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剛剛到家柳鬆便迎了上來:“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少夫人在涼亭等你多時了,說等你回來了讓你一定要去見她!”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小鬆告退。”
柳明誌收拾了一下衣擺朝著涼亭走去,他知道齊韻一定是在為表妹的事情陷入焦灼的等待之中。
“韻兒,你回來了,嫣兒一同回來了沒有?”
聽到夫君的說話聲,齊韻急忙迎了上來:“嫣兒妹妹在皇宮照顧太後娘娘的身體,夫君,小溪妹妹是不是真的.....真的......”
柳明誌默默地虛了口氣:“韻兒,小溪的事情很複雜,為夫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解釋!”
“總之你就當小溪已經遇刺身亡了,除了為夫你不要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情,這些話隻能咱們夫婦之間私聊。”
“就當?”
齊韻一怔之後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櫻唇,驚異的望著柳大少。
“夫君,你.........唉......算了算了,妾身一個婦道人家不該過問這些事情,隻是夫君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否則妾身姐妹們該怎麼辦呢!”
柳大少輕笑著將齊韻攬入懷中,輕輕地撫著齊韻柔順的青絲:“傻娘子,彆胡思亂想了,為夫還要跟你們長相廝守,看著乘風,承誌他們成家立業,看著夭夭他們出閣呢!”
“你忘了,這世界上最惜命的人就是為夫了!”
“為夫可舍不得你們這些嬌滴滴的大美人獨守空房。”
“夫君知道這些就好,妾身不想看到你出意外,有些事情一定要三思而行,做好萬分把握才可以出手,夫君你明白嗎?”
“放心吧,為夫心中有譜!”
“蓮兒去苗疆給芸馨尋找蠱蟲回來了沒有?”
“沒呢!雖然不懷疑蓮兒妹妹對自己孩子的心意,可是總覺得半大孩子身上藏著蠍子啊,蜈蚣啊,毒蛇啊這些東西不太合適。”
“不過蓮兒妹妹這樣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妾身也不好乾預太多!”
“沒事,這些蠱蟲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可是對於沒有實力的人來說確實最好的護身之物,辛苦蓮兒了!”
“這些年一直在奔波,也沒時間陪她一起去拜會一下阿母,老人家的身體應該還好吧!”
“雅姐去金陵陪嶽父嶽母大人了!”
“珊兒在穎安不願跟著為夫回來!”
“清詩深居簡出,一直沒有解開心結!”
“也隻有雲舒,你,薇兒,嫣兒你們還能在身邊陪著為夫,如今嫣兒又小住宮裡,好好的一個家少了你們的歡聲笑語,冷清下來也真不習慣!”
“飛熊這家夥以前總是敲敲打打,現在家裡沒了他還真不適應!”
“韻兒,你去照看一下幾個孩子的功課,為夫去老頭子那裡一趟!”
“知道了!”
望著齊韻的背影,柳大少臉上掛著舒心的笑意,能娶這麼一位通情達理,蕙質蘭心的女子當老婆,也算是上天賜予的福分。
柳大少直接朝著老頭子的書房趕去,他知道柳之安一定在書房等著自己。
房門未關,柳大少扣了兩下門直接走了進去。
柳之安正老神在在的捧著一杯香茗陶醉著,不時地砸吧兩下嘴唇。
聽到扣門聲以及腳步聲,柳之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瞄了一眼柳大少:“回來了!”
柳大少坐到了柳之安對麵,翹著二郎腿雙手環胸靜靜地望著柳之安:“好有閒情逸致,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事情出現了差池!”
柳之安提壺給自己斟著茶水:“老夫二十五歲之後就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小溪的事情,老夫既然應承了你的姑姑,就一定會做到,一定會成功!”
“既然一定會成功,老夫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坐在書房安安心心的算算賬,喝喝茶這麼逍遙的事情,豈不美哉?”
柳大少一把拿過柳之安手裡的茶壺測了一下溫度便大口大口的對著嘴裡灌了起來。
片刻之後柳大少喝完茶水打了個飽嗝。
“你到底哪裡來的底氣?你可知小溪的事情出現了紕漏,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柳家跟雲家可能會有滅頂之災!這就是你所謂的底氣,所謂的萬無一失?”
“不就是花轎跟屍體的事情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柳明誌驚愕的望著把玩著茶杯的柳之安,眉頭微微凝起。
“你已經都知道了?”
“嗬嗬.......老夫足不出戶,天下事便可知七七八八!”
“隻是有些事情付出的代價會很大,而受益卻微不足道,既然如此何必要去浪費人力財力乾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你既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為何不想辦法及時補救,你知道為了這件事一路上我有多提心吊膽嗎?”
柳之安緩緩放下茶杯:“你說箭矢上要是沾了桐油,花轎會是一副怎麼樣的下場?”
“迅速燃燒,眨眼間便會燃氣熊熊烈火,根本來不及撲滅!”
“不錯,既然如此你說老夫想弄點桐油會很費力嗎?”
柳大少臉色一怔,愕然的望著柳大少:“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想乾什麼?老頭子從始至終我都對這件事有些雲裡霧裡,如今更是看不懂了!”
柳之安起身朝著窗台走去,望著窗外人工湖裡的景色。
“堂堂定國公,輔政大臣之一,連這點不值一提的小事都變得緊張兮兮,你這個輔政大臣的心境未免讓人有些令老夫失望。”
“不對,應該說是失望至極。”
“花轎,屍體,在老夫看來連麻煩都算不上,卻讓你變得有些膽戰心驚。”
“平心而論老夫對你的表現很失望!”
手中的茶壺無力的垂了下去,柳大少有些無力的倚靠在椅子之上。
“老頭子,世道不該是這個這個樣子的!”
“不!你錯了,世道從來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隻是你自己始終不願意承認而已。”
“老頭子,這兩年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到底想乾什麼?”
柳之安眼神幽邃的望著天空,聲音驟然變得有些嘶啞。
“你相信命嗎?”
柳明誌怔怔的望著柳之安:“為什麼要說這麼玄妙的話題?”
“你知道嗎?老夫不信命,卻又不敢不信。”
“有些東西真的沒辦法用常理去解釋。”
“老夫早年自信,除了皇權天下沒有任何東西是用錢無法掌握的,後來老夫逐漸的明白了,命原來也是無法掌握的。”
“不知所謂,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先回去休息了,短短大半天我精神差點崩潰。”
柳之安肅立窗前,也沒同意,也未否決。
望著天空的幽邃眼神緩緩地合在一起,靜聽著柳大少離去的腳步。
“兒啊,如果真的有命中注定,那你將逃避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