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替國養兵(1 / 1)

三日後,午時。

齊韻房中眾女一一到齊,站在房中靜靜地望著自己夫君輕撫甲胄的怔神背影。

柳明誌的手指每次略過甲胄之上的痕跡都要停留一下出神片刻。

甲胄之上有彎刀的痕跡,也有劍痕,亦有箭矢穿透的漏洞。

這副甲胄跟了自己七年了,可以說自己的每一段過往它都是最忠實的見證著。

軍中的匠師數次提出要幫自己修補甲胄的建議都被自己拒絕了,隻有甲胄上的痕跡見證著自己的過往,柳明誌怎麼舍得令他們恢複如初。

輕輕地褪去了身上的蟒袍,柳明誌雙臂微張,轉身鄭重的望著眾女。

“著甲!”

齊韻急忙點點頭,帶著青蓮,淩薇兒幾女開始拿起木架之上的甲胄一件一件的為柳大少披甲。

半柱香的功夫,柳明誌整理了一下雙臂之上的護腕,將手裡的天劍係在腰間。

充實的感覺再次填滿了柳大少的心頭,這是穿著那身尊貴無比的蟒袍都給不了自己的感覺。

十年來有一般的生涯在軍中度過,柳明誌漸漸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這種感覺了。

雖然甲胄之上遍布傷痕,可是依舊擋不住柳大少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戾氣。

眾女不得不承認,穿上甲胄的夫君與不穿甲胄的夫君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不穿甲胄的夫君雖然沉穩了不少,可是言辭之間難免帶著吊兒郎當的紈絝氣息。

當甲胄上身的那一刻,眾女從柳大少身上感受的除了戾氣還是戾氣,眾女不知道夫君在戰場上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副甲胄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

她們隻知道夫君著甲之後已經不再是自己等人印象中的夫君了。

柳明誌抓起來一旁桌子上的包袱,裡麵裝著的是自己統帥三軍的虎符帥印。

將包袱背了起來,柳明誌目光戀戀不舍的望著眾女。

“娘子們,彆忘了為夫交代你們的話,咱們北疆再會!”

“夫君,一定要多多小心!”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夫君你要多加保重。”

柳明誌重重的點點頭,一把牽起了聞人雲舒的皓腕朝著門外走去。

眾女見狀知道夫君有事要跟聞人雲舒細說,相視一眼微微會意了一下,聯袂朝著府門外走去,準備在府門外等候夫君。

在聞人雲舒茫然的神色中,柳大少捧起了聞人雲舒的俏臉便吻了下去。

佳人嬌軀一顫,下意識的想要掙紮一下,最終乖乖的攬住心上人的脖子陷入了心上人帶給的柔情之中,熱情的回應著。

良久,柳大少抬頭凝望著聞人雲舒紅撲撲的臉蛋輕笑了起來。

“舒兒,還記的當年我在江南答應要為你做十件事嗎?”

聞人雲舒柔情似水的點點頭:“當然記得,舒兒還一件事沒讓你做過呢,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現在我想主動提一件事情好不好?”

“好,你說,舒兒都聽你的!”

“等我回來娶你為妻,可好?”

聞人雲舒怔怔的點點頭:“妾心如磐石,等君歸來迎娶。”

柳明誌在聞人雲舒額頭上輕啄一下:“我一定謹記在心,等我!我先去跟老頭子還有娘親辭彆了!”

“柳郎,保重!”

在聞人雲舒化不開的深情眼簾注視下,柳大少朝著柳之安夫婦的庭院趕去。

柳大少出征的事情在柳府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等柳大少趕到之後夫婦兩人正在廳內等候。

相比靜坐下來捧著一卷書籍觀看得令柳之安,柳夫人神色焦慮不安的在廳中徘徊者。

不時地看一眼故作鎮定的柳之安,柳夫人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這父子倆,明明一個比一個更憂心對方的安危,卻偏偏裝作無動於衷的一副姿態。

想起昨夜柳之安坐在門外亭台上,舉著酒壺喝一口望著月色歎息一聲的模樣,柳夫人便無話可說。

父子倆上輩子是冤家這句話真是一點不假。

明明心中火急火燎的,兒子今天出征了卻又跟個沒事人一樣。

何必呢!

柳夫人思索間,柳大少甲胄齊全的邁進了正廳之中。

柳之安聽到腳步聲,微微移開書籍瞄了一眼柳大少又將目光放到了書冊上麵。

“娘親,孩兒來給你們二老請辭來了!”

柳夫人見到兒子甲胄齊全,長劍在腰的樣子,也知道兒子北出戍邊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歎息著點點頭,輕輕地撫著兒子堅毅的臉龐。

“兒啊,保重啊,娘等你回來!”

“娘放心,兒子一定安然無恙的歸來。”

“老頭子,你說拿反了,既然擔憂本少爺的安危明說就是了,裝什麼裝啊!”

柳之安一怔,急忙轉手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手裡的書籍是倒著的,也說明柳之安的心神根本沒在書冊之上。

臉色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你懂個屁,老子早已經將這本書熟讀於心,現在正在鑽研倒背如流,書不拿倒著怎麼倒背如流。”

柳大少一怔,望著恬不知恥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老頭子,輕輕地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了,你這個解釋本少爺服氣,活了三十有二了,本少爺今天才知道倒背如流是這麼理解的!”

“比你教乘風他們幾個富貴不能淫的解釋更厲害。”

“有你這樣的老子,本少爺當年能高中解元也是人間一大奇跡。”

柳之安臉色悻悻的揉了揉鼻子,望著一旁臉色悵然的柳夫人站了起來。

“夫人呢,你先去府外跟韻兒她們彙合,老夫有點事要跟混小子交代一下。”

柳夫人遲疑了一下,蓮步輕移朝著門外走去。

柳夫人的倩影徹底消失以後,柳之安轉身去了後殿,回來之時懷裡已經抱著一個檀木箱子。

在柳大少怪異的眼神中,柳之安一把將箱子丟給了柳大少:“小兔崽子,老子掙點家業不容易,彆給老子全謔謔了。”

柳大少扶正檀木箱子輕輕打開,望著箱子裡麵一摞厚厚的銀票瞳孔一縮,詫異的望著柳之安。

“老頭子,你這是何意?”

柳之安端起茶杯輕啄了一口,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柳大少。

“國庫現在的情況如何,老子比你清楚,你他娘的百戰百勝的名頭在外擱著,若是因為糧草後繼難支的問題供應不上大敗而歸,老子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柳家列祖列宗的顏麵還要不要了!”

“五百萬兩銀票,足夠你在沒有被叛亂波及的州府購買足夠的糧草了。”

“要不是老子怕孫子孫女早早的沒有了爹,老子才懶得管你的死活!”

“早點滾蛋,老子看到你就煩!”

柳明誌輕輕地合上箱蓋,眼神糾結的望著柳之安。

“老頭子,你這是要替國養兵啊!”

柳之安端著茶杯的手臂一顫,感受著柳大少的目光微微的閉目歎息了一聲。

兒啊,爹這是為你養兵啊。

那句箴言無論是巧合還是真的,爹都不能置之不理。

你是爹的骨肉啊,爹怎能看著你……

唉……

“愛要不要,不要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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