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使不得啊!你彆不是真的想創辦一個火箭公司吧?”
見夏景行正默默的沉思著,似乎對火箭有點想法,劉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夏景行回過神,笑道:“說實話,我對火箭發射公司挺感興趣的。
幾年前貝佐斯就勸過我一起造火箭,地球太小,已經留不住他這種級彆的企業家了。
未來頂尖科技公司的競爭,說不定就在天上。
複興工業集團旗下有個航空航天事業群,為什麼不叫航空事業群呢?
大疆無人機其實隻是航空航天事業群旗下一個板塊的業務,我希望未來成立一家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叫做複興航天。”
劉海瞠目結舌,幾年前就有造火箭的想法了?
再有錢,也不能放這麼昂貴的煙花吧?
江平微笑道:“我不懂火箭,但我猜測,這種東西類似一種武器了,要是起飛後失控,摔在了人群彙集的城市裡怎麼辦?
國家肯定要管製和介入的,不是光有錢就能實現航天夢的。”
夏景行輕輕點頭,“沒錯,政策才是真正的難題。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談這事還太早。”
“不過……”
夏景行指了指電視機屏幕,“國家現在有錢了,以後要造空間站、要發射更多衛星,還要探索其他星球。
光是指望國家力量,很難滿足航天市場的運力需求。
而且民營資本有一個國家力量不具備的優點。
航天工程屬於國家集中力量辦大事,不計上限的投入。
而民營資本是逐利的,這就倒逼民營火箭公司必須把發射成本、火箭成本降低下來,不然無法盈利,也無法成為一個市場化的行業。
航天領域商業化、市場化以後,就會培養出供應鏈,國家的航天工程也能跟著一起受益。”
江平聽得連連點頭,似乎有點道理的樣子。
劉海打斷道:“可怎麼降低成本呢?這裡麵的技術要求可以算作是人類科技結晶了。”
夏景行想了想,回道:“可回收式火箭,據我所知,SpaceX一直在鑽研這項NASA都沒掌握的技術。”
“那憑什麼複興航天能研發出這項技術呢?”劉海追問道。
夏景行笑了一下,“這個需要時間,也有可能會失敗,永遠研發不出來。
但是不去做的話,就永遠沒機會掌握。
美國的科技公司野心很大,自誕生起,他們的目標就瞄準的是全球市場,甚至現在的目光已經超出地球,瞄準了太空。
若乾年後,中國科技公司有錢了,再想追趕的時候,恐怕技術已經落後人家幾十年了。
半導體、工業軟件、工業母機,哪個落後的行業不是這樣。
如果一開始就沒信心,乾脆就彆做了。
而且國內企業家缺乏了點冒險精神,很多人有點像黎黃台那樣,唯利是圖。
你覺得他們會進軍看起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時間都不會產生回報的行業?
如果國家願意對民營航天放開管製,我願意去趟趟水。
哪怕最終失敗了也沒關係,就當給後來者鋪路好了。”
聽到這,劉海知道夏景行心意已決,就沒再勸阻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說道:“那最好還是在等等吧,看看三天後的獵鷹一號能不能發射成功。”
“我現在倒是很希望獵鷹一號發射成功,這樣我就能拿它回去給領導們講故事呢。”
穀/span夏景行笑了笑,“摸鷹醬過河嘛,人家民營火箭都上天了,我們國家也不能落後對吧?”
劉海笑了一下,沒說什麼,但他還是不太相信獵鷹一號會發射成功。
…………
…………
三天過後,馬斯克的SpaceX頂著所有人的質疑和嘲笑,在太平洋西部的誇賈林環礁美軍基地進行了第四次火箭發射,成為了世界上首個成功發射運載火箭的私營企業。
這個新聞一出,很多人都以為是假新聞。
但夏景行非常清楚,就像獵鷹火箭一樣,馬斯克一飛衝天之勢已經勢不可擋了。
巨大的榮耀加身,相當於給馬斯克鍍上了一層牛逼閃閃的金光,這是其他科技創業者都不具備的無形資產。
稍加引導,馬斯克就能把自己的名氣和打造的逼格在其他產業上麵變現,哪怕是賣點狗屎一樣的虛擬貨幣,也有人朝聖一樣去接盤。
這才是割韭菜的最高境界,割得韭菜們心服口服。
與此同時,參議院否決了7000億美元救市法案,市場遭遇了重大打擊。
道指創下曆史最大單日點數下跌記錄,跌幅達%,標普500和納指也各跌了%,%。
這是什麼概念呢,比雷曼兄弟倒閉當天的跌幅還要高出兩倍到三倍。
白宮天天跟開玩笑似的,一會兒通過救市法案,一會兒又否決救市法案,導致這些天的美股也起伏不定。
由於本階段的做空行動已經落袋為安,剩下的個股期權和指數期貨、期權都要明年才會陸續到期,所以夏景行沒有繼續坐鎮紐約了。
他乘坐飛機前往了加州。
與他一起同行的還有江平和亞伯。
三人在小城聖莫妮卡見到了環球投資的創始人馬克·斯皮茲納格爾。
斯皮茲納格爾三十多歲的樣子,戴著一副黑色框架眼鏡,前額頭發微禿,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有點像是一位學者、教授。
他的公司環球投資基金沒有設在繁華的CBD寫字樓裡,而是設立在一棟郊區彆墅裡。
他拉開大門,看見造訪自己彆墅的三人,表情變得很是驚訝。
“亞伯、戴倫、彼得,本來該由我去紐約見你們的,可我工作太忙了,實在是走不開。”
斯皮茲納格爾一邊告罪,一邊與三人一一握手。
夏景行打量了周遭環境幾眼,微笑問道:“你很喜歡安靜的工作環境嗎?”
斯皮茲納格爾攤攤手,“沒錯,如果不是基金剛成立不久,很多事情沒有理順,我都想回老家農場生活去了。”
看見斯皮茲納格爾這幅憊懶的樣子,亞伯皺了皺眉,他最不喜歡對方這一點了,哪有半點金融精英的影子。
但夏景行沒有介意,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斯皮茲納格爾,不想當農民的基金經理不是好的數學家。
三人跟在斯皮茲納格爾身後,走進屋裡。
一樓被收拾得十分空曠,一張張桌子上擺著密密麻麻的電腦屏幕和彭博終端機,十幾名員工正在埋頭認真工作。
總算看起來有點基金公司的模樣了。
斯皮茲納格爾介紹道:“我們公司成立才兩年時間,規模不大,員工也不多,隻有十二個人,每個人都是數學博士!
但我們不教數學,我們是一家認真的基金公司。”
夏景行輕笑著點頭,然後指著一旁的公司Logo,一個十八世紀數學家的頭像。
“我看出來了,你們這是把數學當作信仰了是吧?這麼迷信數學,不怕哪天栽一個大跟鬥?”
斯皮茲納格爾聳聳肩,“數據是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