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衛隊來的快去的也是匆匆。
正所謂福公公吃飽,柳大少跌倒,福公公雖然沒有完成皇帝交給的差事可是收好處收了那麼多的銀票,隻要不殺頭也不虧,被教訓一頓想必也是值了,柳大少就沒有那麼好的下場了。
本來還有些心存芥蒂的兩個老家夥如今目的竟然出奇的一致,把酒言歡起來了。
齊刺史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對麵端坐的柳之安,與柳之安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一個是金陵的父母官,一個是江南赫赫有名的首富,平常自然少不了打交道,可是如此心態平和的坐在一起互稱親家倒是第一次。
比起名聲響亮,齊潤還是自愧不如的,縱然自己是一州父母,大權在握,然而論起影響力來說還是比不上柳之安,柳之安的生意波及的範圍太廣泛了,江南首富並不是說柳之安的生意僅僅在江南一帶暢通,柳之安的生意遍布天下,西北有馬場,就算是京城也有幾家鋪子,雖然收入比不上京師地頭蛇的生意強盛,可是京師的生意隻不過是一些分店而已,大本營還是在江南為重。
然而沒有誰能夠低估柳家的影響力,江南柳可不是稱呼而已,那代表著實實在在的勢力,柳之安跺跺腳,江南商界抖三抖。
有些時候在彆的州縣柳之安的話反而要比當地的官員好使不少,官員的命令商賈陽奉陰違官員也沒有辦法,頂多懲罰一番,根本傷不了筋骨,他們代表著朝廷的聲譽,胡來一通以勢壓人反而會讓自己落下把柄來,得不償失。
柳之安則是不同,打壓的你家破人亡官府也沒有辦法,一句話,生意上的競爭天經地義,你要告官我也可以告官,看看誰的地位更大的事情,無外乎如此。
“親家,想不到數月不見,柳賢侄如今可是非同凡響了,本官也想不到他與韻兒能夠情投意合的走在一起,天作之合啊,如此一來你我二人也可以放下心來了。”
柳之安亦是輕輕地點點頭,雖然柳大少與齊韻的婚事是自己做的手腳,甚至裡麵有些強迫的意味,柳之安也曾經擔憂過以後怎麼與這位地方官打交道,於情齊潤會是自己的兒女親家,自己做的有些不光明,於理,借助結拜義兄宋煜與端王的勢力壓迫齊潤,做的不正當,加上齊韻當初對自己這個紈絝的兒子也是不屑一顧,自己也是愁壞了腦子,如今順理成章,再好不過了。
“親家,犬子與令嬡的婚事如今順理成章算是了解了老夫的一樁心願啊,不瞞親家說,我這兒子真的是讓老夫傷透了腦筋,犟驢性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彆的就不提了,僅僅今日的事情就讓老夫氣的牙根直癢癢,抗旨不遵不說了,太子伴讀的事情多好的事情,前途無量啊,他竟然就這樣給放棄了,老子抽死他的心都有!”
齊潤聞言也是苦笑了一聲,同為父母,他最是能夠理解柳之安的心情了,明明有一條通天大道竟然不走,偏偏去走什麼泥濘的小道,該說他是自傲哪,還是該說他糊塗哪?偏偏這樣的一個貨竟然能夠取得女兒的芳心,先前齊韻聽說柳大少名字的態度齊潤可是忘不了的,如今竟然郎情妾意起來,真是世道無常。
柳之安突然一愣,看著遠處喊叫道:“柳鬆,你是沒吃飯嗎?接著抽,抽不死這個混賬,老子抽死你信不信?”
柳鬆脖子一縮:“少爺,彆怪小鬆心狠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小鬆也是無可奈何!”
