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清澈的大眼睛看向吳式穎，不說話。

吳式穎說：「程程，剛剛的故事你是從哪裡聽到的？」

其實，她剛剛無意中聽到一個小朋友說，這個故事是萬小虎的爺爺講的，不是程程從繪本上看來的。

所以吳式穎才會如此詢問程程，如果不是聽到有小朋友這麼說，她不大可能會問，因為肯定認為是從繪本上看來的故事。

而萬小虎的爺爺，吳式穎曾經聽張歎說過，那位理發老師傅寫過很多童話故事，隻是一直沒有發表過。張歎曾經想給他推薦給出版社，但是萬小虎的爺爺老牛一把火，把一箱的故事燒了。張歎便再沒提過這個事。

吳式穎當初聽到這件事，大為遺憾，要是早點和牛師傅聯係，說不定能淘到幾個好故事呢。

漫畫工作室有人去找過老牛，問他有沒有興趣提供故事創意，但是老牛笑嗬嗬的都拒絕了。他現在專注理發和照顧萬小虎。

「是萬小虎的爺爺講的故事。」程程說道。

果然！吳式穎心說。

「能再講給我聽一聽嗎？」

「乾嘛？」程程問。

「我覺得這個故事很好，想完整地聽一遍，可以嗎？」吳式穎真誠地說。

一般而言，程程講完了這晚的故事後，是不會再講的。

不管小朋友們怎麼央求。

但是現在是吳式穎來請求，程程想了想，便打算點頭。

但就在這時候，榴榴跑了過來，人還沒到，聲音就傳來了。

「小吳姐姐，要程程講故事，你得表示表示鴨。」

吳式穎詫異問：「表示表示？表示什麼？」

榴榴終於趕到，還好，來的很及時鴨。

「666鴨，給點吃的喝的鴨，我們程程講故事多辛苦鴨，對不對？小孩子不能老是乾活的，要休息休息……」

榴榴這麼說也沒錯，畢竟她往常要請程程講故事，都是要給好處的，沒道理吳式穎要求就可以不給好處。

「噢，是這樣啊——程程，是這樣嗎？」吳式穎看向程程。

程程搖頭，說：「不——」

一隻罪惡的小手瞬移到了她的嘴巴前，捂住了她的話語。

是榴榴。

榴榴站在程程身後，一隻手捂住程程的嘴巴，笑眯眯地對吳式穎說：「哼！不可能不給的，要給~我們都要給。」

她擔心這要求會把吳式穎嚇跑，買賣做不成一拍兩散，就趕緊補了一句：「你就隨便給點叭。」

這話一出，立即就被吳式穎聽出這小朋友底氣全無，表麵上看氣勢十足，實則底下狂漏氣。

吳式穎笑道：「那你想吃什麼？」

榴榴毫不猶豫地說：「我們吃個大蛋糕叭？」

說完，她希冀地看著吳式穎，眼巴巴的樣子像隻貪吃的小狗子。

吳式穎問道：「今天是誰過生日嗎？」

榴榴搖頭，這個時候她倒是很坦誠。

吳式穎說：「那不是誰生日，就不能吃蛋糕。」

榴榴急了，當即朝教室裡的小朋友們吼一聲：「小盆友！小盆友們——今天誰過生日鴨？快舉起手手，姐姐給你過生日呢，請你吃大蛋糕！！！」

小盆友們紛紛抬頭看了過來，但是沒人吭聲。

「有沒有鴨？——說話鴨——」榴榴大喊。

現場沉默了一陣，忽然一個弱弱的聲音說道：「小佳佳今天過生日。」

「哈哈哈哈——」

榴榴大喜，嗖的一下，開足馬力，躥了過去，把剛剛說話的小朋友拉了過來。

「小吳姐姐，是她過生日，她是小佳佳~」

吳式穎看向這個小朋友，大概三四歲的樣子，紮了兩隻衝天牛角辮，和小李子的發型很像。

這個小朋友見吳式穎看著她，連忙焦急地說：「不是我過生日，是小佳佳。」

榴榴問：「你不是小佳佳嗎？」

「我不是小佳佳。」

榴榴：→_→！

小紅馬的小朋友太多了，而且流動性很大，彆說是榴榴，哪怕是小白和小米，也不一定能認全。

更何況是榴榴。

「那小佳佳在哪裡？」榴榴追問。

小朋友指了指院子裡，說在外麵挖沙坑呢。

榴榴二話不說，立即追了出去，沒一會兒，她就牽著一個小奶娃子過來了。

「是她，是她，她是小佳佳！她今天過生日。」

吳式穎打量這個小朋友，隻見她也是三四歲的樣子，甚至可能更小，小鞋子上殘有沙子，臉上有汙漬，一看就是剛剛在淘氣。

「你是小佳佳？」吳式穎問。

榴榴立即對小佳佳說：「我的好盆友，小吳姐姐問你話呢，快回答。」

小佳佳點點頭說：「我是小佳佳。」

「你今天過生日，對不對？」榴榴代替吳式穎問。

小佳佳點點頭，弱弱地說：「我今天過三歲生日，爸爸說，等他下班了就給我過生日。」

榴榴問：「天都黑了，你爸爸還沒下班嗎？」

小佳佳搖搖頭，希冀地說：「他要九點鐘下班，我馬上就能吃到大蛋糕啦。」

這時候，一旁的小柳老師才知道小佳佳今天過生日，她立即告訴吳式穎，她去買蛋糕，小紅馬學園裡有專門的資金。

吳式穎卻說這次她來買，本來就是因她而起的。

她出門，到附近不遠處的一家蛋糕店買了一隻兩層的大蛋糕，回到小紅馬後召集小朋友們一起過來。

小柳老師們安排小朋友們圍著小佳佳一起唱生日歌，小佳佳沒想到會有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開心的不得了，在小夥伴們的祝福聲中，閉上眼睛許了願。

沒有小朋友會不喜歡吃蛋糕，很快小紅馬裡就嘻嘻哈哈鬨成一片。

吳式穎見小朋友這麼開心，她也感到很滿意。

她找到坐在牆邊小口小口吃蛋糕的程程，說道：「程程，你能在給我講一遍那個故事了吧。」

「好吖~」

程程爽快地答應了，不知道是因為吃了蛋糕的原因，還是因為榴榴不在的原因。

「要講故事了嗎？」嘟嘟跑來問道。

程程點點頭，說要講了萬小虎爺爺的故事。

嘟嘟立即跑去叫榴榴，中途見到喜兒，也喊了喜兒。

沒一會兒，嘟嘟帶著榴榴跑來了，程程的故事已經開始了，她們連忙坐好，豎起耳朵再聽一遍。

十幾分鐘後，吳式穎向程程表達了感謝，下班回家了。

她要回去先想想，但是自覺覺得這個故事很好，她很喜歡，是可以改為漫畫的。

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她再去找牛師傅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