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老柳稀客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都瀟灑一個多月了,怎麼又來上最後一次大朝會了?”
柳明誌麵色淡然的揮了揮手裡的折子:“大朝會自然是大事了,一般的小事情本公豈會來上朝?”
“得,本公也不給你閒聊了,我先進去了!”
賈統領茫然的望著柳明誌的背影,他感覺今天的柳大少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以往那次不得站在宮門前陪著自己好好聊上半天,天南地北,青樓歌姬無所不談!
“定國公慢走!”
柳明誌詫異的轉身望著行色匆匆朝著自己趕來的杜成浩:“杜尚書,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這麼著急?”
杜成浩順了兩口氣:“定國公說笑了,本官沒有什麼急事,就是想著跟定國公你商量一些事情!”
“跟本公商量事情,杜尚書請說!”
杜成浩扯著柳明誌朝著略微偏僻的地方走去:“定國公,咱們邊走邊說如何?”
“好,請說!”
“定國公此去赴北任命兩港總督,老夫厚著臉請你帶著老夫的那個不孝子杜宇唄!反正宇兒在家中也是閒著無事,不如去跟著你闖蕩闖蕩!”
“跟著我去北疆闖蕩闖蕩?”
柳明誌抄著衣袖驚異的望著杜成浩:“杜大人,北地苦寒,哪裡有京城逍遙自在?跟著本公去戍邊你怎麼想的?而且現在杜宇那小子如今也得了爵位,做一個自在的爵爺豈不美哉?”
“尤其是潁州撫州兩地,一麵鄰山海關跟金國南疆鬆州城隔關相望,一麵鄰近突厥巴哈盧部落,一旦發生了戰事小心你個老東西白發人送黑發人!”
柳明誌搖著頭拍著杜成浩的肩膀,並未應允杜成浩的請求!
杜成浩歎著氣惆悵的望著天空:“定國公,老夫在朝堂之上沒有幾年了,長子杜江不是個混跡朝堂的料子,次子杜浩文不成武不就,唯有這在老夫眼裡最不爭氣的小兒子杜宇跟在你身後得了爵位!”
“老夫這一退,杜家後繼無人,遲早家道中落,我們這些官員不比你們這些勳貴,有爵位在身,子孫後代可以世代承蒙祖輩福蔭享受榮華富貴,宇兒是杜家將來唯一的希望了!”
“他跟在你身邊先是江南剿匪,後是征討西域諸國,大大小小的戰場也經曆了不少,男兒功名馬上取,老夫想了很久,隻有跟在你這位同齡人的國公身邊,宇兒才能繼老夫之後重振杜家門庭!”
“倘若宇兒命運不佳,戰死疆場,老夫絕對不會埋怨定國公你半句,這是他的命,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切自有天注定!”
“老夫能做的隻有厚著臉皮來給他說說情,讓他在你身邊鞍前馬後,希望你能理解理解老夫的苦心!”
柳明誌麵色沉默的望著杜成浩,心裡有些酸澀不已!
杜成浩此刻的樣子多麼像在江南之時老頭子的模樣,語氣是那麼的無奈,可是又希望兒子能一展宏圖之誌。
養兒方知父母恩,柳明誌此刻能深切的感受到杜成浩的心情,因為自己同樣有過!
默默地點點頭:“隻要杜宇那小子願意,就讓他跟著我吧,不過老杜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杜宇那小子若是有什麼違背規矩的地方,我懲罰他的時候你可不能背後罵娘!”
“定國公放心,交到你的手裡,是生是死老夫一概不問!”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行,有你老杜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來年開春讓杜宇早早準備著!”
“老夫知曉,本來老夫還以為今年的最後一次大朝會又見不到你的蹤跡呢,看來不用登門在拜謁一番了!”
“老東西,為了你兒子也是難為你了!”
“當爹難啊,不嚴厲說你教子無方,嚴厲了吧兒子心裡怨恨你,世間之事,哪有什麼十全十美,還不是得過且過!”
