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安娜的擇偶標準
「不是不是不是,隻是我自己有時候也很猶豫,感情問題我說不準的,就那麽懵懵懂懂順其自然的狀態。我現在還在頭疼,怎麽給一個異性朋友選擇生日禮物呢。連個禮物都是如此。所以我才說,遇上失戀的問題,自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好在。
偵探貓那邊聽上去比她還慌。
整個人陷入在被人質疑情感史的懵亂中,快速的解釋著,根本沒有在意安娜她話語的異常。
「選擇禮物困難症麽?」
「對方暗示手機壞了,想要個新款的iPhone 14,包包啥的也行,隻是猶豫過生日送這種東西,是否合適……」
顧為經想起蔻蔻的事情。
「呃,事先聲明,我不是說男人不能管女孩子要生日禮物。要個蘋果手機我理解,可要個包包,是不是太缺乏男子漢氣概了一些?」
安娜興致勃勃的問道。
她用食指下意識的纏繞著奧古斯特耳朵上豐滿順滑的批毛,指尖微微撓著。
史賓格犬困惑的把腦袋頂在主人的小腿上蹭蹭,棕色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對她反常的表現極為人性化的好奇。
汪汪?
奧古斯特從寵物店裡的小土狗,被安娜像是抱個小毛線球一樣抱在懷裡抱走的那天算起。
它從來都沒有在小主人的身上察覺到這樣的情緒。
當然。
這種人類身上的感覺,它是絲毫不陌生的。
安娜帶它去參加的各種社交聚會。
包括前段時間莊園草坪上所舉辦的生日宴會,連綿的紫色帷帳下,觥籌交錯言笑晏晏間。
除了那些散發著穀物味道的杜鬆子酒,牛排在高溫下微微焦化,所帶來的美拉德反應的油脂香氣以外。
聚會上人們的身上最多的,就帶著女主人現在給奧古斯特的感覺。
當然,那要更濃的多。
在它比人類靈敏百萬倍的鼻子構建出的世界裡。
奧古斯特每次邁步跑進這樣的場合,就像是跑進一層淡淡的奇怪霧氣之中。
可惜。
史賓格犬的智商能僅相當於6~8歲的小孩子。
如果再高一點,能成功步入青春期的小孩子們就會知道「八卦」是何物。
它就會明白,自己那是闖入到了一片何等洶湧流淌的「八卦之海」之中!
沒有錯。
安娜現在就是很八卦。
女孩子嘛。
有事沒事喜歡八一下,又不是蔻蔻的專利。
這是性彆天賦。
任你是不列顛女王的宮廷晚宴,還是鄉間牧羊女的山野篝火之旁,隻要有讓自己感興趣的八卦傳聞,大家都是愛聽的。
可能你覺得有些上層貴婦,冷若冰封,高不可攀。
彆誤會。
那是因為人家對你不感興趣,不是人家對八卦不感興趣。
尤其是娛樂匱乏的十九世紀。
所謂男性貴族的三大普遍消遣,去打獵,看戲劇,睡漂亮的芭蕾舞女和身材婀娜的咖啡店女仆。
相對的貴族夫人們的三大愛好,辦文藝沙龍,看戲劇,背著丈夫和英俊的軍官小哥丶工業家的小兒子或者藝術家以及浪漫詩人偷情。
三者全都是大批量流水線式產生八卦和交換八卦的絕妙機會。
類似《紅與黑》的主人公於蓮,或者和華倫夫人愛恨糾纏了一輩子的盧梭。
全都是走夫人路線,混到上流社會,靠裙帶關係實現階級躍升的典型。
而小姐和閨蜜們在餐桌上。
她們就純純指著沒有老處女般陰森恐怖的教養嬤嬤相伴的短暫空隙,靠聊些豔情八卦活著呢。
安娜原本的人生應該也是今天在維也納跳個舞,明天飛去巴黎參加個酒會,下周再衝去倫敦見證一下哈裡王子大婚啥的。
標準的名媛生活。
但是長輩們的過早離世。
讓她整個純真的少女時期都在學習如何繼承家族產業中度過,錯失了極多的社交機會。
另一方麵。
身為龐大家產的唯一繼承人,財富即是饋贈,也是枷鎖。
於情於理,
安娜都不得不用警惕帶有戒心的目光,盯著身邊任何一個嘗試接近自己的男生。
想要說愛她的人千千萬萬,並不在乎金錢多寡。
其中能有真心幾許。
誰又能猜的透呢?