柳大少四仰八叉的被吊在空中,手腳戒備麻繩束縛住綁在樹上,半死不活的模樣心疼壞了樹下仰著頭的齊韻與鶯兒兩人,可是又無能為力,柳之安下的命令,誰也不敢阻攔。
柳夫人早就被柳之安勸到馬車上去了,柳之安直接將柳大少的路給斷了,可見今天是真的生氣了。
“嗷吼,柳鬆你他娘的還真抽啊,小爺下來了跟你沒完。”
“抽,狠狠的抽,小王八犢子你是真的想上天,還敢拿著金龍令命令老子跟你將來的嶽丈大人,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嗎?柳鬆,屁股上肉多,不要擔心打壞掉,屁股抽爛了老子賞你一千兩銀子。親家,你看怎麼樣?”
齊刺史也輕輕地頷首示意:“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不分輕重,這也就是當著你我二人,若是外人在場,使用金龍令下那麼一個糊塗的命令早就被禦史言官彈劾了,長長記性也好!”
“哦吼,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老頭子,嶽父大人,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老頭子你可不要忘記了,我是你的親兒子啊,親的啊!嶽父大人,怎麼著我也是你半個兒子,吊起來抽你們於心何忍啊!娘啊!救命啊,夭壽了,老頭子跟嶽父大人官商勾結草菅人命啦?來人哪?救命啊。”
柳之安氣的更狠了,狠狠的衝著柳鬆道:“柳鬆,換根粗點的藤條來,什麼時候抽斷了什麼時候放下來。”
“親家,不要被那個混賬東西影響了心情,今天風和日麗,風景宜人,難得出來散散心,咱們好好的喝一杯,這可都是咱們自家的好酒,外麵及其少見,請。”
齊刺史輕笑著點點頭,重新坐了下來:“柳家的千裡香遠近聞名,就是太貴了,本官一年的俸祿也隻能淺嘗即止,今日拖了親家的福,一定要痛飲一番!”
兩個老家夥又旁若無人的推杯換盞起來,至於柳大少的慘叫聲,用柳之安的話來說,就當聽一曲不一樣的十麵埋伏,誰讓這小王八犢子年紀輕輕聲音嘹亮哪?
柳夫人在馬車旁是坐立不安,柳大少的一聲聲的慘叫那可真是疼壞了柳夫人的心,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一點不假,可是今日有齊刺史在場,柳夫人不能駁了柳之安的命令,隻能在一旁守候,可是心情卻焦急的似火焚燒一般。
柳遠站在馬車旁邊安慰道:“夫人請放心,小兒自幼跟少爺一起長大,下手肯定會有分寸的。”
“可是,你看誌兒的慘叫聲,明顯被打的很疼啊!”
“小鬆,棉墊子快抽爛了,趕緊換一個啊,不然真的打到了肉小爺跟你沒完!”
柳鬆忙不吝的點點頭:“少爺,你接著叫,我這就給你換棉墊子,彆讓老爺發現了意外!”
柳一柳四站在一旁看了會天,看了會地,看了一會風景裝作沒有發現二人之間的小勾當。
半晌後柳大少被拖到了柳之安二人麵前,看到柳大少屁股上爛成一條條的衣物柳之安才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柳鬆很賣力氣的嘛!
“知道錯了嗎?”
柳大少有氣無力的說道:“知道了!”那氣息萎靡的模樣若不是柳鬆之情還真的以為自己將少爺打的半死不活,悄悄樹一個大拇指,柳鬆接著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錯在哪了?”
“呃........哪都錯了!”
“柳鬆,取文房四寶來,讓你少爺寫份悔過書警醒自我。”
小半個時辰裡,柳大少一會撓頭一會摸下巴,手中的筆寫寫停停,那認真的模樣柳之安與齊潤二人不由得點點頭,看來這人不打一頓是真的老實不了了。
柳之安麵色發黑,齊潤臉色也是不好看的看著紙上的悔過書內容,一個黑疙瘩加一個黑疙瘩,一個叉叉加一個叉叉,隻有最後的三個字還能認出來,我錯了。
小半個時辰,抓耳撓頭的悔過書就是這麼個玩意?
三個字,我錯了,這能是真心悔過?
“柳一,柳四,吊起來接著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