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人的攀比之心便從未斷絕。
男人喜歡比地位金錢,女人喜歡比首飾珠寶。
不出柳明誌所料,玻璃鏡子賣出去不過小半天的時間,京師各大權貴豪紳家中的婦人小姐們便開始三五成群的下起了請柬,不如說是一種另類的戰術更為合適。
借著各種理由相邀彼此的好友家中聚會,不經意間的展露出梳妝台之上的玻璃鏡子。
登時間,名媛貴婦們驚訝羨慕的聲音便從未斷絕。
權貴豪紳們的府邸之中掀起了一股玻璃鏡子的風潮。
“老爺,妾身也要那種玻璃鏡子,你是不知道今天楊夫人那種傲氣的神色,妾身不依,妾身也要琉璃鏡子。”
“夫君,今天吳家妹妹竟然取出來一麵琉璃製成的鏡子,裡麵的人影清晰可見,妾身也想要琉璃鏡子。”
“爹爹,雷家姐姐.........”
於是,但凡京城中權貴勳爵的府邸之間,開始了各種撒嬌的聲音,無一例外全都是女人,無論是上道六十歲的婦人還是下到七八歲的小姑娘她們之間的話題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個名字,琉璃鏡子。
男人們在甜言蜜語以及各種承諾的幸福中與心疼荷包的的糾結之中走出了家門,踏上了一場尋找琉璃鏡子的旅程。
“這不是周員外嗎?不在家中好好休養,怎麼出門了哪?”
“原來是趙員外,彆提了,我家夫人跟小妾不知道從哪見到了一種玻璃鏡子的稀罕物件,非要我出來買給她們。”
“原來周員外也是..........”
“沈大,難得修沐的日子,你不在府中好好的修身養性,怎麼出來了哪?”
“劉大人,你怎麼也出來了?”
“難道你也是.......”
“莫非你也是........”
李政麵色不愉的打量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真是豈有此理,蘭妃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這琉璃通透無比,怎麼可能當成鏡子使用,非說嫣兒有一麵琉璃鏡子,比銅鏡清晰百倍,這不是說胡話嗎?朕......老夫真是想知道是那個妖言惑眾的家夥告訴蘭妃琉璃可以當成鏡子使用,老夫非得斬了他的腦袋不可。”
周飛細心的打量著街道上一切來往的人群:“主子,老奴好像也聽說三公主確實有一麵琉璃鏡子,乃是宋統領的娘子贈與三公主的,三公主寶貝的連皇後娘娘都不舍得看上一眼。”
李政臉色不愉:“老周,一群婦道人家沒有見識過世麵情有可原,你十七歲就跟著老夫走南闖北,大風大浪什麼稀罕物沒有見過,府庫裡幾十塊上等的琉璃,哪一個能像蘭妃說的那樣將人照的清晰可見。”
周飛正想說什麼,一個穿著束身藍袍的漢子走到周飛身邊輕聲說了起來,藍袍漢子說完之後便隱入人群之中,周飛眼中閃露出一抹精光。
“主子,內務令史彙報..........”
李政眉頭一皺,靜靜地看著街上衝著一個地方趕去的人群:“莫非真的是老夫孤陋寡聞了,世上真的有將人的麵容照映的一模一樣的琉璃鏡子?”
周飛打了個手勢,馬上便有幾十名穿著不一,身份各異的的人圍在了李政的周圍,看似隊形散漫,實則攻防兼備,進可攻退可守,將李政身邊圍了個水泄不通:“主子,是真是假老奴去打探一番便是,主子稍等,老奴去去就回。”
李政擺手攔住了周飛:“慢!”
“主子?”
