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駐足寺門前,好奇的望了一眼門旁的四個泥塑的護法金剛。
柳大少平淡看著這些泥塑的護法金剛,總感覺這些泥塑的佛像有些麵目猙獰,覺得不太符合自己的審美觀。
可是在佛家僧侶的觀念之中,這些護法金剛乃是金剛怒目,隻為斬妖除魔鎮守一方平安。
故而佛家有金剛怒目,斬妖除魔;菩薩低眉,普度眾生一說。
柳明誌收回了目光,他對佛家的了解僅限於前世的電視劇而已,真正的佛家箴言可謂是一竅不通。
否則當初了凡取經歸來之後去潁州拜謁柳大少,在閒聊中說的那一套佛理柳大少也不會聽得一臉懵逼了。
望著護國寺來來往往的香客,柳明誌打量起了護國寺中的環境。
不少香客進進出出,其中夾雜著三兩個穿著僧衣的小和尚給香客們指點方向。
柳明誌摸了摸荷包,從裡麵取出一塊碎銀子托了托,這才朝著護國寺的大雄寶殿走去。
柳明誌也不想將銀子浪費在這種地方,奈何隻怕不捐點香油錢自己隻怕是見不到慧法這個老和尚了。
漸漸地靠近大雄寶殿,柳明誌已經可以聽到殿中僧侶吟唱佛經的聲音。
聽著那些拗口玄妙的佛經,柳大少有些煩躁的心竟然出氣的平靜了下來,駐足下來怔怔的望了大雄寶殿一眼,柳明誌眼眸微眯思索了一會繼續朝著大雄寶殿走去。
這大護國寺似乎與自己想象中的寺廟不太一樣。
似乎有點東西。
“阿彌陀佛,想不到在寺中竟然能得遇昔日故人,實在是有緣至極,老衲慧法有禮了,見過柳施主。”
柳大少一愣,下意識的轉身朝著右側看去。
隻見一棵高大的七葉樹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慧法懷裡倚靠著一個掃把,雙手合十夾著念珠淡笑著看著自己。
看著地上堆積在一起的落葉,顯然慧法正在打掃寺院中的落葉。
柳明誌臉色有些怪異的看著地上的落葉,這個季節也會落樹葉嗎?
柳明誌回過神來,朝著慧法老和尚走了過去,終於遇到一個會說漢話的人了,實在是不容易啊。
“柳某路徑寶地,一時好奇進來拜謁一番,想不到竟然遇到了老禪師,柳某有禮了,叨擾之處還望老禪師不要怪罪。
“貴客登門,乃是護國寺的榮幸,柳施主若是閒來無事,不如殿後飲一杯香茗如何?”
“這.......合適嗎?”
“嗬嗬!無事不登三寶殿,柳施主既然入了廟門,便是與我佛有緣,請吧!”
“盛情難卻,老禪師,你我同請。”
慧法老和尚拿起懷裡的掃把,神色淡然的將其依靠在牆壁之上,率先一步迎著柳大少朝著殿後走去。
半柱香功夫之後方丈室中,柳大少慧法二人在蒲團之上跪坐了下來。
慧法提起剛剛煮沸的開水,步驟繁瑣的泡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擺到柳大少的麵前。
柳明誌嗅著充滿濃鬱茶香的茶水深吸了一口氣。
“好茶,看來你們和尚就是比道士有錢啊,這價值千銀的茶葉道士可不舍得飲用。方才我見寺中香火鼎盛,隻怕一天不少收香油錢吧。”
慧法老和尚一愣,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苦笑了兩聲。
“芸芸眾生,誰能真正的成為紅塵外之人,寺中僧眾如何老衲不敢妄言,亦從不過問寺中之事,諸事皆有戒律院操辦,或許......罷了......老衲絕對不是柳施主所想的那般僧人,這茶葉乃是老衲一好友所贈,柳施主請品茶。”
慧法的坦然讓柳明誌怔神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品味了起來。
“好茶,老禪師的好友怕是一位大龍人吧。”
慧法一愣微微頷首:“施主慧眼!”
