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鐵騎自知行蹤暴露,也不再隱藏身份,身上的皮甲布甲被將士們隨意一甩丟棄在茫茫草原之上,露出了裡麵精良的甲胄。
霎時間,以柳明誌為首的二十五萬鐵騎全速奔襲起來朝著咄陸部突厥大營奔襲而去,展開合圍。
與此同時突厥二十萬鐵騎已經收拾完備,在呼延蓮露,拔汗那四人的帶領之下開始全速向北撤退而去,留下了一地狼藉來不及仔細收拾的大營。
戰馬衝鋒起來的速度可以說眨眼之間就換了一個位置,二十萬突厥大軍剛剛全速撤退不到盞茶功夫便聽到身後自己大營方向傳出震天的喊殺聲以及大地傳來的震動。
呼延蓮露哲彆術四人心有餘悸的相視一眼,東方的三十萬鐵騎果然是敵人喬裝打扮前來偷襲的。
幸虧自己等人撤退及時,否則一旦被三路大龍敵軍合圍起來,二十萬部眾將全部成為彆人的點心。
“報,啟稟大帥,突厥人隻留下了一座空營,人馬全部撤退了!”
柳明誌接過斥候遞來的狼旗看了看,臉色陰沉的攥著狼旗張望了起來:“速度偵查突厥人撤退的方向!”
“得令!”
“報,馬蹄印向北而去,依稀可以感受到戰馬疾奔帶來的震感。”
“北方?不是向西北方向撤退了?”
柳明誌微微吐了口氣:“程凱,你可彆讓本帥失望啊,隻要你托住他們就是大功一件。”
柳明誌抬頭望著天上皎潔的夜色,八月剛過九月出頭,正是月兒正明亮的時候。
夜間作戰敵我難分,兵家大忌。
柳明誌管不了那麼多了,此次突襲堅決不能功虧一簣。
“宋清,周寶玉聽令!”
“末將在!”
“兵分兩路,間隔一裡半追擊突厥敵軍,咱們身上的甲胄精良,反射月光極其明顯,迎著月色可以清晰的分清敵我,讓弟兄們將不必要的布料全部拋棄,隻留可以反射月光的甲胄在身。”
“突厥人的布甲,皮甲在月色之下一片模糊,完全可以給你們衝鋒的指示,儘量絞殺敵軍!”
“得令!”
頃刻間,二十五萬鐵騎再次奔襲起來,朝著二十萬突厥大軍撤離的方向追擊而去。
“報,西北方向發現大隊騎兵,人數六萬止七萬左右,身份暫時不明!”
“報!南方發現步卒,騎兵混合人數十萬人上下,天色已黑,身份不明,難以確定!”
柳明誌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難道中了突厥人的圈套不成?
包圍彆人卻被彆人反包圍了可就麻煩了,若是三十萬精銳鐵騎柳明誌還有信心殺個三進三出,可是三十萬新兵柳明誌實在沒有信心衝出包圍圈。
取出千裡鏡張望了一下,除了黑乎乎的原野什麼也看不到。
“報!南方大軍乃是虎賁軍,領兵者虎賁大將軍雲衝!”
“報西北大軍榮威候蔡駿。”
柳大少臉色一喜,看來雲陽收到了自己的金雕傳書,派兵來響應自己了,腦海中浮現出地圖一幅柳明誌思索了片刻。
“火速與兩軍接洽!”
“令榮威候停止向東南衝鋒,轉道北方史畢部方向,與程凱麾下的陷陣士展開合圍之勢!”
“得令!”
“前去接洽虎賁軍,步卒收拾突厥遺棄的大營,剩下的騎兵火速馳援,展開合圍之勢。”
“得令!”
“報!”
“公主殿下,四位大將軍,前方約莫有五萬人身份不明鐵騎正朝著我方衝鋒而來!”
呼延蓮露急忙勒住馬韁,拔汗那四人相繼停了下來,漆黑的夜色中五人臉色皆是陰沉無比。
“被包圍了!”
“公主殿下,大龍有備而來,他們早就打算對咱們合圍了!怎麼辦?”