“精辟!”
“看看,說著說著就到勤政殿了,老夫先去那邊了!”
“殿內見!”
“下官見過定國公!”
“賈有為,你怎麼穿著戶部郎中的官府?”
賈有為尷尬的看著一臉驚異的柳大少:“柳大人,半個月前下官已經是檢校戶部郎中了,柳大人久不在朝堂自然不知道,待到來年之後就該正式任職戶部郎中的職位,下官多謝柳大人,薑大人的提拔之恩,以後如有驅使儘管吩咐下官,下官絕不說半個不字!”
“好好好,這也是你自己的本事,好好乾!”
“多謝柳大人,下官先退回去了!”
“慢走!”
說話間文武百官終於到了勤政殿,今天的官員來的格外的齊整,最後一次大朝會,不少五品以下的官員都排到了殿外恭敬的站著!
又是一年的終結,意味著瑞安五年成了過去式!
“陛下駕到,百官朝見!”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政難得穿上了一身正式的袍服,臉色威嚴的端坐在龍椅之上掃視了階梯下的文武百官!
“免禮,入座!”
“謝陛下!”
“左右宰輔!”
“臣在,你們輔佐朕之左右,乃是朕的左膀右臂,今年大龍各州府可有重要之事發生?”
“陛下,臣童三思有本要奏!”
“準!”
“陳州府一十三地暴雪降臨,百姓房舍十不存一,大雪封路,購買糧食之舉寸步難行,陳州都督上書,請陛下治理雪災,還陳州府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準奏,天降暴雪,乃是天災,人力無法違抗,朕一定竭力讓一十三地的百姓過個團圓年!”
“陛下聖明!”
“左相可有奏折?”
“老臣無折子,長江以南地區百姓豐衣足食,無一地發生天災人禍!”
“嗯,不錯,天佑大龍,退下吧!”
左相魏永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童三思,眼神帶著淡淡的得意之色,每一年左右宰輔換南北分彆治理,如今南域無事,北地發生天災,事情自然跟童三思有不可脫離的乾係!
足可以見如今諸皇子就藩之後,左右宰輔的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童三思眉頭微皺的持著奏折退到原地跪坐了下來!
“六部九卿可有本要奏?”
“陛下,臣吏部有本要奏!”
“杜愛卿請說!”
“陛下,新春佳節轉瞬即逝,馬上吏部就要籌備各州府的科舉之事,請問陛下,大龍各地州府是否依舊按照舊曆籌備科舉之事?”
“照舊!”
“臣遵旨!”
“臣戶部有本要奏!”
“準奏!”
“陛下,如今國庫日漸薄弱,請陛下下旨各地州府抓緊催繳稅收之事,否則的話不但三十萬新兵訓練的糧草會受到影響,就連武國公收複河朔兩地的軍事也要受到影響!”
“尤其是火炮的炮彈現在急需補充,將作監今年怕是休息不了!”
“朕知道了,兵部!”
“臣在!”
“河朔兩地的折子如今如何了?”
“回稟陛下,每七日至十日兵部會收到一封武國公的折子,現在已經武國公已經穩打穩紮的拿下了河朔全線,如今草原暴雪降臨,大軍暫時駐紮河朔跟甘州城中!”
“來年開春想來會在四月份收複河套全境,正如薑大人所言,現在武國公不停地催促糧草之事,一旦糧草斷了後續,隻怕北征之事將會大受影響!”
“最重要的是駐紮河朔的守兵與呼延王庭逐漸有了摩擦,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就會刀兵相向!”
“若是呼延王庭臨時反水,武國公將會腹背受敵,不可不防啊!”
李政臉色一僵,眼眸微眯起來露出複雜的神色!
“冒充十三太保的栽贓朕的人,朕是既恨你,又怨你呀,為何你既然出手了偏偏沒有除去呼延筠瑤這個小丫頭!”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呢,朕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