“嗬嗬,非是柳某慧眼,而是這金山雲霧除了晉中之地,彆處再無所產,你這位好友可真夠大方的,想來你自己平時都不舍得喝,柳某很榮幸,竟然能在異國他鄉品的這般天下少有的名茶。”
“多謝老禪師厚待,柳某榮幸之至。”
“原來如此,老衲愚魯了,不過這酒色權財終究是身外之物,再好的茶葉也要有人會品才能不令其明珠蒙塵。”
“這金山雲霧有幸入得了柳施主之口,未必不是它的榮幸!”
“老禪師實在是太高看柳某了,柳某也不過是世間一俗人而已,比不得老禪師這遠離世俗的得道高僧。”
“柳施主說笑了,人人都說化外之人乃............”
“老禪師可會解簽?”
“嗯?柳施主何意?”
“柳某最近一直被一樁心事弄得心煩意亂,靜心不得,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進的廟門之中,看看能不能借著寺廟中的祥和之氣安撫一下內心,想不到竟然適逢其會得遇老禪師。”
“柳某想以老禪師這樣的得道高僧定然會解簽測字,不如老禪師為柳某解一下心中煩悶如何?”
慧法老和尚目光清澈的看了柳大少片刻,輕笑著點點頭。
“果然被老衲言重了,柳施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也罷,老衲倒是略懂一些命數之術,柳施主既然有緣登入廟門,老衲不妨順水推舟與柳施主結個善緣。”
“柳施主稍等,老衲去取一些東西來,不知柳施主是要抽簽還是要測字呢?”
柳明誌沉吟了一下,輕輕地扣著桌麵。
“測字吧!”
“好,柳施主稍等,老衲去去便來。”
“無妨!”
盞茶功夫,慧法捧著文房四寶走了進來,將文房四寶擺在桌麵之上重新跪坐到了蒲團之上。
將毫筆宣紙擺放在柳大少麵前,慧法淡笑著望著柳大少。
“柳施主,請賜墨寶,不知道柳施主想測何字?”
柳明誌接過毫筆沉默了下來,望著麵前的宣紙遲遲沒有落筆。
慧法老和尚一點沒有召集的意思,手裡端著茶杯細啄慢飲起來,仿佛對麵的柳大少不存在一樣。
柳明誌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提這毫筆起身在屋內徘徊了起來,顯然在思索著要測算什麼字更為合適一些。
慧法老和尚一連品嘗了三杯茶杯,柳大少這才再次跪坐到蒲團之上,將毫筆重新蘸墨懸在宣紙之上。
“佛家有過去,現在,未來之說。”
“過去之事不可提,珍惜當下,唯有未來難言。”
“都說未來可期而不可估量也!”
“既然如此,便以未來的未字為字底吧!”
柳明誌提筆在宣紙上揮寫了一個未字之後,放下毫筆將宣紙放到了慧法老和尚麵前。
“老禪師,請!”
慧法老和尚放下茶杯拿起宣紙觀看了起來,良久之後慧法老和尚明亮清澈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起來,抬眸瞄了一眼對麵的臉色有些猶豫不決。
“柳施主,可知曉法不傳六耳這句佛家之言?”
柳明誌一怔,微微頷首。
“老禪師放心,今日之事出於你口,入於我耳,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老禪師若是可以解惑,不妨直言。”
慧法放下了手中的宣紙,輕輕地搓弄起念珠來。
“從此字來看,柳施主所圖甚大!”
柳明誌眼眸一眯,閃露一絲精光,抬手端起茶水輕啄了一口,靜靜地望著慧法老和尚。
“老禪師,有些話可不敢胡說啊!”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隻言字中真意,不知柳施主是否需要老衲繼續解字?”
柳明誌望著顯得有些高深莫測的慧法老和尚,眼眸不停的轉動著沉默了一會。
“字如其人?”
“非也,字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