當她以樹懶先生的身份和偵探貓聊天的時候,放下的不僅僅是伊蓮娜小姐的偽裝。
連壓抑了很多年無處施展的少女八卦之火,再一次的被點燃了。
雖然安娜自己的情感經曆也跟白紙一樣。
唯一走的離家裡較近異性,姨媽的教子奧勒,前不久才親自被她驅逐去了莊園。
但絲毫不妨礙。
安娜自認自己可是位情感「理論派大師」呢!
所謂理論派大師。
特指的就是那種人們生活中時常能碰到的,自己親自上陣實操,搞不好羞澀的一塌糊塗,從脖子紅到耳根,白給的讓人難以直視。
可一旦指點起朋友來就變身無敵超人,永遠分析的頭頭是道,井井有條,理論看上去天衣無縫的紙上談兵專家。
伊蓮娜小姐還不是一般的理論派大師。
愛——愛自己,愛伴侶,愛眾生,幾乎是藝術領域,最核心也是最永恒的那個命題。
安娜從小接觸過無數個有關這個內容的課程。
「伱覺得他有戀母情節麽,那種想要睡你,或者你想要睡他的小奶狗。在哪裡遇上的,方便講講,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她忍不住好為人師,想要給害羞的偵探貓好好的補上一堂安娜的青春小課堂。
「咳咳。您是我的代理畫家麽,我害怕你上當受騙。」安娜清清嗓子,為自己找了個堂而皇之的八卦理由。
「女孩子,對方是姑娘了。」偵探貓在電話裡匆忙說。
「姑娘?咱們聊的不是情感話題麽,哦,難道您是拉拉……」
「不,不是這樣的。」偵探貓的語氣陡然拔高。
「沒關係,大膽的說出來,我支持您的。」
安娜在話筒裡笑。
轉念一想,她的語氣又有些困惑,「咦,您剛剛不是說,是異性朋友嗎,到底是男是女?還是對方有心理性彆認同的偏差——」
「男的!」
「嗯?」
話筒裡沉默了幾秒鐘。
「異性朋友是男的,他是我的朋友,最近正在考慮怎麽給一個姑娘送禮物。這是……我朋友的事情,讓我來參謀。我開頭就說,怎麽給一個異性朋友選擇生日禮物。你可能有點誤會我的意思。」
顧為經舉著電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指的不是我要給女孩子選禮物,是人家讓我幫著提建議的。」
老天。
一個謊言總需要更多的慌言來圓,他又不是什麽受過特殊培訓的間諜,隻是隨便想找理由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很精通失戀問題。
誰知道。
今天的樹懶先生這麽閒。
竟然對待這種小事情抓著不放,好懸都快要編不下去了。
要是一開始說實話還好。
裝了這麽久,突然被揭穿那就太尷尬了,被當成女裝變態了怎麽辦!
危險!
極度危險!
顧為經決定,以後不要輕易聊聊涉及到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話題,這太容易掉馬甲了。
「懂了,男生不知道怎麽給女生挑禮物,感情中的常見疑難雜症。嗯,這種事情,要具體事件,具體分析了。那對男生女生年紀多大?要是你願意和我說的更清楚一點的話,我可能能給你一個好的點子。」
準備找機會結束這個話題的顧為經,聽到樹懶先生這麽說,他又遲疑了。
他確實不知道怎麽處理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