“一旦被這五萬人糾纏上,等到後麵的敵軍包圍過來,咱們就徹底完了!”
“殺啊!”
震天的衝殺聲表明了北方五萬騎兵的身份,呼延蓮露貝齒輕咬回頭望了一下。
“化零為整,人少了戰馬奔襲的動靜也就少了,趁著夜色兵分五路撤退,在史畢部彙合,能衝出去多少衝出去多少!”
“可以還擊,倒是一定不要被他們糾纏住!”
“如果敵軍窮追不舍,想辦法迂回撤退,不要將他們引到史畢部去!”
四人皆是果斷之輩,聽到呼延蓮露的命令紛紛同意了下來。
“納罕部豹師雖本將軍朝著東北方向撤退!”
“路哈爾部虎師雖本將軍朝著西北方撤退!”
“.............”
短短瞬間呼延蓮露五人當機立斷下令分兵突圍,二十萬突厥大軍在五人的帶領之下分兵五路趁著夜色疾奔突圍。
五人率領部眾剛剛開始突圍,後方西北方向同樣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心知被包圍了的突厥大軍沒有絲毫的猶豫,馬鞭抽的劈啪作響,不要命的狂奔起來。
夜色幽深,除了依靠聲音辨彆位置,眼睛所能看到的視野微乎其微。
夜色可以掩護撤退,同樣可以蒙蔽視覺令兩軍不自然的遭遇上。
麵對四麵八方皆有敵軍的情況下,呼延蓮露化整為零,分批撤逃的辦法無異於是最合適的辦法。
然而天不遂人願。
柳大少三十萬大軍,榮威候七萬大軍,雲衝六萬騎兵,加上突厥二十萬鐵騎,咄陸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近乎六十萬人鋪展開來,想不遭遇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迎著夜色向西北撤退的穆爾特四萬鐵騎與調轉方向展開合圍的榮威候蔡駿麾下的七萬兵馬毫無疑問的遭遇上了。
柳大少可以靠甲胄反射月光辨彆敵我,榮威候蔡駿身為沙場久經百戰的老將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一場麵對麵的拚殺在朦朧的月色之下展開。
榮威候蔡駿這邊與穆爾特麾下的突厥人交上了手,一時之間朦朧月色下的咄陸部四處響起衝殺的聲音。
一場被月色包裹下的殺伐逐漸的展開。
月光時隱時現,咄陸茫茫原野之上的拚殺聲在短暫的平息之後再次發出嘶吼的喊殺聲。
突厥話夾雜著漢話交織出一場悲慘的戰歌!
草原之上沒有雞鳴,沒有打更人,衝殺聲在月色逐漸隱退的時候平息了下來,整整一夜的殺伐,結束了這次圍剿。
咄陸部充斥著血腥的味道,直至東方見白。
第一抹眼光照射在咄陸部的原野之上,柳大少拄著天劍微微睜開了眼眸。
劍尖觸地的地方是一片早已經變成了黑褐色的血液,柳明誌背後的猩紅披風也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睜著深邃的眼眸掃視著原野之上的場景,柳大少深邃的眼眸更加的深邃了起來。
眼前的場景是一副怎麼樣的人間煉獄啊。
密密麻麻不見邊際的屍體之上有的插著箭矢,有的被戰馬踐踏的不成樣子。
有甲胄齊全的大龍將士,也有身著皮甲布甲的突厥部眾。
數不清的旗幟散落在微微泛黃的草地之上,無數無主的戰馬躁動不安的撥動著馬蹄。
柳大少經曆過金國平叛,經曆過江南剿匪,征討過西域諸國。
然而沒有一次的戰鬥比這次更加的慘烈,更加的觸目驚心。
這是一場兵力相差巨大,卻又勢均力敵的大戰。
紅彤彤的朝陽向世人展示了它的全貌,柳大少的耳中傳入了戰鼓以及號角混合的雄厚聲音。
“結束了!”
“這是一場悲歌!”
“報!啟稟大帥,虎賁軍大將軍雲衝,榮威候蔡駿在臨時大帳等著大帥彙合!”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