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秋闈十三(1 / 1)

沒過多久,齊潤氣喘籲籲的推門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凳子上的柳大少就是眼睛一瞪:“小王八犢子,你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齊潤自認為脾性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文人,而且當刺史這麼多年早就懂得韜光養晦,修身養性,可是柳大少連續兩次交卷的事情直接讓這位性格穩重的嶽父當場翻臉來上一句小王八犢子,可見徹底是刺激到了齊大人。

齊潤能不氣嗎?剛剛瞪你一眼,轉身的功夫你又沒有了蹤跡,比上次更過分,一天時間都沒有到就交卷了,就這態度你還參加秋闈?參加童子試都夠嗆。

趙豐收在一旁也有些尷尬,其實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理會柳大少想要交卷的懇求,可是自己身為主考官既不能長時間在考間與考生附和,又不能拒絕考生相應的請求,如此做實在是無奈之舉。

看著氣的吹胡子瞪眼的齊潤,趙豐收端著茶杯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嶽父大人,小婿已經寫完了一首詩一首詞,這不是待在哪裡也實在是有些無聊,還不如好好的回去修養心神參加下一次的策論考試。”

“你是我嶽父大人,柳明誌啊柳明誌,你胡鬨一次尚且有徊還的餘地,韻兒說你詩詞作的還是不錯的,老夫想著你縱然經義失利了還有詩詞可以互補一下,你倒好,三天時間用來揣摩詩詞的考試你半天時間就封卷糊名了,你就算是大才再世也不應該如此目中無人,你過分了啊柳明誌,此次秋闈親家還有多少人都對你充滿了期許,你是怎麼回報他們的?提前交卷回報的嗎?”

“嶽父大人,你彆上火,小婿知道錯了,不過小婿可以保證,這次詩詞考得還可以,前十不好說,但是百名之內還是會上榜的,小婿雖然交卷提前了,但是絕對不是胡鬨妄為,經義不說,但是今天的借月抒情的一詩一詞絕對可以入得了你們諸位考官的法眼。”

齊潤半信半疑的看著柳大少:“真的?”

“小婿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是上等詩詞。”

齊潤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大少:“滾吧,罵你是因為關心你,回去好好的反思反思。”

“是是是,小婿告退。”

出了考官房間的柳明誌一愣,看著防守森嚴的貢院,小爺滾去哪去啊?

“這位公子,這邊請。”

兩個麵色嚴肅的甲士一左一右的站在柳大少身旁,護著他,不對應該說是監視著他往貢院門前走去。

路過考間,再次引起了不少人喃喃自語。

“又是這個牲口,這兄弟當真是我輩楷模啊,秋闈都敢敷衍了事的對待,豪傑啊。”

“哼,不學無術,臨時抱佛腳,唯我輩讀書之人所不齒也。”

“師兄怕是又已經搞定了詩詞的試卷,恩師說師兄吟詩作詞相當了得,隻是未曾見過,眼下不過半天時間師兄便出了貢院,可見頃刻之間便有詩詞出手,雖然無法與前朝七步成詩的曹子建相比,亦是相差無幾,師兄果然是最快的男人。”

“嘩眾取寵。”

“看這位兄台沉著冷靜的神態,倒是不像棄考那樣垂頭喪氣的模樣,反而更像一隻立在雞群之中的仙鶴,這位仁兄不能是將兩分考試完全做完了提前交卷的吧?”

有些專心一意低頭沉思的學子,仿佛根本沒有發現路過的三人,有些搖頭晃腦不得其髓的學子,想要四下張望看看能不能獲取一些靈感出來,當然也有學渣,無心做題,托著下巴看來看去的,也有不善詩詞的人開始捉弄策論的題目來,想要取長補短。

貢院之內無時無刻不在演繹著人生百態也。

“多謝兩位.........臥槽.........”柳大少四仰八叉的趴在貢院大門上,屁股上兩塊碩大的腳印印在上麵。

兩個衛士冷峻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柳大少:“柳公子,齊大人說了,不讓我們踹你兩腳出出氣實在是無法消除心裡的火氣,所以隻好委屈你了,咱們兄弟二人也是奉命行事,不要怨恨咱們。齊大人說了,要想報仇他在齊府隨時恭候。”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訕笑著看著兩個衛士:“不不不不......敢,踹的好,踹的好。”

揉著屁股,柳明誌緩緩站了起來,不就是提前交個卷嗎?還帶暗箭傷人的嗎?

剛剛走了兩步柳大少忽然感覺背後升起一股涼風,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接著再次被踹了兩腳趴在地上。

“柳公子,齊大人說了,要踹兩腳,咱們兄弟也是奉命行事。”

柳明誌眼角隱隱含著淚水的看著兩個衛士:“大哥,你們一人一腳不就是兩腳嗎?這他媽都四腳了。”

兩個衛士嘴角微張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伸出手指掰扯了一下:“是四腳了。”

“好像是四腳了。”

“不是好像,確實是四腳,怎麼辦?”

“嗯哼,風勁扯呼。”

哐當一聲,柳明誌看著緊閉的貢院大門淚語凝噎。

好在兩個衛士下手有分寸,力道隻是讓柳大少趴在地上,並沒有受絲毫的傷口,不然肯定要罵娘了。

拖拖拉拉的柳大少正想要往柳府走,仔細想想不如去蘇薇兒哪裡,起碼安全了一些,柳明誌完全是抱著避難的想法,不過再一想是福不是禍,早晚都要知道的,僅憑今天嶽父說的那些話,貢院審閱玩試卷之後的齊潤指定要把自己的這點破事告知老頭子,那時候還不是避不了。

柳明誌一想,早點麵對疾風暴雨還可以增強自己的承受能力。

想通了這些,柳明誌也不再遲疑,奔著柳家慢慢走去。

柳鬆揉著眼睛看著麵前的柳大少一喜:“少爺回來啦,快進來吧,老爺夫人正在用餐........臥槽...........少爺你.........怎麼回來了,貢院還沒到開.......門的時候.......那!”

“嘁,瞅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少爺想回來就回來了,不行啊。”說完扒拉開柳鬆就往內院走去。

柳鬆臉色發苦,猛地一拍大腿:“棉墊子在哪來著,怕不是真要被老爺吊起來抽上三天三夜喲。”

“老頭子,娘,吃著哪?”

柳之安抬頭看著走進來的柳大少平淡的說道:“回來啦坐下吃飯吧,考的如...............”

接連幾聲當啷聲,正廳的桌子上好幾個碗筷翻飛,柳之安茫然的看著同樣兩手空空的柳夫人:“夫人,今天初幾來著?”

“十.............十二。”

“沒睡迷糊?”

“老爺,你問韻兒是不是十二。”

柳之安再次茫然的看著一旁同樣呆滯的齊韻:“韻丫頭,你跟爹說,今天多少號來著?”

“爹爹,是十二號。”

“那你告訴爹,大龍朝秋闈科舉貢院開門分彆是那一日?”

“昨日,十四日,十七日。”

柳之安籲了口氣:“年齡大了,真是噩夢越來越多,我就說混小子怎麼會回來哪。”

“爹,您沒做夢,確實是夫君回來了。”

柳之安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是夢?”

“不是夢,夫君真的回來了。”

柳之安扭頭看著一臉尷尬的柳大少一蹦三尺高:“臥槽,他娘的柳遠你還愣著做什麼嘛?給老子取來訓子棍,老子要正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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