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1)

嬌癮 令棲 1567 字 3個月前

他看著她的樣子都很愉悅,嗓音又沉又啞,帶著未散的笑音,“我覺得我沒做點兒什麼,都對不起你的幻想。”

“齊晟!”

沈姒抄起枕頭砸了下他,扯過薄毯將臉埋進去,氣得像一隻小河豚。

齊晟看著她,身上的戾氣都散了。

他輕咳了聲,直起身來,“你先輸液,我讓人把飯菜端過來。”

端上來的飯菜很精致,都是沈姒喜歡的中式菜。每份量很少,但類型和口味齊全,先從清淡養胃的類型開始的,後麵才是稍微油膩的。

沈姒看著麵前一水兒高糖的食物,嘗了兩口,就停了筷子。

“怎麼了?”齊晟抬了抬視線,嗓音沉冷而倦懶,“沒下毒。”

“不是。”沈姒輕咳了聲。

齊晟本來就是跟她開玩笑,還以為不合她胃口,“我讓人換彆的?”

這就不必了,已經很隆重了。

吃頓飯各色菜係齊全了,他都快給她整出一桌滿漢全席了。

“不想吃了。”沈姒聲音含糊地說了句,“我最近想減肥。”

“減肥?”齊晟微蹙了下眉,他算是明白她為什麼低血糖了,麵色沉下去,嗓音也沉,“你這體重減什麼肥?”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往下一掠,“再說減肥的話,那裡會不會——”

變小。

“你要點臉,齊晟!”沈姒抬手捂了下,幾乎想跳起來踹他。

左手輸液受限,她也不敢怎麼挪動,盯著菜肴微歎了口氣,“我最近跳《綠腰》,就是找不到感覺,就那種輕盈得可以隨風而動的感覺。”

她最近訓練強度過大,每天都練到半夜,又因為老師的生日,一來一回兩次十多個小時的航班。然後因為舞蹈動作找不到感覺,她還想過節食,吃得少,睡得少,再好的身體都要折騰垮了。

可犧牲這麼大了,她還是沒感覺。

換彆人來看,她基本功過硬,舞蹈動作近乎無可挑剔的完美,已經足夠了。但她自己就覺得不夠,缺一種感覺。

齊晟垂眼,根本沒聽進去她所謂的“正當理由”,隻緩慢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我不介意給你灌進去。”

沈姒“啪”地拍掉了他作亂的手。

“你會說話嗎,齊晟?”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會說話趕緊出去。”

“我家,你睡的是我的床,”齊晟漆黑的眼看著她,俯身靠近了點兒,笑得曖昧又不正經,“你想讓誰出去?”

“那我不住這兒。”沈姒冷哼了一聲,摘了輸液瓶,就要起身下床。

齊晟沒料到她這麼不安分,輕輕地“嘶”了一聲,“彆胡鬨,”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虛眸低聲警告道,“你再折騰兩下試試,沈姒,我不介意直接打暈你。”

他說的是人話嗎?

沈姒的小腦袋上打出來一連串問號,彙聚成一個大的感歎號,“做個人吧齊晟,彆逼我拖著病體抽你。”

一拉一扯間,沈姒安分了。

人類的本質離不開王境澤的真香,她這段時間真就快把自己餓死了。

麵前一桌子的菜肴,香氣纏繞到鼻尖,她對自己再心狠,這會兒也動搖了。而且齊晟記性出奇得好,點的每道菜她都回絕不了,什麼為藝術而節食的決心,她都拋諸腦後了。

沈姒忍不住安慰自己,吃兩口是為了不倒在台上。

她在床上坐了會兒,安靜地用完餐,因為無聊開始打量這個房間。

越看越眼熟,她似乎住過。

沈姒輕輕地眯了下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麵,輕輕地“咦”了一聲。

她再次摘下輸液瓶,一手舉高,翻下床就朝保險櫃的方向走。這次圖省事兒,她又沒穿鞋,三兩步就過去了。

“又怎麼了?”齊晟微蹙了下眉,有點兒不耐煩了。

他還真想直接動手把她拎回來。

“彆說話,”沈姒蹲在地毯上,憑著記憶輸入密碼,“我找個東西。”

她一定來過這裡。

室內安安靜靜的,沈姒撐著下巴琢磨了會兒,兩次之後,櫃門啪的一聲。

保險箱開了。

沈姒翻了翻裡麵的文件,終於確認了自己一睜眼時的熟悉感。

這地方她的確住過一晚。

當初她大一寒假回家,幾乎見不到齊晟的麵,就磨著他抽時間陪自己,又是撒嬌、又是裝生氣、又是討好,各種招數都用上了,還犧牲了下色相,玩了各種play。當時齊晟也真應下了,說是要帶她在西歐玩一圈兒。

結果才一天半,齊晟就有急事回國,為了哄她開心,他送了她不少東西:酒莊、彆墅,似乎還有一座玫瑰園。

她住了一晚,也氣騰騰地回國了。

“差點忘了,這是我家。”沈姒一手拿著房產證明晃了晃,纖細的手指點在了業主的名字上,“雖然彆墅是你買的,但是誰讓你送我了呢?”

