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白坐在嬰兒車裡咿咿呀呀,瞪大眼睛,反應激烈。她緊緊地盯著小白的棒棒雞,口水橫流,嘩啦啦的往下淌,流進了脖子裡。
小白看著她謔謔笑,自顧自地啃棒棒雞,就是不搭理,把小小白氣的,雙拳高高舉起,咿咿呀呀,萌凶萌凶的,這是不會走路,不然立馬衝上去要和小白拚了。
張歎都看不下去了,說道:“小白你不要逗小小白,她口水都流進衣服裡了。”
小白謔謔笑,依然我行我素。
馬蘭花端菜出來,見狀訓斥小白,讓她不要做這種屁兒黑的事情,小小白逮著機會會咬她的。
“小小白會記著你做的壞事的。”馬蘭花說道。
小小白彆看年紀不到半歲,但是這小家夥精力爆棚,記性很好,已經能記一些人和事了,尤其是誰欺負她了,她總是能逮著機會報複回去。馬蘭花沒少吃這樣的虧。不過這對一個小嬰兒來說,是好事啊,在大人們看來,這說明這孩子聰慧,一般這個年紀的小嬰兒,都是懵懵懂懂的,誰會記的幾天前發生的事啊,尤其還知道要報仇呢。
所以雖然馬蘭花沒少被她趁機啃咬,但是每每嘴上罵,擦掉口水的同時,心裡是高興的。
小白執著於逗弄小小白,馬蘭花怒了,巴掌快速成型,正要打,忽然想到小白的老漢就在一旁,看向小白老漢,這老漢轉個身,選擇背對著,馬蘭花瞬間懂了,把小白從凳子上拎起來,啪啪啪揍屁屁兒,把一個瓜娃子打的哇哇叫,跳起腳來要和她拚了。
“爬開!!再逗小小白,哐哐給你兩耳屎。”馬蘭花霸氣地說道,把小白唬的蔫蔫的,有心衝上去拚了,但是想到老漢就在邊上,她要做一個乖孩子,隻能忍氣吞聲,嘰裡咕嚕。
馬蘭花說道:“你不要偷偷罵我,讓我聽到了,你屁屁兒要開花。”
小白氣勢不能弱了,“我會怕你嗎?”
馬蘭花轉身去廚房,同時說道:“你不會怕我,但是你會怕我的巴掌,老子的巴掌落下來,你就要成兩瓣。”
小白氣的想要衝過去拚了,這時楊怡過來安撫她,給了她一顆剝了皮的橘子。
小白看在嫂嫂的麵子上,揚言先放過舅媽,她剝了一瓣橘子放嘴裡,忽然愣了愣,齜牙咧嘴,偷偷吐了出來,瞪向正在擺碗筷的嫂嫂,啷個會這麼酸咧?
她懷疑嫂嫂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
“老漢,給你吃。”
孝順女把橘子遞給張歎,張歎不疑有他,剛要接,小白又收了回去,良心發現,橘子隻給了一半,留的那一半謔謔笑著去喂小小白……
……
晚飯吃完了,小白下桌就拉著張歎要回去,不住啦,不玩啦,這裡一點也不好玩。
“你不是要和我住嗎?”馬蘭花問道。
小白等的就是這一句,她怒道:“不住嘮,舅媽你屁兒黑,你把我的屁屁兒都打開花嘮~”
馬蘭花:“那為啥子你要喂小小白吃酸橘子呢?”
“……走嘮走嘮,我再不和你睡告告嘮。”
“你走不出這個門!”
