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明渾身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諸位大人看本官乾什麼,說沒有銀子就是沒有銀子,本官代替陛下掌管戶部,治理天下糧草,若是真有銀子怎麼可能扣扣索索的不拿出來,搞得國庫的銀子好像是本官的銀子一樣,扣扣索索小家子氣。”
眾人又將目光看向了皇帝。
李政皺了皺眉頭:“先探討一下突厥最可能出兵的日子,其餘的待議。”
宋煜皺了皺眉頭:“陛下,臣以為咄陸部出兵的日子應該在元宵佳節前後,畢竟咱們對元宵佳節甚為看重,準備元宵佳節的時候最容易疏忽大意。”
魏永也是輕扣桌麵:“陛下,臣以為宋尚書的話不錯,元宵佳節過後朝廷及修沐的日子就要結束,各方官員就要任事繁忙,元宵佳節前後進宮邊陲最為合適。”
“那就訂到初十好了,咄陸兩部到北疆的路程少說三天左右,初十前後最為合適不過了。”
“臣等附議。”
“六衛大將軍,這個元宵佳節看來你們隻能在北疆過了,現在北疆的糧草你們各自報備一下還能支撐多久?”
“十幾天左右。”
“臣也是十幾天左右。”
“二十天左右。”
........
六衛的大將軍報得時間全部相差不大十天時間,李政聽完眉頭又是皺了起來。
戶部尚書薑遠明一拍桌子怒目看著六衛的大將軍:“不可能,潁州的糧草支撐最少可以三個月,撫州的糧草少說也得四個月,甘州距離最遠運送糧草消耗尚大最少也能支撐兩個半月的時間,濟州物產豐富,糧草少了五個月本官把腦袋扭下來給你們當夜壺用。”
皇帝雖然總攬全國可是對於這些事情還真就沒有薑遠明清楚,聽了薑遠明的話馬上看向了六衛大將軍。
果然六衛大將軍紛紛尷尬的笑了起來。
李政氣急怒拍桌子:“好啊,眼下大戰在即你們幾個家夥竟然還想著為手下的兵卒多撈點好處,弄了半天就朕好欺負是不是。”
“陛下,臣等不是怕突厥人圍而不攻嗎?如此一來每天軍情緊急肯定會消耗大量的糧草。”
“臣也是。”
“臣也是。”
“臣也是。”
“........”
“全都給朕閉嘴,看看,好好看看。”李政揪著自己的龍袍衣袖上麵已經磨破幾個口子:“朕的龍袍都一年多沒舍得換一件了,你們倒好,一個個光鮮靚麗的,朕內庫已經連一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了,你們一個個的還藏著掖著,你們這是為朕分憂來了還是氣朕來了。”
李政想走出來抓起大臣們的衣服好好說道說道,可是剛想起身又坐了下來,腳下的箱子離開了自己不踏實啊。
“臣等有罪。”
“朕不想聽這些,先說突厥的事情怎麼處置。”
薑遠明直接站了出來:“陛下,臣建議備軍,既然六衛的糧草尚且充足臣就不需要擔心了,臣建議初十之前奔赴北疆。”
好嘛,薑遠明也是一個老狐狸,耍無賴這麼長時間就是想知道六衛年前的糧草還有多少而已,果然不愧是戶部尚書,不說銀子臣就是大大的忠臣,一談銀子你說臣是逆臣臣也認了。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宣。”
“父皇,兒臣參見父皇,人未到聲先至。”
“平身吧。”
“謝父皇,父皇,關內侯來信說煤炭送來了七百萬的分紅已經交給父皇了,父皇你.........阿嘞...........”
太子李白羽頷首進殿之後直接跪在了地上根本不知道禦書房內有如此多的大臣在此,太監也沒告訴自己父皇正在召集文武大臣啊。
尚未起身就興奮的報告朱潤說的好消息,七百萬兩啊,以自己的名頭搞得生意分紅怎麼著也得賞賜給自己十幾萬兩銀子才成。
可是李白羽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李政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看著剛剛起身的李白羽,心裡怒吼,逆子,逆子啊。
一乾大臣直直的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大眼瞪小眼,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七百萬兩分紅。
一乾大臣這才明白原來坊間流傳的關內侯與太子合作煤炭生意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原本以為隻是小道消息,為了誣陷太子與民爭利的小道消息而已。
根本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關內侯具體掙了多少錢這些大臣不知道,可是早就聽說關內侯家的金銀都是幾馬車幾馬車拉進府裡,想不到名義上是太子合作背後的人竟然是皇帝陛下。
眾人怪異的看著臉色漲紅的皇帝,方才怎麼說的,內庫連一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了,好嘛,你確實拿不出一個一萬兩銀子了,合著你能拿出的是七百個一萬兩啊。
薑遠明盯著皇帝吞了吞口水,七百萬兩銀子,十個州府的稅收也不過如此啊。
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薑遠明逐漸的走向了皇帝的龍案,禦書房的布置一目了然,能放置七百萬兩銀票的地方除了被綢布遮擋著的龍案下就沒有彆的地方了。
李政發覺薑遠明的意圖之時已經為時已晚,剛想開口阻止薑遠明已經一把掀開了桌布,映入眾人眼簾的是被皇帝緊緊踩在腳下的檀木箱子。
看著腿彎高的檀木箱子眾位大臣都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箱子雖小,裡麵可是有銀票七百萬兩啊。
“大膽薑遠明,你想乾什麼?”
李政漲紅著臉氣急敗壞的看著薑遠明。
戶部尚書薑遠明用官袍擦去嘴角的口水呆呆的看著皇帝:“陛下,充公吧!國庫缺銀子啊。”
李政氣急的一把撥下去桌布:“這是朕的內庫銀子,憑什麼充公國庫。”
“可是天下是陛下的啊!”
“朕..........朕.......”李政無言以對,你他喵的說的好有道理,這天下都是朕的。
六衛大將軍也紛紛站了起來張狂微微一愣,自己站起來乾毛啊,又悻悻的坐了下去:“陛下,肅州將士的兵器盔甲磨損嚴重需要更換啊。”
“陛下,濟州將士的兵刃都快磨損沒了啊。”
“陛下.........”
.........
李政一拍桌子:“新裝備才更換多久,你們用嘴啃壞的嗎?”
五衛大將軍不言不語,輕輕地看向了張狂,意思不言而喻。
“充公二百萬兩可以了吧,朕堂堂一國之君,總得換幾身像樣的龍袍吧,皇後以及一乾嬪妃都半年沒穿過新衣服了。”
薑遠明依舊緊緊地盯著皇帝,毫不在乎直麵聖顏大逆不道的規矩。
李政歎了口氣:“給朕留下一百萬兩總行了吧,朕繼位以來內庫就沒有超過一百萬兩銀子。”
薑遠明撲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聖明。”
“滾滾滾,都滾,北疆之事初十必須備軍完畢,迎戰突厥,失守城池者自己在北疆挖個坑就行了。”
“臣等遵旨。”
“都退下吧。”李政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臣等告退。”
一乾大臣退下之後李政神色猙獰,看著龍案上的哪一個東西都想砸下去,可是又都舍不得,這都是銀子啊。
“昏君錦衣玉食,夜夜笙歌,朕好想當一個昏君啊,六百萬兩就這麼充公了,國庫空虛跟朕有什麼關係啊,朕的銀子啊。”
看著咬牙切齒的父皇太子李白羽縮了縮腦袋,好像惹禍了。
李政終於發現了太子的身影,顫抖著手指:“敗家子,你個敗家子,給朕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