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的大門破碎了。

就連屋頂的瓦蓋,也受到戰鬥的波及,被掀翻在地。

李悠看著比沒有修繕之前,還要慘不忍睹的道觀,不禁搖了搖頭。

“之前還有財大氣粗的王施主願意出錢……如今他走了,這還讓自己怎麽去找第二個?”

至於讓雲遊鎮的居民出錢修繕道觀……這個念頭他不是沒有過,但他不忍心。

修繕道觀的錢,不是一個小數目。

砰!

一陣晚風吹來,傾斜歪倒的道觀牌匾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掉了下來。

李悠還來不及感歎,又是一陣接二連三的響聲傳來,砰砰砰,斷了半截的柱子也倒了,灰塵彌漫四周,讓人看不清眼。

咳了幾聲,將灰塵扇開……得了,不用去惆悵了,屋子全塌了,他連睡的地方都沒了,一塊完整的床板都找不到。

不再心心念念,李悠徹底擺爛,望了一夜天色,時候已經不早了,是時候睡覺了,可不能再熬夜。

伸了一個懶腰,他直接躺在了草地上,蓋了一盞草帽,開始愜意放鬆的睡覺。

至於破爛的道觀……今日事今日閉,明天再想,事不藏心,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這一覺,李悠難得做夢了。

他夢見自己的魂魄,被牛頭馬麵拘到了地府,夢見了十八重地獄,夢見了刀山火海,下油鍋,萬鬼嚎哭。

他被鎖鏈捆住,一路拉進閻王殿,十殿閻羅冰冷注視,連夜審問。

閻王說他有罪,要把他打入十八重地獄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李悠問他,自己犯了何罪?

閻王大喝,說他占山為王,未經天庭允許,利用道觀非法收集香火,將雲遊鎮附近的信仰都吸收了去。

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哪怕是在上古時代,縱使是仙神,私自收集香火,也要被處以極刑,抽離仙人魂,打破神台,丟入畜牲道輪回。

李悠問,自己若是誠心加入組織,按時上繳香火,能不能免罪?

十殿閻羅,立即陰鬼森森,冷笑不已,隻說自己的動作太晚,祁連山脈早就有神在負責。

說著。

判官用筆在生死簿上一勾,閻王將犯由牌一丟,就此判決李悠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深井冰!”

“幾個小鬼入夢,還真戲精上來了?”

<ad pos="middle"></ad> 李悠在夢中罵咧一聲,掙脫束縛,然後手持西瓜刀,從十八重地府一路砍到彼岸黃泉路,碎奈何橋,掀孟婆湯,砍了幾天幾夜,讓地獄血流成河。

這期間,他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還一點不乾。

這不是夢,還能是什麽?

……

“夜來不敢長伸腳,恐踏山河社稷穿。”

第二天。

李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伸了一個懶腰起床。

以往他都是到點自然醒,隻是昨晚在夢中大開殺戒,還是有些疲倦,就不由得多睡了一會。

一絲陰氣,被他從腦後抓出,然後紫色的焚焰噗嗤一聲,憑空燃燒,淒厲的慘叫聲從中傳出。

“看來睡在道觀之外,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很容易邪祟入侵。”

昨晚的夢,就是這道邪氣弄得鬼。

山裡多陰靈精怪,很容易一不小心就中招,特彆觀雲山還位於祁連山脈附近,裡麵的大妖無數,讓人防不勝防。

捧了一手溪水,簡單洗漱了一下,李悠坐在了道觀之前,還是那張石桌,上麵燒著熱茶,平靜的等待著。

今天,是劉毅收集草藥的最後一天。

李悠在等他上山。

一如往常的準時,山路上出現了劉毅的身影,身後的大背簍格外刺眼,快要占據了他整個身形。

裡麵放滿了草藥,其中不乏一些珍稀的靈藥,例如霜露花,春雷木,滿霞紅……這些靈藥,天生地養,無法種植,就算是靈圃師也無法種出來。

“道長,你要的草藥都在這裡了。”

劉毅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如釋重負的放下背簍。

“劉毅,你這些天的辛苦我都看在了眼裡。”李悠看了一眼草藥,誇讚道,“以你的年齡,能夠這麽有毅力,若是能夠踏入修行,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劉毅爽朗的笑道:“李道長,我這些辛苦不算什麽,我不能隻會依賴爺爺一個人。”

“嗯,這的確,你也那麽大了。”李悠點頭,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有最後個問題,回答完,這顆丹藥就歸你了。”

李悠拿出了僅剩下的洗髓丹。

丹藥剛一出現,劉毅的眼中就閃過迫不及待的目光,吞咽了一道口水,“道長你快說,我一定回答你。”

李悠掃了一眼身後的草藥,說道:“這些草藥,很多都是生長在奇峰險峻,危險之地,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是怎麽采摘下來的?”

劉毅的臉色頓時僵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道……道長,你忘了嗎,我從小就跟爺爺在山裡跑來跑去,雖然采摘這些草藥很困難,但竭儘全力努力一下,還是能做到的。”

“這個解釋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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