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姐姐鳳冠霞帔的擋在了我眼前,她除了白玉一樣的肌膚,一切都是血蒙蒙的,血色的鳳冠,血色的霞帔,血色的步履。
我雖然在背後看著她,但她的樣子我根本就不會忘記,一舉一動,竭儘完美,沒有半點瑕疵。
她血袖一甩,剛才追得我們四處逃竄的鬼獸不過齏粉,轉瞬煙消雲散,華貴的容姿和霸氣的氣度無不從空氣中宣灑而出!
惜君本來還在因為鬼獸消失而發愣,這一扭頭看是媳婦姐姐,立即就五體投體的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九公主呀九公主,您說您每次都這麼出場,這也太擺譜了吧!
看到惜君的臣服,那山鬼徹底的愣住了,剛才她還想勾走我的魂,可這前後不過幾個眨眼,怎麼眼前就多了個這麼厲害的家夥?
“住口!你護主不力!該死!”媳婦姐姐袖子一掃,惜君幾乎魂飛天外,在地上連滾了幾圈,回過神來又害怕的繼續趴在地上。
我看她一小女孩,怪是可憐,還想過去扶她,結果媳婦姐姐似乎緩緩要扭頭過來,我想我也不能逆著我家媳婦,就老實站在了原地:唉,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好久不出來,幫著教訓下也應該,我這趟算給你麵子吧。
媳婦姐姐看我不吭聲,才扭過頭麵對‘趙茜’:“一介山魈小鬼!在我眼前還敢躲躲藏藏,膽子未免太大!現出你的真身來!”
我在她側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隻是一刹那,以媳婦姐姐為中心,就有一陣仿佛音波一樣的無形氣浪震了一下!
趙茜頓時渾身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而那山鬼直接就被震出了身體,魂體如同狂風下無法把持原型!
我知道趙茜肯定沒事了,媳婦姐姐雖然傲嬌的很不喜歡趙茜,但怎麼也算半個熟人,也就順手救人了。
倒是山鬼的魂體如柳絮在狂風中,飄搖不定,她的眼珠子裡已不止恐懼能夠形容,仿佛就像人第一次見鬼一樣。
山鬼噗通的跪倒在地,連忙磕頭起來,沒有了趙茜身體的陽氣,她說的話我也聽不懂了,不過表情上肯定是在求饒。
海老叔和林飛瑜眼珠子瞪得跟牛鈴鐺一樣,臉色煞白,話也說不出半句來,怎麼這就逆轉了呢?
“叨叨絮絮,你勾他的魂時!可有想過今時?”媳婦姐姐陰沉著臉,她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可凝著的眉心已經告訴彆人,她現在很不高興。
山鬼在無形的氣浪下站都站不穩,現在哆哆嗦嗦的趴得比惜君還老實,可很快,由不得她的就有隻無形大手掐著她拖到了空中。
女山鬼恐懼莫名,但根本無法掙開,下一刻她就痛苦的哀號起來,魂體給擠壓得四處亂竄!隨時都要像氣球一樣被捏爆的樣子!
我立即就跑到媳婦姐姐跟前,小心的問道:“我說媳婦姐姐,她可是這座山的山神,隨便這麼殺了會不會不好啊?”
“叫九公主!”媳婦姐姐傲然道。
“好,九……九公主……我是想說,這山神咱們就這麼殺了,會不會招來什麼禍事呀?”我隻得低聲下氣的問道:哎,你這媳婦姐姐也太霸道了,好歹也在海老和林老麵前,你多少給我這大男人點麵子吧?
“哼,一介小鬼而已,能招什麼禍事,殺便是殺了,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媳婦姐姐完全沒半點壓力,繼續的蹂躪山鬼。
“咳咳。”我乾咳兩聲,拉下臉說道:“那能幫我收了她麼?您也知道,我實力太差,不能隻有惜君保護吧,我看這山鬼也挺厲害的,要不你跟她說說,先給我打打下手?往後要是她立了大功,我再放她回山裡?”
那山鬼本來以為死定了,一聽我想豢養她,趕緊表情哀求的唧唧咕咕說了起來,看來好死不如賴活著這話不假。
“此小鬼在山中威作福數百年,本身已有靈智,且詭計多端,我看就不似好東西,你還想收為己用?”媳婦姐姐道出了這山鬼的身份。
“媳婦姐姐,英雄不問出路,流氓也不看歲數,她隻要能逮住老鼠,那就是好貓,您說對吧?收了沒準往後她就變好了呢?”我趕緊的見杆子往上爬,媳婦姐姐要是不想要留著這山鬼,一照麵早就給捏死了,現在明顯看著我實力不濟,在給我撐腰收鬼呢。
一個有靈智的山鬼,可不是隨便能找著的,大部分遇到的厲鬼,連智商都沒有,見到陰氣重的人,覺得有機可乘就隻會撲過來,這些收起來也沒什麼用途。
這山鬼九公主肯定也看上了,對我來說那就是得力的幫手,我還不了解她麼,傲嬌,但對我挺關心。
況且之前這山鬼說吳正華碰到她都要逃,估計她還是蠻有實力的,沒準往後仇人見麵,出其不意放出這山鬼,在鬥法上也不吃虧不是。
媳婦姐姐沒說話,山鬼反倒急了,掙紮著繼續哀求,到了後麵已經聲淚俱下,鬼哭了起來,嚶嚶嗚嗚怪是嚇人。
似乎媳婦姐姐考慮了良久,才終於把她放下:“哼,既然你都保證到這份上了,就把你屍骸的位置說於他聽,往後拘入魂甕,隨他所願,要你生便是生,要你死便是死,你可願意?”
