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信手將手中的江媽媽丟在了地上,起身準備上二樓去尋找蘇薇兒。
周圍的人畏懼如虎的看著柳明誌紛紛的退讓開來,一個個的避如蛇蠍一般。
柳明誌狠狠的盯著周圍的人掃視了一圈倒也沒有說什麼,直接上了二樓。
樓梯口處蘇薇兒神色淒苦的看著步履蹣跚的柳明誌,自責之色流露於色,若不是自己派遣如意去尋柳明誌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禍端,如意將來縱然活的淒苦也比在豆蔻年華就被人活活打死的好。
“誌....柳公子,都是奴家考慮不周,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就衝奴家發火吧,奴家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柳明誌眼睛帶著血絲的看著同樣神色悲切的蘇薇兒搖搖頭:“是我太過單純了,我一直把這個世界想的太好了,枉做好人未必就是幫助彆人。”
“柳公子,看開些吧,人死不能複生,逝者已矣,生者不能總沉寂與傷痛之中,蓬萊樓,煙雨樓,秦淮河每日不知道發生多少這種事情,樓下這些姐妹們活的個個強顏歡笑,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哪?”
柳明誌自主的推開了蘇薇兒的房門走了進去:“百代皆行秦政製,勸君多讀商君書,商法苛嚴,後來諸多朝代逐漸廢除,可是秦政卻延續了下來,我看來有時候商君的法製未必不可,拐賣人口者,五馬分屍,逼良為娼者,絞刑,草菅人命者,處以極刑,淩遲處死。商法苛嚴,可是無法不成威嚴,偶爾複辟一些法製未嘗不可。”
蘇薇兒緊隨其後跟了過去,輕掩房門為坐到了凳子上的柳明誌沏了一壺茶:“柳公子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曆來法製無一不是圍繞維護天子威嚴而製定的,複辟苛嚴法律那些讀書之人肯定不會願意,咱們大龍朝是儒道治國,君王無上。”
柳明誌喝了一杯茶,也沒有閒情逸致去品味茶水的味道:“亂世當用重典,一味地儒道治國必定國破家亡,仁義治國為輔,法製治國為主才是國祚永昌的根本啊。”
蘇薇兒神色慌亂的用玉手掩住柳明誌的嘴巴:“柳公子,切莫胡言亂語,亂世當用重典,可是眼下乃是盛世,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一定要記住,牢牢地記住!”
柳明誌輕輕拿掉蘇薇的手掌:“若真是盛世當道,你又如何會出現在蓬萊樓,你可是刺史千金,昔日光彩奪目,今日淪為娼......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薇兒黯然的一笑:“沒關係的柳公子,奴家知道你想說什麼,奴家不會介意,無論你說什麼奴家都不會介意,奴家隻恨蒼天無言,奴家隻恨這老天爺瞎了眼。”
“若要成為真正的天朝上國必須要以法為本,依法治國,天子大臣上下皆從法,無輕重貴賤方可如願,隻要有皇帝與大臣乾預,司法就不要想著有一天能夠真正的公平獨立,若是眼下真是盛世,就不會有內亂白蓮外患群敵環肆。”
蘇薇兒眼眶紅潤:“柳公子,不要再說了,奴家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今日你就算對著奴家談論風月之事奴家都甘願,你千萬不要再抨擊朝政了,奴家求你了。”
柳明誌看著肝膽欲裂的蘇薇兒悶聲歎了口氣:“我去躺會,給我彈一首十麵埋伏,真的很好聽哪。”
柳明誌向來對殺伐之音敏感,可是今日聽著蘇薇兒手中古琴手中釋放出來的殺伐之音竟然心情平靜道毫無波瀾。
殺伐之音入耳來,聞音之人夢正甜。
不知道彆人如何,柳明誌是不喜歡那種一覺醒來天外已經變得暮色,仿佛有一種自己已經被整個天地遺棄了一樣,那種孤零敢無法忍受,直擊心扉。
背手而立柳明誌看著窗外如血色的殘陽怔怔出神,遙記得當初在山上自己也是與齊韻這樣一般欣賞著夕陽的美景。
自己尚且記得還對她說過,這輩子唯一忘不掉的兩大美景,一是如血般的殘陽,二是披霞而來的你,時過境遷,這一幕依稀仿佛昨天一般尚在眼前劃過。
推門生與蘇薇兒的聲音同時傳來:“柳公子,餓了吧,這是我為你準備的酒菜,不妨事喝上一杯,小菜是新做的,黃酒是剛溫好的。”
柳明誌轉身坐到凳子上:“勞苦你了,沒少費力氣吧,這個時候喝溫酒其實不是那麼的好。”
“溫酒養神。”
柳明誌也不再說什麼了,比起體貼人蘇薇兒不知道比起齊韻強上多少,可是兒女各有千秋,難分伯仲,最為重要的是柳明誌心裡真的隻是將蘇薇兒當做了一個好友。
