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40號大廈的頂層辦公室裡,夏景行搬好椅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82年的柏圖斯,點燃雪茄,瀏覽起了今天的新聞。
“史上最偉大的交易,保爾森和他的基金一戰封神!
據《阿爾法》雜誌統計,保爾森基金去年一年時間共斬獲了155億美元利潤,超過全球所有對衝基金,比當年索羅斯狙擊英鎊獲利還多十幾倍,數字高過玻利維亞、洪都拉斯、巴拉圭這三個加起來1200萬人的南美國家GDP的總和。
不過,這位賺錢之神最近似乎惹上了麻煩,大量的社會組織都在抨擊和質疑他的賺錢行為是否光彩……”
這條新聞由《華爾街日報》發布到臉書開放平台僅兩個小時,就獲得了上百萬次的轉發以及多達數百萬條評論,瞬間火遍了全世界。
臉書開放平台發布有兩年時間了,上麵不僅有海內遊戲以及星佳遊戲開發的社交遊戲,還有各家媒體集團的新聞插件。
臉書與多家媒體集團達成了合作,後者將新聞發布到開放平台上麵,借助臉書輻射全世界的社交網絡將新聞推送給數億用戶。
媒體集團可獲得更多新聞曝光和更大影響力,臉書則豐富平台功能,提高用戶黏性和用戶使用時長,稱得上是雙贏。
不過一般新聞可無法獲得這麼多的曝光和關注。
夏景行看著文章末尾那駭人的轉發和評論數字,也是心驚不已。
他承認,自己給保爾森送了一波助攻,可沒料到效果有這麼強。
應該還是保爾森本身的經曆太具有傳奇性,極易博取眼球。
夏景行開始瀏覽評論。
“公司賺了155億美元,個人賺了37億美元,而大量美國人無家可歸,流浪街頭,真該把這幫貪婪的家夥送上絞刑架。”
“做空是市場行為,是擠出泡沫的不二手段,保爾森沒有錯,他唯一錯的就是賺的太多,惹太多人眼紅與嫉妒。”
“我不眼紅嫉妒保爾森,我隻希望他做一些對社會有益的事,幫助一下窮人。”
“捐款屬於個人意願,不要道德綁架。”
“沒有道德綁架,隻是覺得保爾森完全可以用這種行為來平息社會輿論,塑造更好的企業家形象。”
……
夏景行仔細閱讀了評論,發現說什麼的都有,大部分人都不是很能平常心看待保爾森的暴富。
如果是互聯網創業成功而暴富,大家羨慕卻不嫉恨;
可保爾森的成功是建立在無數人的痛苦之上,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不道德。
當然了,還有一些反智言論,美國最不缺少的就是這個。
有人提議對保爾森提起訴訟,把大空頭抓起來,財產全部拿來救濟窮人;
還有人提議把保爾森驅逐出境,不配再當美國人。
夏景行抽著雪茄,品著紅酒,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幸好他娘的把保爾森扔出來當靶子了,不然這火就燒自己頭上來了。
連保爾森這個美國人都被罵的狗血淋頭,更彆提他這個外國人了。
除了保爾森,彼得·泰爾跟他的克萊瑞資本也火了。
《阿爾法》統計克萊瑞資本賺了149億美元,比保爾森基金少了幾億美元,屈居第二。
雖然輿論的大部分火力都對準了保爾森基金,但彼得·泰爾和他的克萊瑞資本同樣遭遇到了靈魂拷問。
“過去的泰爾是名滿矽穀的科技創業者,他所創辦的貝寶,極大的方便了人們的網絡生活,對於這樣的創業家,我是充滿了欽佩之情的。
現在的泰爾,已經變成了一個貪得無厭的資本玩家,他跟保爾森是一類貨色,賺錢手段很不道德。”
“彼得·泰爾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基佬,遲早完蛋!”
“法克,罵彼得·泰爾可以,但是不能罵基佬。”
“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
夏景行看得肚子疼,這些家夥好像關注彼得·泰爾出櫃的事情多過於做空次貸。
就在去年,彼得·泰爾被一家八卦網站曝光了出櫃的事情,在矽穀創投圈引起了軒然大波,還有一大批來自沙特阿拉伯的潛在投資者因為這件事拒絕了投資創始人基金。
本來事件都已經平息了下去,但隨著彼得·泰爾加冕“華爾街空聖”,舊賬又被翻了出來,被人調侃、嘲諷。
夏景行突然有點擔心,彼得·泰爾不會惱羞成怒,來個澄清吧?
與保爾森基金不同,克萊瑞資本149億美元盈利中的大部分都是替遠景資本或者說替他個人賺的。
那天自己跟彼得·泰爾聊的不是很愉快,萬一他不替自己扛這口鍋了?
夏景行雪茄也不抽了,紅酒也不喝了,捏著下巴認真想了想。
他判斷,彼得·泰爾應該不會那麼不智,因為曝光了就是一個雙輸局麵,遠景資本雖然落不了好,但克萊瑞資本同樣也好不到哪去,大量的基金投資者都會覺得受到了欺騙,搞不好還要吃官司……
有些事,隻能一輩子爛在肚子裡。
不過,夏景行覺得還是要給彼得·泰爾打一個慰問電話,稍稍表達一下朋友之間的關心態度。
不等他撥通電話,彼得·泰爾先給他打來了電話。
“戴倫,你有沒有看到,網絡上還有媒體多了很多攻擊我和克萊瑞資本的言論。”
聽彼得·泰爾聲音有些疲憊和焦急,夏景行沒有裝糊塗,正色道:“我看到了,正想打電話給你,怎麼樣?你還好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我還好,這些謾罵還不至於擊垮我,隻是把人弄得很心煩。
網上還有很多人覺得我賺了不義之財,逼我捐款。”
夏景行微笑道:“如果事情愈演愈烈,那你就捐一筆錢吧,我看保爾森那邊也遭遇了逼捐,搞不好他也要捐錢。
如果他捐款了,你沒捐,那壓力就全落在你這邊了。”
說到這,夏景行心裡也很是無語,看來逼捐不是哪個國家的特色,全世界都一個樣。
想了想,夏景行又補充道:“等你要捐款的時候,你說個數,我出一半。”
之所以沒說全部由自己出,也是夏景行在隱晦的表達一些意思,彆全賴我頭上,你彼得·泰爾同樣得了好處。
如果說什麼捐款全包,那就表現的太弱勢了,主動把責任全攬自己頭上了;如果一毛不拔,其實也是占理的,隻是難免會讓彼得·泰爾心裡有怨氣,繼而做出什麼反智行為就不好了。
電話那頭的彼得·泰爾沒推辭,說道:“那行,有需要我再聯係你。”
夏景行嘴角微微揚起,答應這麼痛快,說明早有準備了。
不過也無所謂,自己賺了這麼多錢,花個幾千萬甚至一兩億美元把事平了也是應該的,畢竟以後還要在美國混,不能被驅逐出境了。
“哦,對了,戴倫,臉書上麵的那些謾罵和攻擊……”
彼得·泰爾沒再往下說,他相信夏景行懂他的意思。
“畢竟講究言論自由嘛,全清理乾淨了不現實,會降一下熱度。
不過你不用擔心,很快大家就會討論下一件事去了,網民就像魚一樣,記憶很短暫。”
“好,我明白了,謝謝你,戴倫!”
“我們是朋友嘛!彆見外!”
夏景行笑嗬嗬的掛斷電話,繼續刷新聞。
一個大標題讓他眼皮為之一跳——《彆讓那個中國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