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墨蓉蓉靜靜地望著柳明誌微微一笑。
“君未如期而歸,妾便親身而至!”
柳明誌感受著姑墨蓉蓉眼神中那抹不符合正常故友的情感,提著頭盔朝著將軍府外走去。
“王上,你的漢話學的很好啊!以前你可說不出這麼簡短複雜的話語!”
“大戰在即,邦臣無暇顧及這些事情,王上萬裡援馳之情分柳明誌沒齒難忘,邦臣要去視察大營了,王上先去安歇便好!”
姑墨蓉蓉望著柳大少有些慌不擇路的模樣,急忙跟了上去,在柳大少右側陪同著朝著府外走去。
“柳大哥,如果用你們的漢話喜歡就是男女之間情愛的話,蓉蓉想我是喜歡上你了,從你離開西域班師回朝的那一刻,一直至今!”
“王上,邦臣........邦臣已經有了九個妻子了,抱歉,有負王上厚愛了,如果來生咱們.........”
柳明誌腳步一頓,愣愣的望著姑墨蓉蓉挽著自己結實有力的手掌怔怔出神,下意識的望向了姑墨蓉蓉。
姑墨蓉蓉臉上並未有羞澀之情,有的隻是一種淡淡的執著之意。
“柳大哥,蓉蓉不要來生,隻在乎今世!這就是我親身前來大龍的目的!”
“蓉蓉率兵十萬是為你而來,而非為大龍所來!”
“大.........大帥...........末將等大帥方便的時候再來找大帥,末將告辭!”
柳明誌回過神來,望著臉色尷尬準備疾步離去的楚敬,下意識的想要抽出被姑墨蓉蓉攥著的手掌。
然而用力了幾下,都被姑墨蓉蓉緊緊地攥在手心之中,分毫抽不出來。
無奈的望著一眼俏臉倔強的姑墨蓉蓉一眼,柳明誌朝著準備離開之人的身影喊了出來。
“楚敬!”
暫代浮屠軍大將軍的處境臉色窘迫的轉身看著柳大少:“大帥,末將真不是有意的,末將什麼都.........”
“好了,不用解釋什麼,隨本帥一起去大營巡視一下!”
“這.........”
楚敬瞄了一眼十指緊扣的柳大少兩人,輕輕地的撓撓頭:“大帥,這合適嗎?”
“蓉蓉,咱們之間的事情以後再說,先把手鬆開,正事重要。”
姑墨蓉蓉聞言毫不猶豫的鬆開了柳大少的手掌,淡笑著看著楚敬。
“楚將軍,小王有禮了!”
楚敬急忙擺擺手:“王上無須如此,末將愧不敢當!”
柳明誌轉身徑直朝著府外走去:“你們兩個就彆客套了,隨我來吧!”
“得令!”
楚敬一言一行充斥著軍人的作風,姑墨蓉蓉並未多言,乖巧的跟在柳大少身後朝著府外走去。
如此姿態,絲毫不像是一國之君,倒像是隨時陪伴少爺左右的丫鬟一樣。
走在潁州城中的主道之上,柳明誌權衡再三,轉頭悵然的望著跟隨一側的楚敬歎息了幾下。
“浮屠軍現在還有多少兄弟?”
本來渾身不自在的楚敬聽到柳明誌的問話,神色黯然了下來,目光倏忽見便有些紅腫的模樣。
“共計三萬餘人,能夠征戰的兄弟還有兩千八百餘人,還有四千傷兵弟兄在雲州修養著,能活下來的不知道能有幾成!”
“大將軍他...............他............他在........”
楚敬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鐵打的漢子眼眸微微濕潤變得泣不成聲起來。
好在街道之上空蕩蕩的,沒有人來人往,楚敬失聲痛哭的模樣不至於被人看到。
柳明誌眼光泛紅的攬住了楚敬的肩膀拍了拍:“好兄弟,不忍他是為國捐軀而亡,死得其所,咱們應該高興才是!”
