
“真是累死萱兒了,也不知道大哥你一連著悶在書房之中兩天的時間是怎麼忍受的了得。
要是換成萱兒的話,彆說一天了,縱然是一天的時間萱兒都受不了,非得瘋了不可。”
柳明誌屈指在柳萱潔白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大哥也不想這麼辛苦,可是常言道能者多勞。
大哥也隻能不辭勞苦的忙碌了。
不像你還沒有出閣,大哥自立門戶之後同樣家大業大,為了一家老小,大哥彆無選擇。
等你以後嫁人了,就能體會你大嫂的辛苦了。
照顧一大家子的人,哪有這麼容易。”
“得得得,你又開始說教了,萱兒腦袋都快炸了。”
“嗬嗬.....好好好,你不想聽大哥就不說了,洗洗手上的墨跡吧,咱們去老頭子那裡。”
“好。”
柳明誌望著柳萱去火爐旁準備洗手的溫水,微微收腹拉開了抽屜,從抽屜裡的一個錦盒之中取出了一個手帕放在手心裡揉搓了片刻。
微微的瞄了一眼望著柳腰開始洗手的柳萱,柳明誌望著手帕上那麼早已乾枯發黑的一角,抬手將手帕放到了鼻尖下輕輕地嗅了幾下。
聞著手帕上輕淡到快要微不可察的香味,柳明誌眉頭下意識的皺了兩下。
淡淡的馨香是何等的熟悉。
柳明誌放下手帕,蹲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的陷入了沉寂之中。
“大哥?”
“大哥!”
“嗯?這麼快就洗好了?洗乾淨了沒有。”
柳萱舉起自己十根蔥白柔嫩的纖纖玉指在柳大少麵前揮動了兩下。
“肯定洗乾淨了,萱兒才不是那麼不愛乾淨的人呢!倒是大哥你好端端的又發什麼呆呢!”
“洗乾淨了就好,你稍等一下,大哥也清洗一下。”
“好吧,不過你可要快點,大男人的彆像我這麼一個大姑娘一樣那麼愛乾淨,不然的話臭男人可就沒法叫了。”
“臭丫頭,知道了,馬上就好。”
柳明誌背對著柳萱開始調整水溫,望著爐火旺盛的火爐,柳明誌從袖口取出那塊精致完美的真絲手帕沉吟了片刻,隨手將手帕丟到了爐火之中,這才開始清洗手指上的墨痕。
“嗯!大哥,你燒了什麼東西?”
“沒什麼,一些不該存在這個世上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一個,不如趁早的讓它灰飛煙滅。”
柳明誌彎腰整理了一下火爐上的風口,轉身朝著房門等候的柳萱走去。
“走吧,先去拜見老頭子吧!”
柳萱目光有些怪異的點點頭:“好吧聽大哥的,萱兒怎麼覺得大哥怪怪的呢?”
柳明誌鎖上了房門,朝著內院方向緩緩地走去。
“有嗎?要說怪,大哥倒是覺得有句話挺怪的。”
“什麼話?”
“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
跟在柳明誌一旁的柳萱嬌軀猛然一顫,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
“大哥念的這句話真美,不知道是形容什麼的?”
“空――穀――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