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寶瓶幫忙,把曾劍秋抬回來倒並不是特彆吃力了。
柴房的稻草鋪子已經撤了,薛寶瓶不想把那稻草再抱出來,就要把曾劍秋安置在她的床上。李無相抓著他的雙腳氣喘籲籲地想了想:“還是放在柴房吧,他肯定不在乎。放在你那裡就太刻意了。”
“什麼……刻意?”
李無相慢慢倒進門,在柴垛旁邊把手一鬆:“明天你就知道了。”
放好了曾劍秋,李無相就走出門找到在柳樹下守著的兩個鎮兵,叫他們兩個再回陳家叫些人來,要把灶房收拾收拾。一刻多鐘之後陳辛就帶著幾個人來了,他自己先進院子,見到李無相之後雙膝一彎就要拜下來。李無相等他的膝蓋沾了地才把他攙起,歎了口氣:“陳老伯,何必這樣呢?”
陳辛躬著身子,在胸前抱著手:“我這老眼昏花了,之前把仙師你當成李家的孩子,真是得罪得罪……”
李無相笑了笑:“出門在外嘛,身份都是自己給的,這怎麼能怪你。說實話吧,我的確是個修行人,這回出山曆練來的,路過這兒的時候覺得不大對勁——”
他轉身指了一下薛寶瓶:“又見了她,覺得簡直跟我妹妹一樣,就駐下來了,教了她點東西。老伯還記得王家的三口吧?”
“啊……記得。”
“那天晚上想欺負她,叫我給除了的,這個你不要見怪。”
陳辛立即搖頭:“他們也是外姓,但跟薛家可不同,薛家是好人,是我們金水好好接納下來的。王家人,唉,都是我來這兒之前那些年說不清的事了,我也並不喜歡他們,跟他們要虎骨就是想逼他們走,仙師是為鎮上除害了!”
李無相笑起來:“那你還得謝謝我了?”
“要謝,要謝的!”陳辛的眼圈一紅,“要謝的豈止這個呢?這回,白天在院門口兒的時候,我是真做不了這個鎮主了。我對不起鄉親們,有眼無珠,供奉了趙奇這個禍害,我那是之前聽說然山派……”
“啊,然山派是好的。趙奇和趙傀這兩個,原本是臨時拜入然山山門的,這也不能怪你,我還不是要尋機才能動手。”
“是是……我是說,仙師,你今天那幾句話真是,唉,大恩不言謝,仙師往後要什麼,我傾家蕩產也要供奉上來的!”
“好啦。”李無相抓著他的肩,把他的背掰直了,“我不是趙奇,沒什麼想要的,你也用不著對我這樣,一起吃吃飯喝喝茶挺好的。但你師父的傷倒是需要點東西——幫我把灶房收拾收拾,改成間屋子吧,他還要在鎮上再待幾天。”
陳辛往屋子裡看了看,遲疑好一會兒:“他……”
“記起你來了,之前不方便相認。等他傷好了我叫你來看他,現在他需要靜養,我得給他療傷。”
“好,我們這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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