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望著李白羽驚疑的臉色嘴角揚起一抹詭笑緩緩朝著龍台下走去。
在李白羽不解的目光中李雲龍從袖口取出一張紙條捏在手裡,對著李白羽揮了揮,上麵的字跡李白羽看的清清楚楚。
啟稟王爺,定國公柳明誌率領勤王大軍已經出了明州,朝著京城奔襲而去。
“很好奇,臣弟是如何知道的這個消息吧?”
李白羽臉色複雜的望著有些自得的李雲龍默默的點點頭:“願聞其詳。”
李雲龍慢慢的收起紙條淡然的望著李白羽:“大哥似乎望了小弟現在的封地在什麼地方了吧。”
李白羽一愣,臉上帶著思索的神情。
片刻之後李白羽似乎明白了什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看來真是天要亡朕啊。”
“嗬嗬.........”
李雲龍怪笑了兩聲,眼神有些猙獰:“父皇為了剪除臣弟在蜀地的勢力,將臣弟貶低靖州,可是父皇沒有想到會有一天,他的行為卻為臣弟做了嫁衣。”
“靖州啊,毗鄰潁州,你說是不是天意,柳明誌班師回朝的勤王大軍一舉一動都在臣弟眼線的監視之內。”
“可以說柳明誌現在到了什麼地方,臣弟比陛下你還要清楚。”
“父皇在天上恐怕也想不到,正是他的偏心成就了我李雲龍。”
李白羽望著似乎顯得有些瘋狂的李雲龍默然了下來,無巧不成書,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李雲龍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有些癲狂的神色,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盤膝坐在了龍台下麵的地上。
“罷了,念在咱們親兄弟一場的份上,臣弟再讓你見一個人,讓大哥你明明白白的大行,不至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敗的,稀裡糊塗的做個糊塗鬼。”
在李白羽疑惑的神色中李雲龍輕輕地拍了拍手掌,殿外走進來了一個灰袍人。
李白羽望著走進殿中灰袍人的樣貌虎軀一震,強忍著震驚之意沒有失態的站了起來。
“李甲前輩..........你......”
灰袍人正是擒拿住小可愛的諜影密探之一李甲。
先前對李白羽恭恭敬敬的李甲此時淡漠的望著震驚不已的李白羽淡淡的行了一禮。
“陛下!”
李白羽悲切的望著李甲搖搖頭:“為什麼?父皇說過諜影密探是不會背叛朕的,朕從來不會懷疑父皇,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甲尚未開口,李雲龍嗬笑了起來。
“諜影當然不會背叛大哥你,但是大哥你仔細看看,他是李甲嗎?”
李白羽一怔,朝著李甲望去,隻見李甲抬手在臉上扣弄了起來,揭掉一層薄薄的麵具露出了一副陌生的中年麵孔。
李白羽驚愕的盯著中年人。
“你是誰?李甲前輩呢?”
“威邸李榮,見過陛下。”
“威邸李榮!”
李白羽無力的軟坐在椅子上,似乎明白了什麼。
李雲龍望著李白羽無力的模樣,嗤笑了兩聲:“父皇真是偏心,什麼好東西都留給了你,皇位給了你,諜影也全部給了你。”
“若非這些威邸出來的前輩,臣弟到現在都不知道父皇手裡有一支無孔不入的諜影密探。”
“從大哥你登基那天起,臣弟幾兄弟誰不在你的監控之內。”
“你能監控我們的一舉一動,臣弟自然能將計就計反將一軍還給大哥。”
“諜影密探確實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威邸老人也不是庸才,為了無聲無息讓你布置的諜影消失,臣弟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知道臣弟為何能聚齊這麼多兵馬舉兵攻城嗎?”
李白羽望著洋洋得意的李雲龍喘了口粗氣。
“不妨全都直說了吧。”
李雲龍輕輕地抬起手:“李榮前輩!”
化身李榮的‘李甲’從懷裡取出一本賬目遞到了李雲龍的手裡再次退到了一旁。
李雲龍輕輕地翻開賬目看了起來。
“宣德二十六年夏五月初十,德州都督車懷恩收受名門俞家白銀兩萬兩。”
“宣德二十六年秋八月中秋,梧州刺史陳楊收受金明縣令白銀八千兩。”
“宣德二十六年...........”
李雲龍一口氣足足念出了二十多個州府上到總督,下到縣令的名字,時間,地點標注的一清二楚。
而這二十多個州府的名單隻不過是賬目之上的三頁紙張而已。
李白羽詫異的望著李雲龍:“你怎麼會有這.........”
李白羽目光馬上一轉,望著站在李雲龍身後的李榮全都明白了過來。
有一名‘諜影’密探相助,李雲龍能得到這些賬目完全理所當然。
李雲龍搖著頭合上了賬本對著李白羽揮了揮:“諜影密庫的檔案可真是詳細,是不是這些人的名頭都很熟悉?”
“沒錯,就是當初柳明誌恨不得斬儘殺絕的貪官汙吏,都被父皇留下來給你正君威的名單。”
“父皇偏心真是一偏到底,什麼好東西儘數留給了你,真是讓臣弟好生羨慕。”
“好生嫉妒。”
“按照我大龍律,貪汙受賄這麼多的銀兩,足夠他們死上一百回了。”
“現在知道臣弟為何逼近京師周邊之後你才得到消息了吧,知道臣弟會為會有那麼多的兵馬了吧?”
“父皇千算萬算,終究是棋差一招。”
“他什麼都算到了,但是他唯獨沒有算到人心。”
“他算不到那些貪官汙吏為了活命會乾出什麼樣的勾當。”
“你讓他們表忠心,他們會千死不辭,萬死不辭,可是你讓他真的去死,他們誰也不敢死,誰也不舍得去死。”
“他們想活著,想繼續享受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
“父皇自以為是的盛世大龍,不過是他強加給自己的太平盛世而已。”
“換而言之,父皇隻是在粉飾太平。”
“他沒有下去看過,他不知道下麵的官員忠心耿耿的嘴臉之下乾著什麼樣蠅營狗苟的勾當。”
“而你登基之後又有什麼作為呢?”
“跟父皇一樣任由那些貪官汙吏飲酒作樂,花天酒地,臣弟憑什麼不反你?”
“臣弟叫你昏君,又有何不可?”
李白羽臉色有些痛苦的望著李雲龍:“朕才登基一年,整頓吏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借口!”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內,你隻是再為你一統天下的千古一帝的美夢找借口而已。”
“你不用急著反駁。”
“現在這種情況,足以證明臣弟是對的。”
“你早一些把這些貪官汙吏除去,臣弟何來的兵馬,臣弟何在的造反成功。”
“這一切都是你好高騖遠所至,怪不得臣弟不忠。”
李白羽再次軟座在龍椅之上,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反駁李雲龍的話語。
穆然,李白羽猛然站了起來,望著李雲龍身後的李榮一眼將目光定在了李雲龍的身上。
“月兒,你把月兒怎麼了?”
“嘖嘖嘖........”
李雲龍搖著頭拍了拍手。
“看大哥這副擔憂的神色,若非知曉實情,臣弟還以為那個小丫頭片子是你的親生女兒呢!”
“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