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呆呆的看著神出鬼沒的女王有些驚愕,正與宋清商量著怎麼擺放投石車的問題。
不知何時女王突然竄出來說什麼要怎麼感謝的問題。
說實話柳明誌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這次麵對的陣仗實在是難以預料結果。
“陛下,謝不謝的就算了,若是這次戰事結束以後陛下真的有心要賞賜邦臣一些東西,邦臣彆無所求,隻求陛下早點在文書上蓋上大印邦臣就知足了。”
女皇娥眉緊蹙的看著柳明誌:“你就那麼迫切的想離開金國?”
“陛下,並非邦臣迫切的想要離開金國,而是有皇命在身,耽擱不得,臣已經在金國耽擱了太久的時間,若是在出使突厥商議邊貿的事情,隻怕今年的一半時間都要在異國度過了,說實話,邦臣有些想家了。”
“哦?原來如此,朕理解柳大人的難處,不知柳大人離開金國以後打算出使突厥那個部落?”
“呼延部落,呼延部落居於突厥中部位置,西接突厥王庭,東連咄陸幾部,隻要告知呼延部落,剩下的部落自然便會逐漸的傳開。”
女皇望著柳明誌飄然一笑:“若是出使呼延部落柳大人其實不必再辛勞一趟,方才那位便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子,柳大人可以在迎賓驛與呼延王子商議邊關互市的事情,朕也好做一個見證人。”
柳明誌心裡一突,不知道女皇的葫蘆裡又賣什麼藥。
“陛下,縱然方才的那個人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子,可是呼延部落聽從的乃是呼延王的號令,呼延王子似乎並不能代表呼延部落表態吧?”
女皇雙手背在身後遙望遠方:“柳大人想必還不知道,呼延部落的大王呼延灼已經過世了,眼下有大王子呼延敕勒當家做主,但是二王子呼延玉在部落中的地位可以說是舉足輕重。與其商量妥當之後,呼延部落的問題便不是問題了。”
呼延王過世了?柳明誌心裡有些發懵,不是說呼延部落的呼延王身體強健,正直春秋鼎盛嗎?怎麼會說掛就掛了哪?
柳明誌沉思一會便明白了,自己在金國的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最讓柳明誌納悶的便是向來形影不離的柳四柳七二人竟然已經幾天不曾見到了。
因而柳明誌心裡難免有些發怵,短短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似乎一切事情都已經脫出了自己的預料之外。
這種感覺讓柳明誌心裡不禁有些發慌,那種摸不著頭腦,仿佛被一張大手操控的感覺讓他心裡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若是如此最好不過了,隻是希望陛下能為邦臣引薦一下呼延王子。”
“這個是自然,利國利民的事情朕當仁不讓,定然會讓柳大人與呼延王子成為‘好朋友’的。”
“如此邦臣便提前謝過陛下了。”
柳明誌報了一拳便退了幾步向著宋清那邊挪去,沒辦法,他感覺到女皇似乎變了一個人似得,至於哪裡變了又說不上來。
女皇自然發現了柳大少的動作,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扣住腰間的長劍巡視城牆上的防護去了。
望著女皇遠去的背影,柳大少籲了口氣,剛才女皇給他的壓力太大了,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三弟,你是不是哪裡惹到金皇帝了?”
“沒有啊,我吃飽了撐的,在人家的地盤惹人家的扛把子。”
“真的沒有哪裡惹到她?”
“我騙你作甚,你還不清楚我,向來講究以和為貴。”
瞅著柳明誌誠懇的神色宋清迷茫的扣了扣額頭:“既然沒有為什麼大哥總感覺這位女皇方才與你說話的時候總是話裡帶刺,仿佛你欠了她錢一樣。”
宋清一說柳明誌自己也明白了,沒錯,女皇方才說話就是隱隱有種帶刺的感覺,好像處處針對自己一樣。
嘶.........柳大少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差點擰成九曲十八彎,不會呼延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吧。
不應該啊,若是呼延玉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方才便不會對自己隱晦而帶有深意的一笑了。
難道是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不能啊,自己一直小心謹慎著哪。
“大哥,你也察覺出了這娘們說話的語氣有問題?”
宋清嘴角抽搐的看著身邊密密麻麻的金國士兵:“三弟,慎言哪,你稱呼女皇這娘們,就不怕被他們聽了過去,上報給金皇帝?”
柳大少走到了一旁半尺左右的守衛身邊:“兄弟,辛苦了。”
金國士兵茫然的看著麵前的柳大少,不知道柳大少說的什麼意思。
柳大少浪蕩的一笑,衝著宋清攤開了雙手:“看,也不是所有金國人都能聽懂漢家話。”
宋清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但凡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女皇話中帶刺。”
柳明誌臉色一囧,總感覺宋清這話說的有點指桑罵槐的感覺,宋清沒有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還真沒感覺到什麼不對勁。
“大哥,會不會是這娘們大姨媽來了,所以看什麼都不對勁?”
“大姨媽?”
柳明誌湊到宋清耳邊嘀咕了幾句。
宋清臉色一悶,嫌棄的看著柳大少:“三弟,我才發現你是心真臟啊,簡直醃臢的夠可以。”
“就事論事而已,不然的話你說本來好說好聊的怎麼突然就變了,肯定是有願意的。”
宋清沉思了一會,玩味的看著柳明誌:“當然是有原因的,十有八九跟你方才說的那位萍水相逢的朋友脫不了乾係。”
到底是長久在皇帝身邊混跡的人物,一下子就看透了其中的關鍵。
呼延兄?
柳明誌沉吟了兩下,雖然與呼延玉僅有數麵之緣,但是彼此的感官都非常不錯。
柳明誌相信呼延玉絕非那種亂嚼舌根,出賣朋友的人,既然如此是哪裡出了問題了哪?
柳明誌靜下心來細細回憶著呼延玉登城之後的每一幕情景,每一句對話來,然後開始酌字酌句的分析起來。
半盞茶的功夫柳明誌臉色漲紅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比了一個下賤的手勢之後,臉色一囧垂頭喪氣的歎了口氣:“呼延兄,你說本少爺大腿上有胎記也好啊,被你害死了。”
在江南之時,自己無處安放的手掌放在了女王的什麼位置,柳大少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此部位,自己的左手之上有沒有胎記可以說是一覽無餘,觸目便是。
千方百計遮遮掩掩,沒想到被一句話給弄巧成拙了。
不出意外,身份十有八九是泄露了。
正想跟宋清交代一點什麼,叛軍的方向傳來了沉悶的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