李政輕然一笑,神情莫名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既然世上真的有這種稀世寶物,老夫親自去瞧上一瞧也無妨。”
“不可,主子,前麵人員混在,若是出了什麼差池,老奴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吃罪不起,還是先讓老奴去打探一番為好。”
“這是守衛森嚴的京城,能有什麼危險,老夫當年也是從北疆戍守的武威將軍,豈會懼怕這點陣仗不成,不必多言,帶路。”
雲小溪對著柳鬆他們消失的方向望眼欲穿:“哥哥,琉璃鏡子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快了快了,小溪啊,你都問了快三十次了,柳鬆他們又不會飛,你得給他們一點時間才行啊。”
“哦。”
然而說曹操曹操就到,街道之上終於出現了幾個推著拖車的身影。
柳明誌望著推車旁的雲清詩一愣,她怎麼來了?
“少爺,鏡子取來了,要不要擺上?”
“先挑一塊最好的最大的給小溪姑娘準備好,然後全部擺上,賣完為止。”
“是。”
雲小溪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鏡子歡呼雀躍起來,蹦蹦噠噠的跑到柳明誌麵前雙手緊緊的抓著鏡子,生怕一不小心再次摔碎了:“謝謝哥哥,柳哥哥,你家是不是那座宅子?”
“你怎麼知道的?”
“嘻嘻,那你就不用管了,過些日子我去你家做客,小溪先告辭了,謝謝哥哥的鏡子。”
看著蹦蹦跳跳離去的雲小溪,一股淡淡的溫馨湧上了心頭,這丫頭,跟前世的妹妹真像啊,都是那麼古靈精怪,可是........再也見不到了。
“路上小心點,注意腳下,不要摔跤了,早點回家彆讓你爹娘擔心。”
“知道了,哥哥也是。”
望著已經消失不見的雲小溪,柳明誌惆悵的歎了口氣,親人的感覺真好。
柳鬆一乾下人開始往攤位上擺著鏡子,柳明誌遲疑了一下還是望著雲清詩:“你們怎麼跟過來了?”
雲清詩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方才她也幫著推車,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哪乾過這等力氣活,一兩裡地的距離就出了一身的細汗:“妾身擔心夫君人手不夠,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麼。”
春兒膽怯的縮在雲清詩的身後,她一直擔心柳明誌將那日自己說過的話放在心裡,見了柳明誌一直有種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感覺,輕輕的喊了一聲:“爵爺好。”
既然來了,柳明誌也不好將人趕回去,這姑娘的性子多麼要強自己算是見識過了,沒必要惹出一點無謂的事端來:“你有心了,一會幫著我收錢就可以。”
嘡啷一聲巨響打斷了柳明誌的說話聲:“這裡誰是掌櫃的,誰允許你們在這裡擺攤的,交沒交地頭稅啊。”
柳明誌一愣,聽著這人囂張的口氣心裡微微有些怪異,根據劇情來說,一般這樣囂張說話的人都是給主角增添本命光環的存在。
不是主角便是反派,可是比起重生的自己誰還能是主角。
重生近一年了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先前還以為世界是這樣的和諧,那種舔著臉上來讓豬腳打臉升級的家夥不過是存在於電視劇中,好嘛,今天算是頭一次見到了。
柳明誌轉身看著身後囂張的聲音,這是送經驗來了嗎?
“咦。”見到說話人的模樣柳明誌一愣,不得不說這家夥長得相當的可以啊,白麵小生啊這是,就連自己都自愧不如,按照設定來說一般這樣長相的人不該會乾出這麼沒腦子的事情來啊。
最起碼也是長相有違人類三觀,慘不忍睹的家夥才適合做這種事情吧。
白麵小生穿著一身淺黑色外衣,後腦勺上彆著一把折扇,身後跟著兩個家丁模樣的下人,白麵小生揮了揮手中的短棍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攤位上:“誰是掌櫃的,不知道這條街是關內侯罩著的,收保護稅,不然本侯爺砸了你們的攤子。”
雲清詩主仆二人下意識的縮在了柳明誌的身後。
“少爺,這家夥很囂張啊,抄家夥不?”
柳明誌嘖嘖兩聲:“何止是囂張啊,這凶狠的小奶狗模樣,你說他吃人我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