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歎從何苗辦公室出來,薑蓉和吳式穎正等著。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放心,我請客。”薑蓉說。
張歎:“乾嘛要強調你請客?”
薑蓉沒有回答他,而是對吳式穎笑道:“張歎請客老喜歡請我們吃煎餅果子。”
吳式穎笑而不語,薑蓉和張歎關係親近,可以隨意些說這樣的話,但她還是要顧及一下。
張歎:“那我就問你,你喜不喜歡吃煎餅果子?上一次還問我什麼時候再給你帶兩套,你胃口真好。”
薑蓉瞪著他:“我有說帶兩套嗎?!”
“沒說沒說,我聽錯了。”張歎不和她爭辯,把隨身帶的筆記本和水珠筆放辦公桌上。
“你和你們領導聊什麼呢?還要帶小本本,政治覺悟可真高。”薑蓉說。
“飯桌上再說,走吧,吃點什麼?早餐我吃了好的,午飯可不能水準下降太多。”
“張歎你早餐吃了什麼寶貝?”
“那就不能告訴你了。”
“為什麼?”
“擔心你饞唄,你要是聽了,肯定纏著我明早給你帶。”
“呸,我是這樣的人嗎。”
兩人一邊走一邊打趣,一旁的吳式穎雖然插不進話,但是心情很好,臉上笑容燦爛,畢竟張歎其實一直在誇她呢,因為張歎的早餐是她帶的。
三人到了樓下,薑蓉說等一下何超,他馬上下來。
“你們怎麼樣了?”張歎問道。
“啊?誰?”薑蓉疑惑地問。
“你和何超啊~”張歎說,他並沒有故意壓低聲音,那樣會顯得把吳式穎排除在外,讓人家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你可真八卦張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何超關係不一般了?我們就是好朋友!”
“我確實沒有哪隻眼睛看出來。”
“那你說個寂寞。”
“我兩隻耳朵聽到了不少風聲啊。”
“閒言碎語,向來拉低人的智商,張歎你要保持自己的獨立思想。”
公司確實有一些傳言,說薑蓉和何超在談戀愛,因為總是能見到他們倆出雙入對。張歎雖然是打趣地詢問薑蓉,但其實也是有所疑惑,現在薑蓉既然說不是,他還是相信的,他也覺得這倆彆看走的近,但隻是好朋友的那種,擦不出愛情的火花。
薑蓉忽然朝張歎擠了擠眼睛說:“張歎,我不僅和何超走的近,和你不也走的近嗎?怎麼就沒人傳我們的緋聞呢。”
這倒是真的,說來奇怪。
張歎:“那是因為大家都覺得我根本配不上你。”
薑蓉白他一眼,“滾~”
何超很快下來了,四人步行到了附近一家餐廳,等餐時,薑蓉不忘之前的問題:“張歎,剛才你還沒說,你們領導找你乾嘛?”
張歎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放回兜裡,說道:“編劇部部長找我不是很正常嗎?”
“那沒必要帶本小本本吧,張歎你是馬屁精,是不是像電視上那樣的,領導在台上講,你在台下埋頭記,生怕漏掉了一個標點符號。”
“哎你說對了,我不僅連停頓都記下,而且記完後給領導看看,詢問是否有遺漏。”
“你當記遺囑呢!”
“好啊,背後這麼說領導,當心你剛升上來就被擼了。”
薑蓉哼了一聲,知道自己確實說的不對,好在在座的都是好朋友,要是在普通的同事聚餐上不小心說了這樣的話,沒準下午就傳到當事人耳朵裡了,真實的職場競爭可能比電視劇裡更加狗血。
張歎說:“公司要啟動一個新項目了,正在征集劇本。”
話音一落,其他三人幾乎同時看向他,目光灼熱。
“新項目?什麼樣的項目?”問話的是何超。
張歎說是一部抗戰劇,電視劇。
薑蓉說:“抗戰劇,這不能隨意編吧,得掌握一些真實曆史才行,張歎你這也能寫?”
編劇不是十八般武藝都會,每個人都有擅長的領域,比如某些大神就專注於萌娃文,跳出來就撲街。
“還沒定是我寫呢,公司挑了三個人,我是其中之一,大家公平競爭,看誰的本子更好。”
“其他兩個人是誰?”薑蓉關心地問道。
“王良成和曹文。”
“噢!我聽說過,好厲害他們。”薑蓉說,何超跟著點頭。
王良成和曹文都有30多塊40歲了,是製片廠的合作編劇,和張歎一樣,簽的合作協議,拿提成的。能享受這樣的待遇,說明水平很高,而且,這兩人都是寫抗戰劇出名的,可以說是老本行。
吳式穎不了解這些,隻是微笑著聽。
何超說:“曹文上一部電視劇撲街了,口碑很差。”
曹文上一部電視劇就是抗戰劇,是和其他文娛公司合作的,正如何超說的,撲街了。
他當時把本子遞給過製片廠,但是製片廠並不看好,所以沒要,他便找了其他公司拍了。
薑蓉接話道:“這樣才更要當心,上一部劇撲了,這一部肯定憋著勁要扳回一城。”
三人聊了會兒,張歎見吳式穎插不進話,轉移話題,把她也帶了進來。
菜開始上了,薑蓉端起身前的茶杯說:“吃飯之前,我先以茶代酒自罰一杯,拖了大家的後腿,你看,張歎就不說了,簡直不是人,何超,也早在外獨當一麵,現在誰家的孩子沒看到《倒黴熊》?!小紅馬學園的小朋友都看過吧?看過?是吧,你看你們,都把我甩的看不見了,但好在,在張老板的扶持下,我總算稍微趕上了一步。”
……
下午張歎留在辦公室,仔細研究何苗發來的新項目介紹,他對其中一條要求特彆上心,公司想要的是一部主旋律和相對寫實的抗戰劇!
也就是說,這劇本不能瞎編,想怎麼寫就怎麼寫,雖然不至於要求必須真人真事,但至少要能在曆史中找到與主角類似的經曆。
張歎稍一琢磨,就明白公司為什麼會特彆寫上這麼一條,主要是因為現在市麵上的抗戰劇,大多脫離現實,雖然不至於像張歎前世看過的那些抗日神劇一樣雷人,但正在朝那個方向齊步快跑。
這些正脫離曆史的抗戰劇越來越多,引起的反感也越來越強烈,就比如張歎前陣子寫《八佰》,投資人當時想要的就是一本抗戰神劇,《八佰》遠遠不符合他的要求,所以最終談崩了。
張歎在辦公室琢磨了許久,下班時坐電梯,意外地遇到同乘電梯的曹文,他朝他笑了笑,點點頭,電梯裡人多,就沒打招呼。
出了電梯,曹文詫異地目送他走遠,詢問身邊的人:“這人誰啊?好像認識我?”
曹文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公司,忙於他那部撲街的作品,跟組了,直到最近才偶爾來公司。
他是合作編劇,不需要每年到公司打卡,有事就來,沒事隨意。
張歎才入這個圈子不到一年,謙虛謹慎,沒有項目的這段時間,像白領一樣,每天準時打卡上下班。
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聞言,有些驚訝,說:“這是張歎張老師啊。”
曹文哦了一聲,心裡詫異,原來這就是張歎,可真年輕,也挺有禮貌,之前不認識,不然剛才應該回應一下人家的。旋即他又想到,這次他誓言要拿下的新項目,好像三個競爭者中,就有這個張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