“這場仗啊,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是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柳明誌目光悵然的掃視著這位來來往往的巡街武衛。
“是該結束了!原諒柳明誌沒把你們安然無恙的帶回去,交到妻兒老小的手裡!”
“是柳明誌對不起你們,如果不是我執意北征,或許你們現在還過著一家團圓的日子呢!”
“對不起!”
“大帥,兄弟們從來沒有怪你,是你給了兄弟們吃飽喝足的生活,弟兄們能跟你效力,這是弟兄們的榮幸!”
“弟兄們從來沒有怪過你什麼,你執意北征也是為國為民,你不打,咱們就會被進攻,這是避免不了的戰事!”
“大將軍說過,大帥你總以新軍六衛稱呼咱們,可是他們六個跟弟兄們早就將自己的番號當成了柳家軍!”
“我們不是新軍六衛,而是柳家軍!”
“弟兄們隻願聽從大帥的號令!”
柳明誌目光一凝,怔怔的望著失聲痛哭的楚敬呢喃了起來。
“柳家軍!”
姑墨蓉蓉默默的看著兄弟情深的柳明誌兩人,少了之前那種嬉笑的模樣,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痛哭流涕的楚敬。
段不忍的事情在雲州的時候姑墨蓉蓉早已經聽說,當年段不忍還是北疆六衛的將領,跟隨柳大少出征西域,與姑墨蓉蓉也算是一個老相識了。
當初在西域的時候,段不忍身為柳大少麾下的六大將領之一,自然與姑墨國長公主姑墨蓉蓉比較熟悉。
當初的姑墨國是第一個陷落在西征鐵騎之下的王國,沒有姑墨蓉蓉從中斡旋,或許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姑墨國了。
昔日的老相識戰死沙場之上,姑墨蓉蓉心裡也頗為感慨世事無常。
良久之後,楚敬終於停止了哽咽的模樣,愧疚的看著臉色低沉的柳大少。
“大帥,對不起,末將失態了!”
柳明誌從懷裡取出了一枚玉佩遞到了楚敬的手邊。
“軍中大營那邊你就彆跟我一起去了,拿著這枚玉佩帶著寶玉去我府上,讓本帥的女兒柳夭夭看看寶玉的腿還有沒有治好的可能性。”
“這丫頭跟一個醫術還算有些名頭的老頭子學了幾年的岐黃之術,縱然不能根治了寶玉的腿疾,能減輕點痛苦也是好的,省的留下了什麼暗疾。”
楚敬急忙搖搖頭,下意識要將柳大少手裡的玉佩推回去。
“大帥,使不得使不得,夭夭小郡主乃是千金之軀,咱們這群糙漢子哪敢讓.........”
“楚敬,你們都是夭夭的叔叔,讓她給你們治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拿我柳明誌當兄弟就聽我的。”
“拿著!”
楚敬愣愣的看著柳明誌嚴肅的神色,下意識的接過柳明誌手中的玉佩。
“末將替周大將軍謝謝大帥了!”
“好兄弟,你再這麼客氣我就生氣了,快去吧,能彆耽擱儘量不要耽擱!”
“是,末將告辭!”
楚敬懷揣柳大少的玉佩走後,柳大少帶著姑墨蓉蓉繼續朝著城中校場趕去。
四十多萬兵馬,有柳明誌麾下新軍六衛的兵馬,也有北疆六衛的老卒弟兄,柳明誌絲毫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所有的弟兄全都一視同仁噓寒問暖。
日頭西斜,柳明誌全身疲憊的走出了軍中大營,將四十多萬兵馬安置好可不是一個小問題,城中的校場根本容納不了這麼多人。
柳明誌隻能下令唐儒這邊敲開百姓的房門,好在潁州城中的百姓還算通情達理,同意了將士們入駐院子之中駐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