僅此而已。
蘇薇兒顫顫巍巍的提起酒壺斟酒,神色心不在焉。
“這是癡心散,無色無味,入酒即溶,保證柳大少爺看不出來任何的問題,隻要你將癡心散放入酒水裡,柳大少爺喝下去昏迷之後隻會忠愛於第一個見到的女人,好好想想吧淩小姐,你與柳大少爺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何況你與他從小便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娃娃親,他應該是你的夫君,如果不是淩大人緣故你們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侶,天造地設的一對。
好好的想想吧,那位刺史府家的千金齊二小姐才是最壞的女人,從中橫插一腳,搶了你日思夜想的郎君,搶了你的夫婿,服侍柳大公子喝下這壺酒之後他就能真正的屬於你一個人了,你再也不用對著窗外日日苦思而不得。
至於齊韻那邊你完全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她才是不該出現的那個女人,你隻是拿回屬於你的東西,為何要有負罪感哪?收下他服侍柳大少爺喝下去,本尊一如既往的遵守我們當初的約定,我可以不傷害柳家任何人的性命,我隻要錢,我取了柳家的銀子之後便會將你們二人帶到一個山高水遠的地方,讓你們雙宿雙飛,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嗎?”
“你真的不會傷害誌哥哥的性命嗎?”
“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傷害柳大少爺的性命,他深深的對你癡心之後就會事事以你為本,這樣不好嗎?我可以無聲無息的從柳大少爺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也可以和情郎有情人終成眷屬,兩全其美的事情,豈不美哉?”
看著蘇薇兒俏臉發白的接過去紙包黑衣人露出輕笑聲:“老規矩,事成之後你可以吹奏《金陵月》。”
“蘇姑娘,酒已經溢出來了。”
恩?蘇薇兒回神看著桌子上已經到處灑滿酒水才收起酒壺:“酒滿敬人,柳公子不要介意。”
“酒滿敬人我知道,但是酒水溢出來是什麼規矩還真不知道!”
“柳公子........嘗嘗吧.........這是奴家親...............自娘得的好酒!”
柳明誌疑惑的端起酒杯:“你似乎很緊張?”
“沒什麼,秋天燥熱,上樓的時候有些累了。”
看著柳明誌送到嘴邊的酒杯,蘇薇兒蔥指握的發白,神色緊張起來。
柳明誌仰頭就要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蘇薇兒一抬手打翻了柳明誌手中的酒杯:“誌哥哥,不能喝。”
看著灑落在地上的酒水以及還在打轉的酒杯,柳明誌輕輕皺眉看著蘇薇兒:“有毒?”
蘇薇兒茫然的搖搖頭又點點頭:“柳公子,你走吧,以後永遠不要再來奴家這裡,你是金陵柳家高高在上的柳大公子,奴家是一介娼妓,對你的影響不好。”
柳明誌掃視了一下蘇薇兒的閨房,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說什麼起身離開。
蓬萊樓外柳明誌看著身前的兩個穿著青袍的漢子:“看到沒?是不是毒藥?”
柳三搖搖頭:“少爺,不是毒藥,但是拿藥可以............”
柳明誌伸手攔住柳三:“行了,我知道了,我想回府,保護好她。”
“是!”
柳明誌斜頭看了一眼還在開著的窗子歎了口氣,好在你真的良心未泯。
“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黑衣人一巴掌將蘇薇兒抽到地上。
蘇薇兒不屑的瞥了一眼黑衣人:“我說過我考慮考慮,但是我並沒有答應你要成為你們的幫手。”
黑衣人冷哼一聲飄然離去。
蘇薇兒顧不得嘴角的血跡,起身爬到窗邊望著隱隱見到白影的人輕笑起來。
斜陽欲落去,一望黯銷魂。
ps:一天保持兩更,良心作者,偶爾三更,我自己都感動了,這麼有良心的作者你們竟然想著給我寄刀片,還要打殘我專心碼字,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這我都能忍,你們說我水也就算了,你們竟然說我快,說我短,是可忍孰不可忍,作者不要名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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