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老祖將人一一攝出,隻問一句,若答不出,或是稍有驚疑、答非所問,便直接搜魂懾魄。
法力衝擊之下,一顆顆頭顱爆裂,血漿飛射。
不過是短短片刻,便已有十數人被他捏爆了頭顱。
混元老祖如此殘酷之舉,彆說是莊中家丁下人嚇得驚恐不已。
就是其他道門玄宗眾人也是心驚肉跳,皺眉不已。
又摧爆了幾個人頭顱,依然無果,混元老祖臉上也現出幾分不耐。
目光落在人群之中兩個女子身上。
其中一個是個身穿彩衣的女子。
另一個,也是端莊秀妍,卻大腹便便,顯然是身懷六甲。
混元老祖雖然沒有得到結果,卻從這些家丁神魂中得知,這兩個女子,一個是此莊主人黃柏夫人,一個是他的小妾。
若說這莊中有人知道對方去向,這兩人最有可能。
混元老祖修行兩千餘年,什麼都經曆過。
能走到如今的地步,若是不夠心狠手辣,早就連骨灰都被人揚了。
他絕不會因為對方是女子,甚至有孕在身,便會心軟半分。
他目光陰沉,緩聲道:“你們二人,告訴老祖,此間主人和那姓江的小畜生究竟去了哪裡?”
彩衣女子扶著黃夫人,幾乎是半癱在地上,麵色煞白,驚惶無比。
見這窮凶極惡之輩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黃夫人心中淒絕如死,既驚且懼,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連連搖頭,泣如雨下。
她既是懼死,卻更怕腹中胎兒難保。
“混元前輩!”
眼見此景,一眾玄宗弟子目露不忍,其中終於有人走出來。
混元老祖冷冷的眼神掃來:“你想阻攔老祖?”
“晚輩不敢。”
此刻站出來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三十許,一身簡樸青袍,頭上長發隻是簡單隨意地攏起,用一根木簪挽著。
渾身上下都透著幾分隨意、慵懶。
此時被混元老祖冷聲質問,雖是略見謹慎,卻不見懼色。
“混元前輩,我等乃道門玄宗正道,前輩如此……如此手段未免太過了些。”
“再者,前祀帝陵事關重大,幾位道兄連我等都瞞在鼓裡,當不會輕易泄露,讓這些凡夫俗子知曉,晚輩鬥膽,請前輩饒過他等。”
混元老祖麵上無喜無怒,掃了他一眼,反問道:“你是太華洞天陳家之人吧?陳清虛是你何人?”
此人欠身道:“不敢欺瞞前輩,晚輩陳九淵,家父正是上清下虛。”
“嗬嗬……”
混元老祖發出一聲莫名笑聲:“好,很好……”
“小輩,你莫不是以為,老祖我怕了你太華洞天?”
“就算陳清虛在此,也未必敢如此頂撞老祖。”
陳九淵深吸一口氣,說道:“晚輩不敢,晚輩隻是不忍見此婦與其腹中胎兒橫遭厄難。”
“仙道貴生,無量度人,我輩修道尋真,本該體上天好生之德,如此殘生滅靈,實在非我輩所當為,還請前輩三思,以免墮入魔道。”
“廢話!”
混元老祖猛然一聲怒喝,也不見作勢,便見陳長淵如遭重擊,猛然倒飛而出,落在地上,又滾了幾滾,方才停下。
卻是仰天噴出一口鮮血,麵上血色急劇消退。
“不知尊卑的東西,也敢教訓老祖?”
混元老祖怒道:“上天好生之德?你若有好生之德,那小畜生對老祖徒孫狠施毒手之時,你又在何處?怎不出來講你的好生之德?”
“看在太華洞天的份上,老祖且饒你一遭。”
“哼,陳清虛這個偽善之輩,真是越活越回去,教出這麼個不知所謂的東西,他日老祖倒要親自上門尋他討教討教。”
說完,又冷冷掃過在場一眾玄宗弟子。
原本還有人有心勸說幾句,此時見了陳九淵的下場,卻都噤若寒蟬,打消前念。
混元老祖這才冷哼一聲,又看向黃夫人與那彩衣女子。
眼見難逃一死,黃夫人神色淒絕,扶腹幽泣不止。
那彩衣女子忽然銀牙暗咬,匍匐而出道:“這位老祖前輩,小女子知道他們在何處!”
混元老祖兩眼微眯,並不見喜怒,淡淡道:“哦?你可知,哄騙老祖的下場?”
“小女子不敢。”
彩衣女子連忙道:“小女子真旳知曉,我家夫君去時曾有交代,小女子願為老祖前輩領路,隻求前輩饒了我黃家上下性命!”
混元老祖嘴角露出一絲令人心寒的笑意:“老祖非嗜殺之人,你若真能帶老祖找到那小畜生,饒爾等性命又何妨?”
“可你若敢有半點欺瞞……嘿,老祖會讓你滿門上下,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多謝老祖,多謝老祖。”
彩衣女子連連磕頭道。
混元老祖淡淡道:“說吧。”
彩衣女子指著莊後那幾座大山道:“我家夫君與那幾位仙長都去了那座山中。”
混元老祖回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忽然探手一抓,將彩衣女子和黃夫人都攝了過來。
一團渾蒙蒙的氣霧將兩人裹在半空。
“走,若有半點不實,你二人與此腹中胎兒,一個都彆想活。”
話音方落,便見渾蒙蒙氣霧一卷,混元老祖與石昆、二女都不見了蹤影。
那玄玉真人微一沉吟,也一步邁出,追了上去。
留下眾人,看了滿地的無頭屍,和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陳長淵,一時心中惴惴,也不敢跟上去。
……
卻說陵墓之中。
江舟站在數百級白玉長階之上,看著懸吊在下方的一副副棺槨,正陷入沉思。
他方才看到的棺上人影,似乎並非活人。
江舟本想下去看個究竟,但當他想使出騰雲之術時,竟發現此處根本無法攝聚清靈雲氣。
且當他踏出白玉階時,便覺身軀沉重異常。
而且下方有一股無匹的巨力拉扯,根本無法飛行。
雖不能飛行,但順著這些鐵鎖本也可下去。
但不知其中玄虛,出於謹慎,江舟也不敢立即行動。
怎麼看,這個地方也太詭異了些。
他數了一遍,懸在白玉長階上的鐵鎖,竟正好有一千之數。
一千副棺,懸於這大河之上。
如此數量眾多的棺槨,裡麵裝的到底是誰?
總不能都前祀帝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