“你想住啥子?”小白下意識地往她老漢身後躲了躲,色厲內荏道。
“你今晚要留在這裡。”
小白還是鬥不過她舅媽,嚷嚷要回酒店,但是最終被馬蘭花強留了下來,彆想出這個家門。
飯前,小白喂小小白吃酸橘子,把小小白酸的哭了,馬蘭花追著她打,差點把她的屁屁兒打爆了。
小白氣暈了,更氣的是,她老漢竟然不幫忙,也不做聲。她忘了她連她老漢也坑了。
還是小小白來當和事老,坐在嬰兒車裡,扭來扭去,靠近小白,把自己的奶瓶遞給小白,咿咿呀呀要請她喝。
繃著臉的小白拿起來吸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還給小小白,讓她自己喝,不要再給她了,這麼好喝,她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住一口氣全部喝完。
小小白抱著奶瓶美滋滋地吸,腳丫子扭來扭去,顯示心情好極了。
想想有點可憐,這娃娃一直到大人們都吃完了才輪到她,家庭地位從這裡就能看出高低。
晚飯後大家到小區裡散散步,這個小區房屋密集,住戶很多,幾乎住滿了,底下的一層是經營的商鋪,到了晚上特彆熱鬨,賣各種小吃和用品的都有。
期間張歎回了酒店,幫小白把換洗的衣服帶來,今晚小白和舅媽一起睡,而小小白則由楊怡照顧。
小小白晚上一般由馬蘭花和楊怡兩人輪流照顧,但馬蘭花照顧的比較多,因為她擔心小小白晚上會吵到白誌強休息,白誌強白天還要上班呢。
今晚小小白被楊怡抱走了,被抱走時她是一臉的懵圈,不明白今晚怎麼不和奶奶一起睡了,而且她還想和姑姑一起玩呢,都準備好了撥浪鼓,結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抱走,毫無反抗之力。
以前在浦江,馬蘭花和小白睡一個房間,但是不同床,小白有自己的小床,馬蘭花睡她對麵,睡高低床的下鋪,上鋪是白建平。
晚上兩人經常要聊天,聊天總是從美好開始,以吵架結尾,這讓她們的每一個夜晚都不會孤單寂寞,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那煩惱的生活和辛苦的工作,馬蘭花經常是吵著吵著就睡著了。
上鋪的白建平基本不參與她們的話題,隻有陣陣鼾聲能夠讓她們知道,上鋪躺著個人呢。
白建平白天在工地的工作都是體力活,已經很累了,每天躺下就全身酸痛,倒下就能睡著,眼皮子像是被千千萬萬雙手拉著往下沉,往下沉……
偶爾有那麼幾天工地上因為下雨而休息,他精力有富餘,他也不參與話題,寧願早點睡覺,好讓自己不再年輕的身體早點休息。馬蘭花和小白吵架的時候,經常會找他評評理,但是這有什麼理可評的,這兩人爭吵,從來不是有理沒理的問題,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兩邊不討好,吃過幾次虧後,他就再也不評什麼理了,反正打死不說話。
馬蘭花的工作也很辛苦,她一個女人也跟在工地上乾活,和白建平不同的是,她以前做的多是室內的粉刷等工作,看似輕鬆一點,但一天下來,胳膊和腿沒有哪裡是不酸疼的。
她經常和小白聊天吵架,吵著吵著就沉沉地睡著了,留下吵架勝利的小白在黑夜裡眼睛亮晶晶,嘚瑟無比。
哪怕再苦再累,她晚上都要和小白聊聊天,吵吵架,擔心小白關在家裡抑鬱。小朋友要逗一逗才能要生氣嘛。
“瓜娃子,你啷個不說話咧?”
堔城,房間裡關了燈,月光從窗戶照進一丟丟,大半被靠的太近的房屋擋住了。
房間裡沒有動靜。
馬蘭花再次喊道:“瓜娃子~~~”
還是沒有回音,她伸手往身側摸了摸,摸到一個軟軟的小朋友。
“舅媽你摸我腦瓜子住啥子嘛。”
“問你話你為啥子不說?”
“哼~”
“你老漢對你好不好嘛?”
“……謔謔謔~”
“笑啥子,好不好?”
“我都不曉得啷個嗦,謔謔謔~~”
“笑錘子,寶裡寶氣,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啥子不曉得啷個說,你是憨憨兒嗎?”
身側響起小朋友爬起來的聲響,“舅媽你為啥子又罵我?”
“躺下躺下,不要坐起來,我沒有罵你,我是關心你。”
小白重新躺下,趁機緊緊挨著馬蘭花,舒服地歎了口氣,旋即被嫌棄地推到了一邊。
“哎呦~~~舅媽你為啥子推我嘛。”
“爬開!莫挨老子,瓜娃子身上熱的像鍋底。”
“**%……¥%%氣的我鬼火冒~”
正當小白氣的抓耳撓腮時,夜色裡,馬蘭花忽然歎了一口氣,有滿足,有遺憾,有追憶,“以前我們是真苦啊,但好在苦日子都過去了,瓜娃子變白了長胖了……”
她伸手捉住小白,把小白拉過來,狂捏小臉蛋,肉肉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