山鬼再次拜服在地,猛地對我磕頭。
我沒敢過去扶她,彆看這山鬼十七八歲的年紀,長相清秀可人,剛才倒是很囂張,笑聲也挺恐怖,估摸著比惜君要厲害一些的。
“最好如此。”媳婦姐姐說完,就不理會我的化作一團血霧,消失在我跟前。
我還想和她說幾句貼心話,可惜,她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根本沒法留住她,而且召喚她的方式太虧心血了,看著十指血肉模糊,我突然才感到疼痛。
山鬼看到媳婦姐姐消失,還猶有餘悸的左看右看。
“怎麼?你現在想要逃了?”我裝成有所依憑的樣子。
那女山鬼趕緊的搖搖頭,然後唧唧咕咕的又跟我說起話來,我不明所以,畢竟聽不懂鬼語,就隻能說道:“帶我和惜君去你屍骨埋葬的地方。”
我拿出了魂甕,發現魂甕的裂縫處居然多了一層血光,看來是媳婦姐姐下的手,她雖然明著是嗬斥惜君,暗裡卻幫了一把,讓魂甕不至於立即崩裂開。
惜君腦門上被我畫上的咒符消失了,現在恢複了天真小女孩的樣子,看我靠近就主動坐到我的肩膀上。
媳婦姐姐倒是麵麵俱到,每次出來她什麼都替我解決好了,隻是對我太凶了點,要是溫柔點就更好了。
我又過去探了探趙茜情況,發現她隻是昏了過去,身體還有些冷,但至少小命還沒丟。
費了老大的力氣我才背起了趙茜,跟著山鬼走向了埋骨的叢林。
還彆說,趙茜至少也有八九十斤,挺沉的,走了半裡山路,我累得真是想把她丟山裡算了。
不過在我忍不住要丟下她的時候,埋骨之處居然也到了。
這是一片山林的荒地,已經十分的接近於下山的路了,雜草重生,有著許多的灌木。
那女山鬼老實的指了個位置,就站在那嚶嚶嗚嗚的又哭了起來。
“這又不是要你賣身為奴,你哭這麼厲害乾什麼!”我啐了一句,把趙茜放了下來。
山鬼哭得更是厲害,我也不管她,反正女的都愛哭,女鬼更甚,還是惜君乖一些。
我隨手找了幾根硬木,正準備挖掘,結果林飛瑜就打開了保險箱,拿出了把迷你的小鏟子幫我挖了起來:“夏小兄弟,你剛才受了傷,還是我來吧。”
林飛瑜和海老叔都沒敢問我剛才的血衣女子是誰,不過聽我的稱呼也猜到了是我家的鬼媳婦,兩老剛才在後麵私下商量了點什麼,似乎覺得應該是和周仙前輩有關,而且如此關鍵的時候才放出來的殺手鐧,他倆哪還能不明白?這可不是能隨便問的事情,所以當沒見過算了。
挖了一會我們就挖到了一堆的罐子,罐子上麵都布滿了一些老舊的咒符,海老一看就皺起了眉頭,半響愣沒說一句話,估計是看不懂了。
咒符已經隻剩下紙屑而已,爛得差不多了,畢竟幾百年前的老東西。
山鬼指了其中的一個,就哭了起來。
我知道山鬼肯定有冤屈,但媳婦姐姐既然幫我溝通過了,我就沒再去問,幾百年的事情該解決的早就解決了,解決不了的也隨著時間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中,問多了也不過是徒增傷感。
所以就讓林飛瑜幫忙抱著魂甕,四人一起下了山。
在我氣血大量的虧空下,氣都喘不上來,臉色白得嚇人,好幾次都想直接睡在路邊算了,可海老比我更甚,走著走著,舌頭差點都伸出來了,嚇得我額頭都是冷汗。
林飛瑜趕緊一邊抱著魂甕一邊還要扶著他,兩個老頭的慘狀我看著都挺心酸的。
走走停停,下山時足足花了兩倍的時間,到了山下莊子,天都大亮了。
公雞打鳴後,山鬼入魂甕,惜君也進了我口袋。
因為山鬼沒有真正封印在我製作的魂甕中,所以先把她放到了後車廂裡,趙老頭出殯在即,我就沒有立刻回趙茜的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