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崩塌,大雪呼嘯,我和嘗劍君在雙方彼此的劍境中互相撞擊,猶如兩艘船舶在暴風雨的海洋中飄蕩,而偶爾雨水潑入船中,打在臉上,身上更像是落湯雞一般,濕漉漉的我們卻隻能極力保持小船不翻落大海之中!
但劍境的力量太過凶猛,劍氣把我們兩人卷得身上全是密集的劍痕,我們兩人都是將修煉到了極限的劍歌用作殺人,走在這殺人海中,其可能纖塵不粘?!
轟隆隆!
雷霆閃電霹靂而來,不但肆虐了夢境的世界,外麵也一樣雷電交加,已經分不出是哪個世界的雷霆了!
而劍境的交鋒之中,我也看到了被法則力量撕裂的黑洞裡,太華君和夢雪君他們的身影,琉璃紗、清微欣、清微太上等都在密切的關注著這裡的一舉一動,他們似乎從沒有離開過這裡,即便不能夠全方位的看到一切,不過現在我用法則之力撕開了一切,他們自然也就能夠清楚了。
在外麵看裡麵,其實還是很狹隘的,好比山後麵看不到,好比房子裡、山洞中也窺探不了,限製頗多,當然,夢境是有限的,也是狹隘的,不可能一個世界在運行,想要看到另一處的山,隻要等待便是了,而我和嘗劍君這一戰,他們顯然等了許久。
攻擊把周圍一大片的地方永久的幻滅,李氏山門崩塌,李家家主帶領李氏一族開始逃離這片地方,但陸仙兒和弟子們卻不肯離開這裡。
“師父!”
“大師兄!”
弟子們高聲呼喊,但在遠處正於劍境中對轟的我們而言,這聲音太過渺小了,也不具有將我們這場戰爭消弭的力量,我們此刻以命相搏,無人可勸。
陸仙兒抱著孩子,看著我的時候雙目中充滿了堅定,和我目光對接的那一刻,她點了點頭,低聲的用口型說了幾句話。
她說,無論我來自於哪裡,無論我是否是方寸劍道的弟子,都是她的夫君,都是孩子的爹。
我灑然一笑,正是這樣的女子,其實才情深意切,不做虛偽。
嘗劍君看到眼前支離破碎的世界,臉上忽然微微一頓,隨後竟灑然一笑:“原來,小友躲在了我的夢中,我便說,這夢何以混亂如此,何以會這麼淩亂了,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不戰至最後,又怎麼能夠儘興?”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一刻的嘗劍君,表情中透出了一抹睿智,那是和他喝酒喝到極致時候一樣的表情,眼睛裡再也沒有酒後的渾濁,仿佛可以洞穿我的內心!
而現在他似乎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了,畢竟我破壞了一半的夢境,就等於是強行拉他起床,眼下不過是夢境最後的掙紮而已。
“某狂狷劍行千萬裡,最愁苦末日送君還,此度贈君離歌一首,來時紛紛……去時明月!”嘗劍君雖然渾身是血,可此時此刻卻沒有半點受傷該有的樣子,更多了一份灑脫和超然,而劍歌中狂狷給我踐行氣概,配以這一曲離歌,真是極其的應景!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劍仙天才中的劍仙天才,而且如果他不喝酒的話,其思想的銳度也遠超常人想象,絕非是那類顛三倒四,思想混亂的存在!
不過讓我最為疑惑的是雙重人格的事情到底是否存在,這夢境最能表現人內心世界,也最能從中獲得真相和曆史,如果沒有這件事,又怎麼會有這結果!
我沒有繼續想下去,眼下雖然不是一個好結果,可至少我得到了我該得到的一切,唯獨讓我最難過的,其實就是陸仙兒了,而這個夢境,不該繼續存在下去了,還不如讓這個世界消失不見好了。
否則以嘗劍君那首劍歌中曲詞之意,來時紛紛,去時明月,那留下的人和事又該如何?我豈不是最終要給送走,等同是死了一般?
而接下來,陸仙兒仍然在這夢境中走走停停,繼續她的人生,那就是為我報仇,將孩子撫養長大,而最終的目的依舊還是報仇,這循環不止的劇情和悲傷,真的有必要麼?
倒不如,將一切重啟,讓這個世界如同開天辟地一樣的送入輪回之中!
“嘗劍君,你既送我離歌,我便送你入蒼穹無極,如何?”我也笑了笑,隨後長劍高高舉起,下一刻,天地轟隆一聲震響,七彩斑斕將這個世界渲染:“初醒時怎知春秋歲,覓天涯欲儘窮無極,舉頭求蒼茫悲絕故,終末身化道有蒼穹!”
天地頓時連接處成一片,我的創道訣瞬間捆綁住了這世界的所有脈絡,而如同開天辟地一般的新法則,也再這一刻遍布天地之間,一道道細細的繩索,千絲萬縷,有無窮無儘之多,它們無孔不入,無物不粘,將天地一切都儘數串聯起來!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而無窮的彩虹色的細線不斷的蔓延,仿佛把我全身上下都拆散一般,讓我在這一刻和天地都共鳴在了一起,這共鳴涵括天地!
開天古仙以自身毀滅而開辟了天地,而我也以天地毀滅為代價,令自己這一劍化天地共同,將新法則延伸到世界之中,這也是‘蒼穹無極’這首劍歌涵括的意義,這首劍歌以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將劍歌的威力提升到遠超自己所能使用的極限!
“方寸劍道!狂!狷!劍!行!”嘗劍君輕喝一聲,這首末日送君的劍氣轟然間朝我衝過來,天地瞬間片片開裂,我看出來了,這是法則之劍的擴大版本,以全部劍境力量濃縮於這一劍中,再將眼前世界用法則全都破壞!
確實是厲害到極限的劍法,也是九式奇招的終極一劍,怪不得他將這一劍當做是告彆之劍了,他要蕩儘夢境中的一切錯誤,將我送離這個世界!
“天一道!蒼!穹!無!極!”我兩手攤開,毫不猶豫的迎接這一劍!
轟隆!
嘗劍君一劍而過,那把開天化石劍毫不猶豫對我當胸透過!而下一刻,他的破壞法則繼續延伸,破壞了我眼前,身後的一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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