她朝門口一指,“我家,你出去。”

第31章春晝花濃要我跪下來求你嗎,三哥……

齊晟麵無表情地朝後仰直了身子,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下。

他沒搭腔。

但沈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心說他後麵指定沒什麼人話。

“你是不是有點欠教育啊,沈姒?”齊晟虛眯了下眼,表情很危險。他冷笑了下,嗓音陰惻惻地沉下來,“彆人吃軟不吃硬,你吃硬不吃軟?”

果然。

沈姒在心底冷笑了下,麵上非常遺憾,模仿客服的聲音拿腔捏調道,“非常感激您在我暈倒的時候,好心把我帶回來,不過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確實不合適也不方便。”

她的語氣無辜又為難,“我一個小姑娘,可能不能繼續收留您了呢。”

“……”

平心而論,她這個語氣,真的會讓人想直接一把掐死她。

還真沒人敢這麼駁他的麵兒。

她好像篤定,他不會拿她怎麼樣。

齊晟眸色沉了沉,陰冷的視線自下而上一掠,在她麵上鎖牢。

沈姒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她其實有點發怵,但也不肯見好就收,輕輕地眨了下眼,溫溫婉婉地,用一種非常同情的語氣說道,“您彆這樣看著我,三哥,就這麼讓您流落街頭,我其實也挺過意不去的。”

過意不去?

她得瑟得下一秒就要上天了。

沈姒越作越來勁,完全不顧及自己是個病人,直接將輸液瓶放在一邊兒,從齊晟的保險櫃裡拿出一遝歐元來,朝他遞過去。

她將墳頭蹦迪進行到底,“這樣吧,我可以給您一點錢,去訂酒店。”

紫紅色的歐元鈔票一襯,沈姒的手指顯得更加纖細和白皙。

不過落在齊晟眼底,更刺眼了。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他養的女人,站在他買給她的彆墅裡,拿著他保險櫃裡的錢,施舍他,然後還催著他趕緊滾出去住酒店?

真他媽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沈姒倒先等不及了,出聲催促,“能走了嗎?”

她趕他走,其實隻是害怕現在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分開了那麼久,她跟齊晟產生接觸的時候,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陌生和不適。他靠近的時候,碰她的時候,她潛意識裡連躲開的想法都沒有,曾經親密的關係像是刻在了骨子裡。這樣的認知讓她心慌

她跟他,好像從來沒有過安全距離。

可貪戀不合時宜的溫情,最致命。

就像一把鋒利的薄刀,利刃蘊藏的光芒閃過時足夠奪目,可迷了人眼後,依舊會毫不猶豫地刺人胸膛。

還不如趕緊撇個乾乾淨淨。

但她這樣的舉動,落在齊晟眼裡就是另一重意味了:她在抵觸自己。

齊晟氣笑了。

在沈姒往他手裡塞錢的時候,齊晟牢牢鎖住了她的手腕,順著力氣往上折,將人按在了門板上,箍住她腰身的手狠狠地掐了把,“你丫作勁兒犯了?”

沈姒整個人都被他一把控住了。

齊晟挑了下眉,低啞的嗓音裡難掩淡淡的謔意,“看來剛才的流程不太對,還是強製比較適合你。”

“難怪每次夢到你都是噩夢。”沈姒吃痛,被他刺激得起了一身戰栗,“你能不能看看自己每天乾了什麼畜牲事兒,齊晟?你變態嗎你!”

她提起膝蓋狠狠擊過去,但被他點在了膝蓋上,卸掉了力氣。

他的動作不憐香,力道也不惜玉。

“我看我對你還不夠變態,”齊晟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頭看向自己,力道很大,捏得她臉頰有點兒疼,“折騰我的時候,真不知道講個度?”

他啞著嗓子,咬著牙罵了句臟話,“任性也得看我陪不陪你玩兒,沈姒。”

這話就有點兒刺了。

“誰稀罕你陪?”沈姒抬眸,看向他的視線很淡,聲音也淡。

氣氛陡轉直下。

前麵的溫情時刻都是騙局,不痛快的往事從來不是能隨隨便便翻篇的,他跟她絕非心無芥蒂,她不是溫軟的性子,他也維持不了太久的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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